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懷,纖纖素手在握,四眸相對,望着孫尚香眸中柔柔的情意,龐統一時只願這樣的時光和感覺永無止盡地蔓延下去,過了許久,他才輕聲笑道:“只是……長大的是你的心,你這小臉還跟一個稚嫩的小女孩一樣,讓夫君一見了就忍不住想把你和口水吞了下去。”
孫尚香被夫君的目光望得心象化了似的,魂魄飄蕩着不知身在何處,聽了他這句調笑的話,臉色微微地暈紅起來,她的眸子垂了一下,嬌聲道:“那你不吃呀,尚香巴不得鑽進夫君的肚子,時時刻刻隨在夫君身邊呢。”
龐統邪笑道:“這個可有點兒難度,把夫君吃進你肚裡,卻還勉強辦得到。”
孫尚香聽了頓時臉上燙,捂住了臉頰不依地扭着肩膀嗔道:“夫君又來胡說八道。”
嘿嘿笑道:“胡說八道?我的乖乖香兒好象最喜歡聽相公胡說八道呢。”
一陣秋風拂過,帶來一片涼意,龐統瞧孫尚香穿得較少,便牽起她的手道:們回房去。”
“一笑喜相逢,似嫦娥,下月宮。丹山念夜鸞求鳳,天台路通,巫山簇峰。柳稍露,滴花心動。正情濃,鴛鴦枕上,又被五更鐘。呀呀呀!好個風流的貪花郎,還不肯把奴身兒放。看看喲!已是:煙橫庭竹,月斜迴廊,雞鳴頭遍,唉!真個是:夜短情長。直盼着,月上東山,再望花窗。
青絲散亂釵橫斜,香汗淋漓氣咻咻;癢得俺,骨節兒酥散魂靈兒丟;恨不得,把情郎都吞進肚裡頭。正是個:乍入巫山夢,雲情正稠;混沌楚峽雨,春心難休。”
家中該囑託的囑託了,兩位嬌妻該安慰也安慰了,這次龐統回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陪陪自家的這雙兒女,兩個小傢伙都會走了,跟龐統這個做父親的也沒有見過幾面,希望這次去許昌的時間不會太長吧!家中總是寄託了龐統無數的思念與牽掛……
許昌,地處中原腹地,是中華文明的核心發源地之一,第一個奴隸制王朝夏朝的發源地,夏都夏邑,後名陽翟,位於今天的許昌禹州。許昌歷史悠久,人傑地靈。早在遠古時期,炎帝后裔部落酋長許由率衆耕於此,故稱許地。西周初期,被封爲許國。秦朝改稱許縣。公元196年,曹操迎漢獻帝遷都於許,使之成爲當時中國北方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
對於龐統曹操還是十分尊重的,因此曹操帶着三個兒子親自在城門口迎接,歡迎儀式十分隆重,不少人十分好奇能讓新進魏王在城門口迎接的到底是什麼人,司馬懿的事蹟倒是被有心人一件一件的拔出來,爲士林人士熟知。
曹操設宴款待了龐統,並不是所謂的大型宴會,可以算是曹操的家宴,除了曹丕曹植曹彰外,還有來參加宴會的就是曹操的幾位親近謀士,龐統也是正式見到曹操麾下的幾名著名的謀士。
“來,仲達,我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賈文和。文和一直智計百出,一直是我所依仗的重要智囊。”曹操微笑着道。
文和是賈詡的字,他可以說是漢末之中的一個傳奇人物,他爲人警惕,對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種警惕之心,跟董卓時候是,後來勸李傕郭汜攻取長安的時候也是,投奔張繡後那敗而不退的理論,後來又建議張繡歸降曹操等等,他固然幫助主公出謀劃策,但卻也是在爲自己謀利。
賈詡出身寒門,打小並不出名,可是他卻有遠大的志向,希望終有一日自己可以名揚海內。可是周邊的人都嘲笑他,認爲賈詡不過癡心妄想,沒有門第和家族舉薦,想入孝廉都難,這也是寒門子弟的悲哀,任憑你如何才華蓋世,但是卻沒有用武之地。
賈詡就苦等無果,滿腹才華無法施展的時候,他終於迎來了一次屬於自己的機會。當時他在洛陽求取功名失敗,無奈之中只能返回西北家鄉,正值幾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也想去西北遊玩一發,見一見邊塞景色。賈詡一想跟他們一起還能節約不少伙食費,於是就臨時客串起了“導遊”的角色,當時西北地區是段熲(jiong)地盤,他這個司隸校尉乾的西域都護的活。他把一門心思都用在對付羌人身上,羌人窮苦有的時候會來西域漢人聚集地打秋風。
