“殺了!!殺了!!” 洪仁的聲音,在人羣之中聽起來特別刺耳,帶着一些尖利,不斷的在那指着家人大喊大叫,而只要隨着他的聲音響起,很快就會有一顆大好人頭落地。
這是在洪秀全下達“保衛天京”的命令之後,生在天京的又一次屠殺,而這次屠殺的對象目標。除了李秀成的那些老部下外,遭受苦難最慘重的就是那些平民百姓了。
在洪秀全和他的親兄弟們的眼裡,整今天平天國上下,除了洪家兄弟以外,就再也沒有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了
“信王,不能殺啊!”殿前冬季電察天軍頂天扶朝綱瑕王讓千歲盧六“撲通”一聲跪到在了地上。一迭聲地說道:
“這人是和咱們從廣西一起殺出來的老兵啊,九死一生,您看看,您看看他身上的傷疤啊,這人屢立功勳,對天國有大功啊!”
“以前立過一些功勞,可不代表現在就不會反叛那!”洪仁還沒有說話,洪仁達已經斜着眼睛不屑地說道:
“陛下剛剛下的旨意,不許稱我軍,我隊,只許稱天軍,可怎麼一轉眼,你的這個老部下就忘記了那?我 本天官那是看你過去對天國有些許功勞,這纔沒有牽連到你。盧六,你可不要不識擡舉啊!”
“千歲,不要去求他們!”那個老兵甚是硬氣,筆直的站在那裡大聲說道:“死有什麼可怕的,不過就是一刀而已!就可惜我陳大沒有死,在清妖手裡,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說着忽然冷冷一笑:“其實也沒有什麼,難道這些年來,咱們殺的自己人還少嗎?連翼王忠王這樣的人都被他們生生逼走了”
“混帳,拉出去,拉出去。五馬分屍!”洪仁暴跳如雷,連連吼了起來。
盧六和那些士兵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就這存被拉了出去,可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都不能做。
乒六站了起來,茫然失措。天國這是怎麼了啊,大敵當前,怎麼還在那裡殺自己人?
背後被人輕輕拍了一下,盧六回頭一看,是藩王黃萬興,黃萬興把盧六拉到了一邊:“老六,這都什麼時候了啊,你怎麼還敢爲部下出頭?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那 ”
“藩王,你說咱們這究竟是怎麼了啊!”盧六懊喪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惱怒地說道:“陳大當初跟着翼王,東征西討,計算當初翼王離京,陳大也沒有跟着走,這樣忠心的一個人怎麼說被殺就被殺了啊!”
“正是因爲陳大過去跟過翼王,所以這才被殺!”黃萬興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說,那幾個兄弟還信誰?忠王的部下昨天被請到了宮裡去,幾乎殺的乾乾淨淨,現在好了,那些人殺完了,想來想去,也該輪到咱們了那!”
盧六搖了搖頭,自己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自己的天國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兄
八五八年八月初二,金陵。
這一天的天氣特別的悶熱,到了午後,就開始落下了滂沱大雨,那些城樓上的士兵們,一個個被大雨淋的苦不堪言,叫苦連天。
忽然,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好像打雷一般,逐漸由遠而近。
正當那些守城的士兵們想要看下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忽然風雨中十幾騎快騎飛奔而來,守城士兵只當是蘇州方面來的使者,等到了近前,忽然一個個都大驚失色叫了起來:
“百戰軍來了,百戰軍來了!”
這一來頓時讓城樓上下大亂,那些躲在後面避雨的士兵紛紛匆忙從藏身處衝上了城樓,接着,報警的鐘聲很快響了起來。
正在城樓上巡視的洪仁軒一聽報警鐘聲,匆匆忙忙來到這裡。
風雨之中,就見那個幾騎快騎來到城下,忽然收住腳步,當中一人策馬上前,朝着城上一看,忽然哈哈大笑:
“城樓上的可是幹王洪仁軒?”
李秀成??忠王李秀成!!
洪仁軒的身子打了一個哆嗦,來了,到底還是來了,該來的人終於出現在了這裡:
“忠王六
“不是忠王,是忠將軍,百戰軍的忠將軍,難道忘記了嗎?”李秀成哈哈大笑:
“幹王,一別多早,一向可好?”
“多謝忠王,不,忠將軍關心。洪仁軒身子還好得很 ”
“那洪秀全呢?”李秀成忽然厲聲問道。
洪仁軒的身子再次哆嗦了一下。最害怕的就是聽到這個問題:“陛下,陛下還還!”
“好就好,好就好!”城樓下的李秀成冷冷連連,然後指着城樓上的那些士兵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回去告訴洪秀全,李秀成回來了!”
然後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一撥馬頭,又和着自己那些部下,風馳電掣而去一
李秀成回來了!!李秀成回來了!!
這個消息好像炸雷一樣,迅在金陵上空炸響!這個名字對於天平天
孫”不顧洪仁洪仁法兄弟倆暴跳如雷,不顧天圭陛下怒常撇舊!
