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那麼大能耐麼?”畢竟只是個工作時間不到兩年的女孩子,被鍾白誇成這樣,宋小麗不禁有些動搖,但口氣卻沒那麼自信。
“你當然有。”鍾白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兩點多了,如果再讓宋小麗陪自己嘮嗑,恐怕她的工作沒法完成不說,自己明天上班也要成問題,便站起身來,道:“這事兒就先說在這兒,真的到那一步恐怕還需要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
“你要走了嗎?”宋小麗見鍾白起身,忽然內心有點依依不捨。
雖然今天晚上他跑來找自己又是工作上的事情佔多數,但這條琥珀項鍊和剛剛說的那些話,說明這個男人心裡還是一直記掛着自己的,無論是感情,還是未來的工作發展。
雖然宋小麗也很捨不得鍾白就這樣離開,畢竟兩人見個面確實比較難,但她也清楚鍾白是個把工作看得比一切都要重要的男人,而這也是他讓自己着迷的一點,於是便同時站起身來,悄然拉起對方的手,顯得有些依依不捨,柔聲道:“回去早點休息,你明天還要上班……”
“我知道,你也加班做完事情後早點休息吧。”
這是鍾白今天第二度捏住宋小麗的小手,不同的是,上一次是自己主動的,而這一次,是她主動的……
……
在拿到鍾白傳真的一整套圖紙後,餘東峰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還在補覺的姜信鵬給叫醒了。
因爲鍾白畫的只有DWX31-180/100X型液壓支柱的設計圖,效果圖還需要他抓緊時間完成呢!
“姜老師,這些效果圖最快什麼時候能拿出來?”餘東峰面色凝重的問道。
“兩天,最快兩天。”姜信鵬揉了揉如同鳥窩一樣的亂髮,點頭道。
“那你就把這個第一時間弄出來,其他的工作我讓國內的財務人員來做。”餘東峰一揮手:“兩天後我要見到整套圖。”
“行。”
現在是晚上七點多,餘東峰抓起衣服馬上去酒店大廳,讓吳小平給卡塔礦山的柴可夫斯基場長打了個電話,畢竟這是鍾白交辦的第一緊急任務,不能有半點怠慢。
“……那就這麼說定了,九點鐘在市區的基塔羅餐廳恭候你的到來,場長瓦西里。”
約人的過程比想象中的順利,儘管已經過了飯點,但在吳小平表明是餘東峰有要事商談的時候,柴可夫斯基還是立刻就點頭同意見面了。
掛掉電話,餘東峰便帶上吳小平,匆匆趕往頓涅茨克市東區的基塔羅餐廳。
面對桌上已經準備好的美酒,平時和大多數烏克蘭人一樣饞酒的柴可夫斯基卻並沒有第一時間伸手去拿杯子,而是仔細觀察着餘東峰的表情。
看上去有些疲倦,也有些焦急,顯然今天晚上突然把自己叫來,應該不是什麼一般的小事情。
“來,先抽根雪茄,咱們嚐嚐這裡的奶酪餅,順便喝點伏特加吧。”餘東峰這會兒已經完全適應了烏克蘭人的生活節奏,畢竟來這邊已經二十多天了,一開口若是直接談事情就顯得過於直白,該做的禮節還是得做。
“我六點鐘纔在家裡吃過。”柴可夫斯基將防風的帽子摘下放在一旁,沒有伸手去拿刀叉,只是象徵性的舉起杯子和餘東峰、吳小平碰了一下,便將它放下,說道:“餘,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可以直說,我們既然已經是夥伴和朋友,那咱們就不要浪費時間。”
這個端正的態度讓餘東峰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好,那我就不扯其他的了,今天找你是這麼回事,上次的鐘科長一個多小時前給我打了電話,說是……”
他很快將鍾白需要卡塔礦山這段時間使用DWX35-180/100X型液壓支柱的帶數據的書面報告的要求告訴了對方,並且強調一定要蓋上公章需要有公信力的環節。
畢竟大家都是制度相同的國家,無論是華國還是蘇國,當證明一個書面報告不是僞造而是真實有效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提供單位爲它背書。
聽完吳小平的翻譯,柴可夫斯基不出所料的皺起了眉毛,搖頭道:“餘,你要知道這件事情原則上我是不可能辦到的,需要審批,而且是莫斯科方面的審批。”
“我當然知道,否則今天咱們就不會突然見面了。”餘東峰對此早有心理準備,馬上回應對方:“那你能否說明一下這個審批的流程?是不是你們烏克蘭的國有企業給所有對外國家出具書面報告都需要這樣做?”
吳小平一邊翻譯着餘東峰的問題,同時一邊也很期待對方的回答。
畢竟這也算是外事工作中蹭經驗的環節,多瞭解一些蘇國烏克蘭這邊的規定,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兒。
柴可夫斯基這會兒才喝了一口杯中醇香的伏特加,道:“在解釋流程之前,我要先回答一下你後面的那個問題,不是把報告給所有對外國家都需要莫斯科審批。至少在華約國家內部國家對外傳遞企業的書面報告是不需要的。”
“而對其他國家就不同了,尤其是你們華國。”柴可夫斯基一邊回憶着相關部門的文件要求,一邊回答道:“其實莫斯科方面對於傳遞書面報告給華國,甚至在這二十多年裡都沒有先例,因爲大家都知道我們兩個國家的關係有點不怎麼親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事兒,那咱們就隨便舉個既不是華約國家,又不是我們華國的例子吧。比如……”餘東峰這會兒貧瘠的地理知識開始有點遭不住了,於是對吳小平小聲問道:“吳秘書,你幫我想個例子唄。”
吳小平這塊倒是門兒清:“那我就問他,如果是以歐洲的法國爲例子會怎麼樣吧。”
“法國麼?”柴可夫斯基想了想回答道:“首先,你說的法國是西方國家,但也算是西方國家裡比較友善的,至少比MD好了不少……”
“首先這事兒我們廠得給頓涅茨克市ZF報告,然後市裡的外事部門會上報給莫斯科方面,莫斯科方面則會通知法國的領事館,證實那邊的確有單位或者企業需要這份書面報告,然後沒有意外的話,莫斯科方面會審覈通過,再傳達到我們頓涅茨克市,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對外郵寄這份報告了。”
“等等,你剛纔說的是郵寄?”餘東峰聽完之後馬上覺得有空子可鑽:“可我這邊只需要貴礦山傳真就可以啊!”
“開什麼玩笑?傳真?那不就等同於複印件嗎?複印件又有什麼證明效力可言!”柴可夫斯基聽到餘東峰的質疑,立刻雙眼瞪得和銅鈴一樣大,表示你小子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不不不,我剛纔沒有把事情說清楚,實際上我們需要最快時間拿到你們礦山的書面報告,沒有特別強調原件郵寄啊!”餘東峰趕緊解釋。
“年輕人。”柴可夫斯基突然把身體往前一傾,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拉近了不少:“你剛纔不是說是那位鍾白瓦西里需要的嗎?他可是在ZF部門工作的人,你覺得你們華國的ZF部門會相信複印件有效力,而不強調原件?我覺得這幾乎不可能。”
吳小平翻譯完之後也點了點頭,對餘東峰說道:“東峰,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這件事你還得再打電話問問鍾白,必須得確認下來。”
“槽,那意思不就是說如果確認了鍾白需要原件,咱們成功的難度就更大了麼?”餘東峰忍不住爆了粗口,有點鬱悶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