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兒怎麼這麼說呢呀,我這可是掛心於你呀……”說着,那一雙眼梢上挑的眼睛就來回去睃視一旁的符長寧和瓦兒,笑的也是意味深長的樣子。
“不需要!你少假惺惺了!”瓦兒被她的目光看得怒的跳腳,順捎兒的去看了一眼被牽連的符長寧,見符長寧跟沒聽見似的,不由得更加氣惱了。
“嘻嘻。”文襄公主笑着轉而問可敦大妃,“姑姑,姑姑,快告訴我呀,她憑什麼坐在成德哥哥身邊,成德哥哥身邊難道不該是姑姑的位置嗎?”
可敦大妃被文襄公主說的,面色也有些不好。她稍稍側了側身子,想要將手臂從文襄公主懷裡抽出來,她一邊皺眉,不太贊同的說道,“翁兒,你管得也太多了……”
——對於文襄公主三番兩次的挑釁,符長寧只當看猴兒戲就是了,畢竟文襄公主生的這般美貌,這樣美貌的戲子,可要去哪裡找啊?
不錯,文襄公主生的確實是很好看了一些。她不愧是科克加爾勒部落的一顆最爲璀璨的明珠,文襄公主生的不似瓦兒那般身材健美勻長,她比起一般高大的胡族女子,倒是顯得身量稍稍嬌小了一些,但是也就是因爲這樣,文襄公主的樣貌才更能讓出身漢家的符長寧欣賞的來。
文襄公主眉眼生的極美,穠麗得就彷彿是一朵灼灼盛開在山野之中的山茶花兒,雖不若漢家女子那般溫婉如水,倒是在勃勃生機之下別有一番韻味。
——這也就是符長寧對於文襄公主出言不遜幾番忍讓的緣由了。畢竟這個世上,還是生的貌美的一些人佔便宜,對於符長寧來說,文襄公主長得脣紅齒白,哪怕是她那張嘴說不出什麼好話,光是瞧着,也夠叫人賞心悅目的了。故而別看符長寧對丫頭、對淹留那般不假辭色,但是對這個幾次三番蹬鼻子上臉的文襄公主,卻是寬和縱容得很。甚至是文襄公主揚着嬌豔的眼角,挑釁般的去看符長寧的時候,符長寧還能夠衝她遙遙舉起一杯煎茶,溫溫純純的笑一笑,然
後飲了茶水。
給個文襄公主氣的暗自咬牙。
成德在一旁看見了女人們的眉眼機鋒,她倒是覺得頗爲有趣。這會兒他湊在符長寧身邊,悄聲問道,“你怎麼把翁兒氣成那樣?”
符長寧正看着嬋衣指導子衿,如何將茶壺裡的茶末子不沾一滴清水的濾過去呢,聞言,也只是頭也不擡的問了一句,“氣成什麼樣兒?”
“哧哧。”耳邊傳來成德頗爲不厚道的兩聲低笑,“快看,眼睛都快把你瞪穿了……”
符長寧一擡頭,卻看見文襄公主眉眼之間盡是嫵豔的正瞧着成德,反倒是宜榮公主瓦兒,倒是因爲文襄公主剛纔那兩句挑撥,這會兒獨自瞪着和成德看似“舉止親密”的符長寧。符長寧撞上了宜榮公主的目光的時候,宜榮公主還朝她鼓了鼓臉頰,給符長寧逗得快要笑死了,“瓦兒可真有意思。”
“她啊,她可好玩兒了……”成德將嬋衣剛理好的煎茶拾過一杯就一飲而盡,口中的鹹甜嗆辣叫他沒防備的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你這是……”
“煎茶麼。”符長寧面色平淡震驚的又拿起袖匕,在裡面加了指甲蓋兒大小的薑絲,然後聞着煎茶裡面升騰起的熱氣裡泛出點點辛辣,這才搖了搖頭,“蠻夷之人,如何能通我漢族文化的博大精深?”挑了挑眉,告訴他,“這纔不過是半道,都還沒浮泡,你急着喝什麼?”
成德正在大口大口的喝奶酒,等他終於用奶酒將剛纔那股子說不上什麼味兒總之不是什麼好味兒的味道逼退以後,這纔有空喘息一句,對符長寧豎起了大拇指,“果然博大精深。”
符長寧輕飄飄的笑了一笑,端過了方纔煮好的煎茶,面色不變的飲下了。
其實擊鞠大賽,不光是比試擊鞠的。擊鞠只不過是其中開幕的一項,故而才以這個命名——不過符長寧就是覺得,這大概是胡人老祖宗言詞砭乏,纔不能夠取一個更加貼切的名字來形容的——接下來還有許多環節。擊
鞠大賽可是在胡族人心目中極爲重要的一個節日,要持續好多天,除了第一日一炮將氣氛炒熱的擊鞠賽,接下來的幾天還分別有馬術、馬球、角力、控弦、圍獵等一系列的比賽,最後,還有個總結性的擊鞠表演。表演過後還要開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林林總總的持續個十天半個月的,纔算是正式的落下帷幕了。
而現在,第一場擊鞠比賽已經落幕了,底下人歡呼慶功過後,就要開始第二輪的比賽了。
第二輪擊鞠賽的參與者,符長寧不大認識,她這會兒也沒工夫去看。因爲她剛剛得到消息——消息來源很準確,就是她旁邊兒的這位大重國的皇帝陛下——告訴她,在最後一日的擊鞠表演的時候,作爲他的女伴的符長寧,也是必須要參加騎射之演的。
哦,騎射,之演。
符長寧捂住了不斷跳痛的額角,思考着躲避這場該死的擊鞠表演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符長寧會騎馬,她也算得上是很擅長。不僅是她,她身邊兒的丫頭,嬋衣娉衣嬛衣妱衣什麼的,其實都會騎馬,這些區區馬技什麼的,在貴族女子中間,實在算不上是什麼新奇玩意兒,簡直可以說,算是“雕蟲小技”。甚至是連彎弓搭箭的射箭什麼的,平日裡一向嬌嬌弱弱的名門女子們,若論真了,也是能夠挽袖子來上幾下子的。畢竟幾乎是所有女子,在嫁人以後都敢驅車前往小妾住處去“屠美馴夫”,而若是自己本身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話,恐怕做起事來也沒那麼充足的底氣吧——這些,可都是小姑娘們在閨中練就出來,用以“陶冶情操”的。
她們這羣世家女,以前在閨中無聊,像是騎馬蹴鞠,控弦投壺,都只不過是姊妹之間的一些樂趣罷了。若說誰不會,不大可能,每個人也都能來上那麼兩下兒。但是要知道,這些閨中女子所“比賽”的對向,也都是閨中的小姐妹,一向以開心娛樂最終要的嬌弱姑娘們,哪裡能贏得過草原上能夠直取獵物性命的“蠻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