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平在想是否和曹若飛接頭的人都是這樣的狡猾和謹慎,像李立峰那樣的人只配做曹若飛下線的下線。
李安平想起了曹若飛的那個密室,他不禁再次環視教研室,這個教研室不大,還簡單,不可能出現密室、隔間,連額外的櫃子都沒有,傢俱就兩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
苦苦思索中的李安平還是把眼光集中在陳曉的辦公桌上,他無意識地掃來掃去,忽然他覺察到一絲異樣:那個電烙鐵架子。
這個電烙鐵架子粗看和普通電烙鐵架子沒有區別,但細看之下就有很多疑點。
首先,支架上和木頭底座上根本就沒有被電烙鐵金屬桿高溫燙過的痕跡;其次,木頭底座上有幾處突出的錫,粗看像是焊接留下的,李安平低頭細看卻發現這些錫塊中央都有一個孔,這樣的錫塊一共有六個,四個在木頭底座上,兩個在底座的側面。
李安平還看到架子木頭底座邊有一個線圈,線圈的另外一頭還有一根電線。
另外,電烙鐵架子附近還有幾個二極管和一個焊有兩個金屬線的很小的鐵筒。
李安平伸手摸了一下電烙鐵架子的支架,稍微一加力支架被往下壓了。
這個支架不是用硬鐵絲做成的,而是韌性很好的鐵片做成的。
李安平看看木頭底座,又看看邊上的那些元件,那個二極管的長度和木頭底座上有兩個錫塊之間的距離差不多,那個鐵筒上的兩條線的距離又和底座上另外兩個錫塊的距離相當。他拿起二極管,很輕鬆就接在那兩個錫塊裡了,接着又接上那個很小的鐵筒,以及那個線圈。
李安平再一按支架,支架就被壓倒了木頭底座上,接着就是一聲急促的蜂鳴聲響起。李安平被這一聲蜂鳴嚇得幾欲逃走,很快又冷靜下來,這聲音並不大,在上課期間連隔壁都不可能聽見。
李安平愣住了,再加上一根天線,這個電烙鐵架子不就是一個簡易的情報接發機嗎?
天線很容易被收起來放在某個地方,抽屜裡和其他地方他都已經檢查過了,沒有看起來像天線的。
如果他是陳曉,他會把天線放在什麼地方,或者僞裝成什麼呢?會不會是藏在某個元件裡?李安平把桌上的每個元件都擰幾下,沒有任何異常。
筆筒?會不會是筆筒?
李安平又去檢查筆筒,沒有異常的地方,除了裡面放着幾隻鋼筆。天線完全可能藏在某隻筆裡,他又逐一擰開鋼筆。
果然,有兩隻鋼筆是空的,一個裡面放着可以伸縮的金屬細管,一個裡面放着一根軟的金屬線。
不用說,這就是天線!
這個陳曉獨佔物理教研室,下課期間,他只要關上門來就可以隨意接發情報。
萬一有人進來,在來人敲門的時候他隨手拿個什麼東西稍微掩蓋一下,甚至不掩蓋,也很難引起他人的懷疑。難怪他跟蹤了陳曉那麼長時間,除了他去接頭外,就沒見過他在晚上做過其他事情,原來他是在課間就完成了。
即便有了這個證據,李安平也不便大白天在學校裡抓陳曉,他現在只是一名休假中的妓女改造組的公安,而不是一名抓特務的公安。
再說,萬一抓捕不順利,陳曉採取極端行動難說不會威脅到學校師生的安全。李安平略一沉思便想到了即可輕鬆抓到陳曉,又能給把他的證據呈現出來的方法。
就在李安平準備離開的時候,在鐵架上旁邊發現一個紙條,只見紙條上寫道:
1333817--1233
247654--32117
李安平看了看,又怕自己記不住,還是用筆與紙將這一切記了下來......
這一組數字,又代表什麼呢,也沒有給他更多考慮時間,李安平必須趕在下課鈴響起前,把一切恢復原樣,立即退出了物理教研室,重新鎖上門,李安平離開了學校,直奔陳曉的家中而去。
李安平找了一個沒人的時機打開陳曉的房門溜了進去,準備埋伏在陳曉家裡,等他回家便從門背後一棍子打倒他。
現在離陳曉放學時間還早,李安平在陳曉房裡搜了一遍,沒有任何從事特務工作的痕跡。
他心說還好當初在特務稽查組的時候沒有貿然以公事身份來搜查陳曉的房間,不然找不到證據不說,還打草驚蛇了。
很顯然這些特務早就作好的準備......
李安平找來紙筆,寫下幾行字,提及陳曉是某某學校的物理教師,在其辦公室裡有一臺簡易的情報接發機。
李安平把紙疊好放在身上,找出一根木棍,在房內等陳曉回來。
李安平左等右等,一直沒能等到陳曉回家,窗外的天早就黑盡了。
李安平焦慮起來,該不會是陳曉有所覺察了吧,但不應該啊,整個行動只有他一個人參與,而且他能確認自己沒有暴露行蹤和目的。
退一步說,就算陳曉知道了有人在學校裡打聽他,最多也就只能引起他的警惕,還不至於不回家。
陳曉是當地人,一直還沒結婚,父母給他安排了一次親事,放學後他去相親了。
相完親,陳曉出於禮節把女方送回家中後才轉身回家。這一趟折騰下來,走得他腳底生痛,很晚才走到家門口。
躲在陳曉家裡的李安平,遠遠聽見有腳步聲,他立即做好準備,抄上木棍躲在門背後。
腳步聲很沉重,離房門越來越近,直到停了下來。
接着,李安平聽到有掏鑰匙的聲音,這次必定是陳曉了,他屏住呼吸。
陳曉絲毫沒有覺察到危險即將降臨,他打開房門,拖着疲憊的身子,用腳剛把房門踢得合上,還沒來得及打開燈,就感覺後腦被重重一擊,頭腦暈暈乎乎的,立即失去了知覺。
李安平拿出早準備好的繩子把陳曉捆上,就在捆好陳曉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什麼。
於是,他找了一把刀,割開陳曉的一件衣服,用一截布把陳曉的眼睛蒙了起來,又用一團布塞住陳曉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