漢人百姓苦不堪言,段熲上任之後倒是打可幾個漂亮的勝仗,羌人因此龜縮老巢不敢犯境。羌人被收拾了,可是氐人趁機做大,段熲分身無術兵力有限只能暫時由他們囂張。這不,賈詡和這些來遊玩的士子就被他們給劫了。
打劫歸打劫,可是這氐人就不講道義了,他們搶完士子身上的錢財還想要殺了他們,這可是把‘圖財害命’這四個字演義的淋漓盡致,看着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在血泊之下,賈詡也害怕呀!這時候他突然急中生智,對身邊的氐人道:“你們不能殺我,我是段公的外孫。”
在這地面上一提段公,氐人自然就想起威震四方的段熲,他們固然做大,但是實力還不如羌人,只是段熲沒對付他們而已,所以對段熲氐人充滿着諸多的懼意。賈詡一說出自己跟段段熲有關係,這些人就遲疑了。
氐人的屠刀避過賈詡,直接轉向最後一名的陳家公子,陳家公子待人和善,雖無什麼才華他從來沒有瞧不起賈詡,多次在賈詡被人爲難的時候出來爲他解圍。所以賈詡對其還是十分有好感的,不希望他身首異處。於是賈詡焦急的喊道:“你們也不能殺他,這位公子是段公的孫子。”
當時氐人首領竇威就起了疑心,固然人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也不能不把人家當人看吧!只見竇威道:“你是外孫,你是孫子,我聽人家說段公家中香火併不旺盛,難道段公的子孫已經遍佈天下了?我這出來劫個道就碰見倆?你們說是段家子孫,有何憑證?”
賈詡想了想神色淡定從容的道:“我叫賈詡,我父親賈龔乃大漢武威太守,早年段賈兩家聯姻,我母親嫁給我父親,兩家結爲秦晉之好,如若不信你可以派人查證。你要是放我回去,我家中必然給大首領厚報,你我兩家都不必結仇,豈不快哉?”
當然賈詡這自然是胡說八道,他父親要是一地太守他還去洛陽碰運氣幹什麼,直接拼爹好了。威武太守確實叫賈龔,但跟他賈詡沒什麼關係,天下姓劉的多了去了,難道還能都是大漢的皇族?賈詡沒有任何憑證,但敘述的時候從容不迫的勁頭,就讓人不得不相信他好像在說的是一個實事一樣。
竇威把目光轉向那陳家公子身上,他跟賈詡可差遠了,此時瑟瑟發抖,**的袍子已經溼了一大片,顯然是被嚇的尿褲子了。
“你既然是段公的孫子,你叫什麼?”竇威瞪着銅鈴般的眼睛,粗聲粗氣的問道。
“我……我……叫……叫……陳龍。”
“臥槽”賈詡在心中爆了一聲粗口,他已經被智商感人的陳龍給感化到了,要不要這麼腦殘,你爺爺姓段,現在你告訴人家你姓陳,就算竇威智商不高,你也要尊重一下他的身份好不好?
此時竇威轉過頭,開始用懷疑的目光再次打量起了賈詡,要是陳龍的身份被揭穿,替他掩蓋身份的賈詡肯定也難逃一死,賈詡無奈的暗道:“死就死吧!”然後繼續開始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糊弄起竇威來。
“段公姓段,這小子姓陳,你當我傻嗎?”竇威怒氣衝衝的質問。
賈詡的眼睛骨碌碌之轉,一邊忽悠一邊琢磨:“那個什麼,陳龍確實是段公的孫子,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我也就不嫌棄丟人了,陳龍是段公二兒子段會的次子,不過因其母是一名舞女實在上不得檯面,所以陳龍才託付給陳家寄養,不過段公還是很喜歡陳龍的,這些信息旁人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給大首領書信一封,交給我外公一切就揭曉了,想必段家自然會拿出大批金銀給諸位兄弟。”
有了剛纔的經驗,竇威倒是沒有立刻上當,看神情依舊有些半信半疑,賈詡看他摸着自己那光溜溜的腦袋,彷彿是在思考,於是他趕緊繼續加把火道:“現在羌人被我外公打擊的厲害,西域各族都十分害怕,不敢與大漢親近,我看大首領就不錯,我外公本就想扶持一族,給西域其他各族做一個榜樣,大首領要是爲難我們豈不是失去了這次解禁通商的機會?”