“現在城外的人是誰?是昔日咱們的忠王!李秀成本是鐵膽忠心對主。忠君愛民,盡瘁國事。可是洪仁達等見他慈愛軍民,卻向陛下說他藏有自圖害國之心,忠而變奸。陛下聽信讒言,結果,結果遭來今日
。
仁、仁達橫暴蠢法,禍國殃民,他們結成洪氏之黨,與臣民對立。臣民痛恨他們,對仁達尤爲刺骨銜恨那!”
“住口,住口!”洪秀全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打斷了幹王的話:“他們是聯的親生兄弟,聯不相信他們還能信誰?幹王,我看你是怕了!”
“臣不怕,臣願爲陛下而死!”洪仁軒顯得非常平靜,冷靜地說
:
“陛下,臣今天的一番話,會得罪陛下,得罪自己的兄弟,可是臣卻寧可這樣做,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到天國破滅!
陛下,你到外面看看去那,現在,還有多少人想爲天國效忠的?還有多少人願爲陛下賣命的?
陛下不罷免了這仁達、仁,軍民之心不會平的,陛下不罷免了這仁達、仁,天京就連一天都守不住啊!”
洪秀全沉默在了那裡,有些事情其實洪秀全的心裡也很清楚。自己的這兩個兄弟也實在不爭氣了一些。怎麼招惹來了那麼多的怨恨?
是守住天京重要,還是犧牲自己的兩個兄弟重要?在這一點之上,洪秀全的心裡是知道的。
在那遲疑了好久,這才惋惜的看向了洪家兄弟:
“仁達、仁,聯也仔細想過了。幹王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爲了咱們的天京,你們兄弟兩人就暫時犧牲一下吧!”
“臣,臣等謝恩!”
洪仁達和洪仁軒跪了下來,但一雙眼睛卻陰冷地看向了洪仁軒
洪家兄弟被罷免的事,很快通過城裡的探子傳到了李秀成的耳朵裡。李秀成淡淡笑了一下,環顧衆將說道:
“想來這是洪仁軒出的主意,用罷免兩條狗來換取軍心民心,可是太平天國上下的心,早就已經散了。除非洪賊秀全讓位,纔可勉強繼續支撐一段時候,可我太瞭解洪賊秀全這個人了,這人最喜愛的,就是他的權利,除了權利之外,他什麼也不愛,什麼也不喜歡,這樣無恥的小人,早晚會死在自己的貪慾之上一,
“忠王,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奮力攻城,擒拿洪賊以爲將軍泄憤?”
李秀成微微搖了搖頭:“現在攻城還不是時候,往往敵人大軍一到的最初幾日,守城的人因爲心裡害怕,最最願意賣命的時候,哪怕他們心裡對自己的君王不滿?他們想要摸清我們的虛實和我說過的話,看看我到底說話算不算數,可要是等到這段時候過了,他們死守的決心就會漸漸降低,那個時候纔是最佳攻城時刻!”
說着在地圖上看了一會,擡起頭來說道:
“咱們只帶來了一萬八千人,金陵城牆堅固,很難一下攻破集中所有兵力,只守正面城門,不管其餘各門。
切記,若是城裡有人出來投降,咱們一概接納,若是有人從別的城門逃跑,咱們一概放他們一條生路。如此時間一長,金陵城裡我看也會跑的剩不下幾個了。
還有,多派探子進城散佈謠言。就說我們這次真的來了十萬人,而且還有十萬大軍正在朝咱們這裡趕,很快就會到達!”
“是,職下等遵命!”那些將領齊齊大聲應了,又有一個將領小聲問道:“忠王,那咱們什麼時候正式攻城?”
“我在等待一個機會,一斤小最好的機會!”李秀成笑了,笑的讓人摸不清楚忠將軍的心裡在那想些什麼:
“金陵城裡很快就會生變故的。很快,不用我們攻城,他們自己時間一長,就會自相殘殺起來,太平天國我太瞭解了!”
李秀成的確非常瞭解太平天國,從二十六歲自己就已經加入了拜上帝教,隨後楊秀清親自提拔自己爲右四軍帥,不久又升爲後四監軍。
自己經歷過了太平天國生的一切事情,定都金陵,天京事變,翼王出走,一直到後來自己全家慘遭滅門。
可是現在自己回來了,帶着百戰軍的士兵回來了,報仇,是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洪賊的級現在就在金陵城裡,正等着自己去摘取!
