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想來是由很多疑惑的,但是和宜主,她那種懶得思考的人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和蘭端情分到底是比不上和宜主的,有些事情,也不好與外人說。
但是眼下已經容不得我想那麼多,最頭疼的問題就已經擺在面前了。面對蘭端每天的冷嘲熱諷,我們住在一起不合,管家夫人已經發話,不過她倒並沒有說什麼蘭端的不是,倒是給我和宜主亮起了耳朵,說着:“宜主和合德以後和錦莊、蘭端住在一塊的,姐妹之間要和和氣氣的,以後若要再讓我聽見什麼姐妹不合不的話,我決不輕饒。
果然如我當初所猜想,竟是專門給我和宜主出了一個考題,就要看我們如何解決蘭端這個大難題。
我回了房間之後,見了宜主和錦莊,蘭端並不在。
我悄悄地說道:“姐姐和錦莊妹妹可想治一治蘭端那妮子?”
宜主說道:“早都想了,可是也沒有辦法啊!”
錦莊說道:“我日夜都想着,要是這屋裡只有兩位姐姐和我住,那就是極好的。”
我說:“我倒是有一個笨法子,只是,要姐姐和錦莊妹妹忍耐配合了纔好使呢。”
她們兩個聽見我說有法子,立刻來了精神,宜主問道:“什麼法子,妹妹就不要賣關子了!”
我說:“很簡單,以後我們就當這屋裡沒有這個人,不管她罵也好摔也好,我們就只當着沒看見。”
錦莊吵道:“這是什麼法子嘛,人家罵咱們,咱們難道就是當做沒聽到,白白受了這屈辱?”
宜主卻是明白了,跟錦莊說道:“錦莊妹妹,你大概是沒有明白我妹妹的意思,你想我們當做沒這個人,時間長了她一個人鬧着就沒意思了,或者往不好了想,她脾氣暴躁,如果我們不理她,她難免是要惱羞成怒的,說不定會出手傷了我們的,你想啊,這樣不就更好了,如果她傷了我們,管家夫人還能寬恕她?”
錦莊聽着,越聽越高興,說道:“還是姐姐想的長遠一些!”
我聽得心裡卻發寒。我的主意只是想要讓蘭端感到孤獨,然後自己向我們靠攏,但是宜主的主意卻是有着殺機,竟是要想着把蘭端踢出這個局的!
我竟從來都沒有注意到宜主還有這樣的心思。她現在就已經開始留意哪些人是強勁的對手,並且開始對策了。
我看着宜主越說越高興的表情,猜測或許是我自己想多了,她其實還是想的太少,聰明的人一般不會把自己害人的計劃說出來,就算是和自己親近的人也會是有所保留的。
正說着的時候,蘭端進來了,見我們三個湊在一起嘀咕,頓時哼出一句:“一丘之貉!”
錦莊又圓又水靈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正要站起來和蘭端吵,我一把拽住她,笑說:“錦莊妹妹,那今日我們就說定了,以後誰要出錯了可是要挨罰的啊。”
錦莊領會,便笑着說:“聽姐姐的便是了。”
其實我們的法子是極其幼稚的,就像自己還是七八歲的時候,在村子和其它女孩子玩,大家要是看誰不順眼或者是不順心的,就採取這種法子,孤立了那個人,這種法子幼稚歸幼稚,可是也是很殘忍的,也是很有效的。
以前蘭端能夠橫的起來,說起來其實是跟錦莊的迴應有關的,一個巴掌拍不響,但是我也不好說錦莊什麼。
人其實是最脆弱的動物,一旦被孤立,心靈就會孤獨,一般人都會爲了追求溫暖而向大家靠攏。只要蘭端不是那種性子太要強的人,我們的法子應該是可以的。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都是在跟着教禮儀的姑姑學習禮儀,一切跪拜,問候,說話回話的規矩。
教習的姑姑一看就知道是宮裡出來的人,我一直都在想,趙臨究竟是幹什麼的,這裡的琴師、舞娘,及眼前這位禮儀姑姑,都是談吐舉止不凡,他若真是個靠黑店爲生意人,肯定沒有勢力去找這麼多有能力的人,而且還要給我們這十幾個女孩子以小姐的待遇來養。
想着想着竟然入了神,忘了自己還在踩碎步,只聽見“啊”的一聲,我回神一看,竟然踩在了站在我前面的蘭端的腳上,她一聲大叫,頓時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里,看着我們。
我立刻說道:“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蘭端狠狠地說道:“什麼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的!”