蠻族就是蠻族,腦袋不管怎麼說還是少一根筋,竇威想了半天,認爲賈詡的主意挺不錯的。自己放了他倆,好像對自己的族人挺不錯的,一大筆錢財到手,同時還能獲得漢王朝的好意,能跟大漢通商,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沒想到就這麼落到自己腦袋上了。
“你沒騙我?”竇威詢問道。
賈詡嘿嘿一笑,趕忙道:“大首領天威在上,我哪裡敢騙您?”說白了賈詡就是緩兵之計,暫時穩住竇威再說,自己的滿腹才學還沒施展呢!就這麼死了自己得多冤枉?等竇威的警惕性降低之後在找機會逃跑,‘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自己不斷得到尋找機會,一定能從竇威的手中跑出來。
可是氐人不懂得把人質壓在手裡,等贖金到了在放人的規矩,他們族內信奉蛙神,認爲答應的事情就必須做到,如果答應的事情不完成就會受到蛙神的懲罰。這就好比漢人所謂的發誓一樣,不過漢人所謂的誓言往往都不作數。
竇威直接讓手下放開了賈詡和陳龍,他又摸摸自己光頭,表情有幾分癡傻道:“你們回去吧!到了之後直接讓人把贖金送到我們山寨來就行。”
賈詡聽過之後有點懵,就這麼讓自己走了?不會又是什麼圈套吧!他自己後來被人稱爲“毒士”,自然是因爲心狠手辣,計謀不人道,有傷天和。向他這種人思考問題的時候往往都是按照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思考,他覺得事情沒有表象看上去這麼簡單,於是他緊緊的盯着竇威的臉,希望能從上面看出來點什麼。
竇威一看賈詡不說話,還以爲他反悔了呢!頓時滿臉的不樂意,他催促並威脅道:“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們拿不到贖金,如歸那樣只有殺了你們了。”
在他單純的臉蛋上,賈詡看出‘真誠’,一個人即使在花言巧語,不過他的眸光卻不能騙人,賈詡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真的希望自己走,他心中暗暗發笑竇威太傻的同時,又有幾分矛盾的佩服,光明磊落,坦坦蕩蕩,這又是君子所爲,賈詡不是君子,但這並不妨礙他敬佩君子的精神。
賈詡最終帶着陳龍走了,陳龍是其父唯一的血脈,他們是潁川陳家的一個分支,背靠陳家這顆大樹,他們也算十分有背景。陳龍其父親非常感謝賈詡能救出自己兒子,所謂“救命之恩,無以言表。”他又知道賈詡十分有才學,還特意考校了一番,待考校完畢之後,陳龍的父親親自向朝廷‘舉孝廉’,賈詡也終於心滿意足的步入了官場。
……
在介紹完賈詡之後,曹操又向龐統介紹了程昱,這位曹操從始至終一直都忠心耿耿謀士,曹操的三個兒子紛紛向龐統、賈詡、程昱三人行禮,而後一起恭恭敬敬的齊聲叫了一句先生。
“丕兒 、植兒、彰兒以後仲達就是你們老師了,由他傳授你們兵書戰策,兵法謀略,你們無比要好好聆聽先生教誨,不要讓先生與爲父失望。”曹操叮囑道。
三人做輯道:“我等定然不會讓父王和先生失望。”
“好了,現在我也說正事了。”曹操神色肅穆。
通過曹操的講述,龐統對漢中的情況又進一步瞭解,曹操回到許昌後,在成都的劉備沒有閒着,他已經整合完畢內部了,終於能騰出手來。劉備再次派遣張飛進犯漢中,這次還有老將軍黃忠協助,單單前鋒就有五萬兵馬。張飛是既關羽之後再次樹立起戰神形象的,一路上勢如破竹,魏軍多半不敵。
曹操正式稱王,建立起自己的國家,國號魏定都爲鄴城,他這屬於諸侯王國名義上還是屬於大漢麾下,要奉漢王朝爲宗主國,所以曹操的士卒現在也可以稱作魏兵了。張飛一路北上,魏軍大將曹真,曹洪,曹休多半不敵,現在已經退入漢中腹地的關卡進行防守。
“情況就是以上的情況,劉備來勢洶洶,看樣子有種對漢中志在必得決心,現在我想問諸位該當如何?”曹操掃了一眼四周。
賈詡捋着鬍子率先開口道:“漢中對我軍極爲重要,我軍佔據居高臨下威脅川蜀,如果劉備佔據則可以效仿劉邦,居高臨下威脅中原,同時劉備在攻取漢中的時候必然會聯合孫權,讓孫權北上襲擊我合肥之地,分散我軍兵力。我軍是救漢中,還是放棄漢中還望丞相斟酌。”
