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被她氣得臉色發白,又因爲她有身子不好發作,而流蘇,眉宇冷清如舊,臉色淡然,她的話,對她好似並無影響,她也無意和她爭寵。
她的話,說得合情合理,找不到詬病,可誰不知道,蕭絕專寵於她,已經很久沒有去如玉房裡。而蕭絕和她一直便是若即若離,恨她入骨,同房的第二天,還有一碗避孕藥。她會懷上孩子?
林雲兒的話,無疑就是在炫耀蕭絕對她的寵愛,諷刺她們的失寵。
真是煞費苦心了。
流蘇剛剛想要說話,敏兒早就忍不住了,欺負她家小姐,就是欺負她,“側妃不就是懷孕了嘛,有什麼好炫耀,好驕傲的。”
口氣之間的不屑和鄙夷表露無疑,畢竟還是孩子心性,此話一出,林雲兒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旁的春桃怒瞪,大喝,“大膽,側妃有了王爺的骨肉,你竟然辱罵她,這就是對王爺的不敬,來人,把她拖下去,杖打二十!”
身後的侍女聞言便衝上來,流蘇不緊不慢地端起一杯茶,淡淡地輕茗一口,冷清地掃向她們,“在我梧桐苑,誰敢動手動腳?”
不怒而威的氣勢從骨子裡透出來,侍女們面面相覷,停下腳步,這位王妃弱柳扶風,淡靜冷漠,幾乎沒什麼脾氣,然而,有時候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壓迫人的力量,讓人不敢不敬。
“雲側妃,王府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新規矩,一個奴才也可以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毫無規矩,還能指手畫腳下命令?敏兒是我的大房丫頭,比她的身份還要高一等,她是以什麼身份在下命令?雲側妃,你身邊的侍女好似缺管教呀。”流蘇淡淡地看了春桃一眼,剛剛還狗仗人勢的她不禁背脊生涼,肩膀縮了縮。
林雲兒眼光怨毒,倏然一巴掌刮向春桃,怒喝:“大膽的奴才,敢在王妃面前不敬,還不快道歉!”
清晰的指痕印上她的臉頰,春桃委屈地捂着臉,吶吶,“側妃……”
“道歉!”
流蘇飲茶,淡淡的煙霧在她臉上蒙上一層薄紗,看不出喜怒,春桃不甘地跪地,“對不起,王妃,是春桃錯了,春桃領罰,請王妃恕罪!”
“恕罪倒不敢,你是誰的奴婢,自然是誰管教,起來吧!”她淡淡地放下茶杯。
林雲兒冷笑地看着敏兒,敏兒還挑釁地回她不遜的眼光,氣得她大怒,卻拼命地忍着,問道:“王妃,春桃無禮,雲兒一會兒回去,自然會管教,那敏兒呢?她也出言不遜,王妃難道要縱容麼?”
敏兒露出惶恐的表情,“側妃您真會冤枉人,奴婢說您沒什麼好炫耀,沒什麼好驕傲,哪是出言不遜了?”
林雲兒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哦,那敏兒你是什麼意思?”
“本來就是這樣啊,母雞都會下蛋,只要是女人,都會生孩子,有什麼好炫耀,好驕傲的?難道奴婢說的不對嗎?以前隔壁的王大媽生了三個兒子,四個女兒,林大嬸一連生了七個兒子,奴婢的姑媽老來還生了一對雙胞胎表弟呢,人家說,女人年輕的時候生孩子很容易,老了生孩子很難得呢?可奴婢看她們也沒有四處炫耀,表現得那麼驕傲啊!所以奴婢才那麼說的啊,側妃,奴婢說得不對嗎?哪裡不對?”敏兒用很無辜,很清純的眼光看着她,一根食指含在雙脣間,很純良地反問。
如玉撲哧一笑,咳了幾聲,用手絹擋着脣角。流蘇脣角抽了抽,好像又渴了,端起茶杯,又飲了一口,掩飾她的笑意,紫靈垂着頭,肩膀一聳一聳的。
林雲兒氣得臉色發黑,沉得嚇人,還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生生吃了一個啞巴虧,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身後的那些侍女,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一院子的人,表情各異,扭曲得十分精彩。
謬論瞎掰成真理,讓人無處反駁,連流蘇都佩服敏兒的才思敏捷。
林雲兒沉默了很久,很久,胸口不停地喘氣,最後還是決定忍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終有一天讓她們主僕好看。
“王妃姐姐,雲兒說的還願一事,不知道王妃意下如何?”
流蘇還沒回答,一道冷酷的聲音就插入,“去,所有人都去,明天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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