教習的姑姑走過來,問道:“姑娘,可曾傷到哪裡?”
蘭端說:“腳。”
我一直都在不停的賠罪,蘭端只當是沒有聽見。我說道:“姑姑,我並不是故意的。蘭端姐姐腳受傷了,我去叫大夫來。”
教習的姑姑說道:“姑娘不必叫了,我曾學了一點治筋骨的法子,讓我給蘭端姑娘看看就是了。”
我說道:“如此,就多謝姑姑了。”
教習姑姑態度很是恭敬的說道:“蘭端姑娘,請你坐下來,我幫您看看腳。”
蘭端厭煩的說道:“不看。”
宜主走過來,牽着我說道:“不看,那就是沒有問題了!那你叫喚什麼?”
蘭端說道:“叫世態炎涼,有人蓄意謀害!”
蘭端平時都不得人心,今日她不管怎麼說,卻也沒有人幫腔。
倒是華初說了一句:“蘭端姐姐,要是覺着不適,不如讓姑姑看看,不管怎樣,看看總是不會壞了什麼事的。”
蘭端偏偏說道:“不看就是不看,要你多什麼嘴!”說着便狠狠地走出去了。
華初頓時間臉燒得通紅,宜主說道:“看來蘭端妹妹並沒有事情,咱們繼續跟着姑姑學習,耽誤了咱們的學程就不好了!”
衆人這纔回歸各位,我想着我那一下踩得也並不是很重,只當是蘭端譁衆取寵, 只是爲了讓我難堪,這件事情 也就沒有再提。
我們像平日裡一樣,按照先前的計劃,每天對蘭端不聞不問,就當沒有這個人一樣。
但是過了幾日,蘭端竟然稱病,不去學習禮儀。
要知道在趙臨的安排中,禮儀是最基本的,學完禮儀之外的時間,才能學習自己選擇的,每個人學習禮儀的時間只有半個月。
雖然蘭端比我們早進府,但是因爲缺少教習姑姑的緣故,禮儀課程一直到現在纔開始。
所以在這半個月內,必須要學完所有的禮儀課程,蘭端這樣的耽擱,加之她跟大家的關係都不好,想來缺了的東西,以後是很難有機會再補上的。
那日,宜主和錦莊先出去了之後,臥在牀上的蘭端卻突然叫住我,頤指氣使的說:“合德,給我倒一杯茶來。”
我最是厭煩別人這樣跟我擺架子,於是只當是沒有聽見往外走,蘭端卻歇斯底里的叫道:“你們到底是不是人,長沒長心?”
我極力的忍耐着心中的憤怒和不滿往外走,蘭端卻冷冷的說道:“趙合德,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難道你心裡沒有一點愧疚。”
我愣住了,難道我那次把她竟然踩得這麼重,連站起來倒一杯茶的都不行了。
於是,我走過去,淡淡地說:“我要看看我到底把你還成什麼樣了,怎的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了?”
蘭端別過頭,冷冷的說道:“算了,你走吧,不用你倒了。”說那話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厭惡。
我走過去,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她卻拉過被子蒙着臉。
我感覺自己的怒火已經竄上來,無法再忍,我一把拽開被子,把茶水端在牀前,狠狠地說:“你到底喝是不喝?”
誰知蘭端竟然一把推開我,慢慢地爬下牀,一下跌倒在地上,然後她慢慢地爬到桌子前,然後扶着凳子,又爬起來,哆哆嗦嗦的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
她秀美絕倫的臉此刻已經沒有了血色,拿着杯子的手不停地顫抖,茶水從杯子中灑出來,順着桌子留下來,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了嘲諷的意味,冷笑着說:“合德,這種狼狽就是你想看到的,現在,你滿意了?”
我笑得更冷:“不滿意。”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說道:“我才你根本就是在作踐自己小題大做譁衆取寵想要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