賈詡給曹操分析一通利弊,說到底還是沒有出主意,說有事情都由曹操拿主意,這仗勝了他也有功勞,但是敗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責任,不得不說賈詡這明哲保身之道確實不錯。看着周圍的人沒有絲毫異樣的神色,顯然是已經習慣了賈詡這副做派,曹操也頗爲無奈,他知道賈詡這是在蹭功勞,他此人確實有才華,曹操身邊現如今缺少謀士,不得以對賈詡也只能倚重了。
曹操的三兒子曹彰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不過顯然被曹丕和曹植給聯手拉住了,看來他們參加會議的時候曹操應該給他們下過嚴令,不准他們亂說話,此時曹操也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多學多聽,看來曹操已經由從他們之中挑選繼承人的意思了。
“主公,漢中斷然不可失,我看還是增兵吧!就算現在劉備佔據川蜀,實力大增,想必他手中的兵馬也遠遠不如我們的多,我們以勢壓人,以數倍的兵力壓過去,斷然可以大破劉備。”
程昱的這已經算不上什麼計策了,而是實實在在的陽謀,就是想讓曹操憑藉着兵多將廣的優勢,以堂堂正正的軍事實力碾壓劉備的川蜀集團。可是龐統覺得曹操不會同意,常言道:“人在江湖混,越混膽子越小。”要是曹操剛出道血氣方剛之時,敢於敵人以命相搏,不過自西涼之戰時,曹操‘割須棄袍’於潼關後,現在倍加惜命,不敢去拿全部身價去賭。
劉備現在實力仍然弱於曹操,曹操集中兵力,依舊多於劉備,不過劉備實力並不弱,如果集中兵力想必襄陽樊城一線,和東吳對峙的合肥前線的兵馬必然會抽調,而中原腹地的兵馬也會抽調一空,兵力抽空以後那就危險了,萬一東吳不安分或者後方公孫康想入主中原那就危險了。
果然不出龐統所料,曹操思慮許久後還是搖了搖頭道:“一旦集中全部兵力,我也沒有必勝把握,他劉備可以這麼做,漢中是他生死存亡的關鍵。但我們不行,就算失去漢中算是傷筋動骨但沒動搖根基,我們東面和背面皆有強敵,漢中多崇山峻嶺,我們集中兵力也不能完全擺開陣勢,所以勢壓人效果會大大削弱,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麼做。”
程昱被曹操否決,也並不氣惱,反倒是把目光轉向龐統這裡,賈詡眸子中透出陣陣精光,也同樣是把目光轉向龐統這裡,看着自己首席兩位謀士都盯着龐統,曹操也把目光集中了過來,希望龐統能給點建設性的意見。
如果龐統是一個美女被三個大男人盯着是證明自己有魅力,可是他畢竟不是女人,三個大老爺發亮的目光讓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幾位,能不能別這麼看我,怪滲人的。”
“仲達,對於漢中之事你有沒有什麼建議?”曹操笑眯眯的詢問道。
要說建議龐統還真有一個,他知道漢中對劉備來說異常重要,劉備屬於以舉國之力拿下的漢中,最終曹操還是敗北了,與其跟劉備爭奪漢中,倒不如拿下一個更爲主要的地方—荊州。
“魏王,我倒是有一策,現在劉備主力集中在川蜀,荊州只有關羽一部的十萬人馬,不如讓夏侯將軍引兵十萬佯動與漢中,魏王親率三十萬大軍直撲荊州,如果我們拿下南郡,公安等地,佔據荊州以北,就算漢中被劉備攻取,也是無妨的。”
曹操皺着眉頭,彷彿是在思考當中。
“好方略,好方略”賈詡拍着手讚歎道,賈詡望着曹操又再次道:“魏王,仲達的計略十分好,再下建議主公依計行事。”
從賈詡的神色中,龐統固然沒有看到什麼,不過龐統心裡知道,賈詡其實早就胸有城府,固然心有城府但賈詡不想冒險,任何精妙的計策都有失敗的可能,現在龐統挑頭說出來他自然是舉雙手贊成,一定攻下荊州,他也有功勞,如果失敗卻沒什麼責任。
賈詡表態了,曹操也不在猶豫,曹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後道:“仲達計策不錯,但我想稍作修改,讓曹仁率十萬軍佯動與荊州,我親率三十萬軍馳援漢中,劉備匹夫我必定要把他挫骨揚灰。”
龐統看出來了,此時曹操屬於義氣用事了,想必先前幾次跟劉備交手的失敗,曹操胸口這股怨氣已經積攢到一個恐怖的地步了,他始終都想與劉備分個高下,不過意氣用事往往都是不明智。
當然這只是一個決議,要實行起來還需要時間,自曹操決議下來之後就宣佈散會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