很快一切就要在這見出分曉了。很快,李秀成始終都相信一句話,公道自在人心,自己和洪秀全之間的那些恩怨,會有後人去評述的。
天上又開始下雨了,李秀成走出了屋子,就任憑雨水沖刷在自己的身上,盡情享受着這夏日帶給自己的無限清涼。
八五八年,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在這短短一年之中,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現在,李秀成回來了。爲了當初離開金陵時候許下的諾言回來了,爲了自己那些死在金陵的家人以及部下凹爾說,其牽是比張震辦要更加讓人害怕或者說是期待的!※
那些李秀成在兩次屠殺之中僥倖倖存下來的部下。歡欣鼓舞,奔走傳告,都在那裡興奮而焦急的等待着忠王的再次進入金陵
那些曾經和李秀成有過過節,害過李秀成的人,卻好像末日來臨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洪秀全也終於知道李秀成回來了,那行,自己晚上做夢有的時候都會夢到的李秀成回來了,可是就算自己心裡再害怕。也必須在別人面前竭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自己是天王。有天父天兄保佑的天王
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雨,隨着李秀成的到來,也忽然收了,甚至連太陽都露出了頭好像在那歡迎李秀成的到來。
李秀成的使者再次出現在了金陵城下,指着城樓上面厲聲說道:
“洪賊秀全,燦患無能,一介落魄書生,焉敢稱帝?洪賊秀全,妄自尊大,不懂西夷教義,裝神弄鬼!洪賊秀全,殘暴不仁,東王多有功勳,如何滿門遭屠?忠王耿耿忠心,全家皆遭洪賊毒手 ”
那使者罵聲甚是響,雖然說的難聽,但城樓上的一些太平軍的將士聽了,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點起頭來。
那使者罵了足有小半個時辰,忽然話鋒一轉:
“今存戰軍忠將軍李,奉大元帥張公之命,舉兵十萬剿賊,有開城納降者,賞將軍銜;有協助絞殺叛賊者,賞子爵;有擒殺洪賊秀全者,封侯爵!妄圖抵抗大軍者,一旦城破,皆斬之!”
說着摘下弓箭。將封書信紮在箭上,猛力一箭射了上去,而後戰馬又快消失在了那些守城士兵的事先之中
李秀成罵城之事,只在短短一天之內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李秀成回來了。當年的那全忠將軍爲了破城而來了!
每個人心裡都清楚李秀成的恨,現在的李秀成,已經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全忠將軍了,太平天國在李秀成的心裡早就已經死了
洪秀全在看到了那封信,站在下面的洪仁軒能夠看到,天王的手在那裡哆嗦着。天王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沒有人比天王更加怕李秀成了,是天王親手殺了李秀成的親人,親手殺了李秀成的部下,親手把李秀成逼到了死敵的份上。
“狂妄,狂妄到了極點”。洪秀全忽然在“龍椅”上重重一拍,憤怒的叫了起來:
“李秀成何許人也?當年不過是聯手下一小卒爾!是聯把他一步一步擡到了今天的個置上!李秀成有什麼本事,難道還真能攻下聯的天京?聯不相信!”
“陛下”。洪仁軒上前一步說道:
“李秀成號稱帶來了十萬大軍,十萬估計沒有,但兩三萬人臣估計還是有的,所以陛下千萬不可以掉以清新 。
“兩三萬?”洪秀全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區區兩三萬人就想攻下天京?夢話!天京尚有能戰之士卒二十萬,難道 ”
“陛下!”到了這個時候,洪仁軒也顧不得什麼了。打斷了洪秀全的話,說道:
“陛下。天京哪裡還有二十萬人?英王帶走了六萬精兵,次後又增調兩萬援助。這次,這次殺了一次,又被殺了兩萬多人那!”
“那,那還有十萬!”洪秀全在那怔了一下。接着大聲叫了起來。
洪仁軒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陛下,十萬是有十萬,可是這十萬人中,扣除老弱殘兵,和那些剛剛徵召進來,還沒有來得及練的,臣看能夠拼湊出兩三萬人來也就不錯了”
洪秀全站了起來,惱怒的來回走動着:“就算只有兩三萬人,聯的聖兵也和李秀成持平,兵法雲,五倍困之 算了,不說兵法了,只要咱們君臣上下一心”聯再去請來天兵天將,咱們有什麼困難度不過
又是天兵天將。洪仁軒心裡嘆息不止,在這今天王陛下的眼中,那些虛幻無影的天兵天將遠遠的要比部下來的可信。
“陛下。請罷免信王、勇王,以安軍民之心!”就在這個時候,洪仁軒忽然說出來的話,不光讓一邊的洪仁、洪仁軒怔在那裡,就連洪秀全也不禁說道:
“豐王,信王、勇王,可是咱們的兄弟那!”
“陛下。陛下!”。洪仁軒跪到在了地上,就這麼直挺挺的跪着:“陛下當初封洪仁、洪仁達爲安王、福王,後罷之。次後陛下封洪仁耳爲幹王、陳玉成爲英王,復封仁爲信王、仁達爲勇王。
朝臣會議防備敵人來困天京,作長期守禦計,乃定各出錢多買米糧回京,廣積糧食,以爲準備。仁、仁達出令:“欲買糧者,非我洪之票不能,要票出京者,亦要銀買方得票行,無錢不能票也。得票買糧回者重稅”因此,誰都都不肯買糧回京。陛下可以看看,現在敵人真的到了。可是天京卻是嚴重缺糧,天王不信外臣,重信仁、仁達,卻不知他們貪劣害國一致於此!”
到了這個時候,洪仁軒已經什麼都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