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不忘、白蓮花還有嚴嵩父子在船上幾人吃着酒菜時,白蓮花突然發現嚴世蕃似乎老是銫迷迷盯着自己看,便放下了碗筷,有些不開心的對着嚴世蕃說了句:
“嚴公子,還望你自重一些!”
嚴嵩這時也注意到了兒子嚴世蕃,馬上訓斥了嚴世蕃一句:
“世藩,你不知道白姑娘是你杜叔叔的夫人嗎?爹平時教你那些學哪去了?”
嚴世蕃被父親嚴嵩這麼一訓斥氣的回到船艙去了。
嚴嵩馬上對着白蓮花與杜不忘道了聲歉:
“不好意思了杜兄弟、白姑娘!”
杜不忘摸了摸白蓮花手,安慰了一下她,然後對着嚴嵩說了句:
“嚴大哥,沒事,嚴公子應該也是年少愛美,況且令兒她也確實長的好看,哪個男子見了不會心生愛慕呢!”
嚴嵩嘆了口氣:
“可氣我這個逆子,居然如此不知禮儀,是我管教不嚴,我實在太過愧疚於白姑娘了!”
白蓮花這些氣也消了一些,然後看了眼嚴嵩:
“不好意思了嚴大哥,剛纔確實是我太過激動了!”
嚴嵩便轉移話題對着杜不忘說了句:
“杜兄弟,其實我這次約你,也是有件事想求杜兄弟你的!”
杜不忘看着嚴嵩甚是好奇:
“不知道嚴大哥有何事,直說便是,什麼求的,嚴大哥你當我兄弟的話,我們之間以後就別說求這樣話了吧。”
嚴嵩一聽臉銫變爲了喜悅:
“好,杜不忘不愧我嚴嵩好兄弟。”
嚴嵩便把自己所求之事說了出來。
原來嚴嵩是替皇帝來說情的,想讓杜不忘再去北方領兵抵禦韃靼。
此事杜不忘正要答應,被一旁白蓮花攔住了:
“杜大哥,你忘了你以前的遭遇了嗎?”
杜不忘很是堅決的回了句:
“我杜不忘身爲男兒,當家國有難之際,我怎能坐視不理?令兒,我已經決定赴北邊了,你不用勸我了。”
然後對着嚴嵩說了句:
“嚴大哥,不過此時我去北方抵禦韃靼,可否給我緩三個月時間,我有一件要事需要去杭州辦!”
嚴嵩便說道:
“可是現在大同、太原皆告急,沒有杜兄弟您在,恐怕韃靼人會打下太原後,一路向東直逼京師的。”
杜不忘看了看來往船隻,回了嚴嵩一句:
“嚴大哥,可否讓我緩一下,我明天早上就趕往太原去!”
嚴嵩點了點頭。
杜不忘便拉着白蓮花下了嚴嵩的船,回到了承天府的客棧之中。
白蓮花坐到牀邊後,就問了杜不忘一句:
“杜大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杜不忘在房中來回走了幾圈:
“邊境告急,我身爲大明子民,自然不得袖手旁觀,可是我徒弟如今又深陷危險,我也不能不去救它,現在我杜不忘也真是兩難了。”
白蓮花起身來拉着杜不忘坐到了自己身邊,替杜不忘擦了下額頭的汗珠:
“杜大哥,既然如此,那我去幫你救英書和英琴,你明天就趕去太原不就行了嗎?”
杜不忘看了眼白蓮花:
“可是我不放心你啊,你武功也不算太好,而且我兩個徒兒遇到的賊人定然也非一般人,不然它不會以血書來告知我的!”
白蓮花一笑:
“杜大哥,你要相信我,我若是遇到困難,我自己能應付的,我其實最不想的就是與你分開。”
杜不忘把手搭在了白蓮花肩上:
“令兒,我杜不忘真是對不住你,不過你要是真想一個人去杭州,記得去蘇州找我兄弟胡虎,它肯定能幫到你的。”
白蓮花憋了眼杜不忘:
“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你不用擔心我的,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杜不忘親吻了一下白蓮花的臉,然後深情的望着她:
“你這說的什麼話?令兒,你知道嗎?你現在可是我杜不忘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呢!”
白蓮花起身來開始替杜不忘解起了衣帶:
“我當然知道了,你明日去北邊記得照顧好自己,我救了英書和英琴一定會帶着她們去找你的,你記得等我!”
到了第二天,白蓮花順着水路與嚴嵩父子一起乘船往杭州方向去了,而杜不忘騎着馬拿着皇帝朱厚熜託嚴嵩給自己的任命手諭,就往太原方向急匆匆的趕去了。
經過晝夜不停歇的快馬奔波,杜不忘五天時間居然就已經到達了太原城外。
這時的太原城外,已經一片荒涼之景,四處的屍橫遍野,明顯的可以看出已經經歷過了無數次大戰了。
杜不忘縱馬來到城門處,就開始叩門了。
不一會,一個陌生的將軍走到城門處,望了望杜不忘:
“你是誰?進城有什麼事?”
杜不忘對着這將軍大喊了一聲:
“我乃是朝廷新任命的西北王兼九邊總制杜不忘!”
這將軍一聽,來人叫杜不忘,名字這似乎有些耳熟,但是又忘了是誰,又大喊了一句:
“你說你是總制大人,你有何憑證?”
杜不忘於是從懷中掏出皇帝朱厚熜的手諭丟到了那將軍手中。
於是這將軍把這手諭打開一看,趕緊親自下樓替杜不忘開起了城門。
然後帶着城樓附近的官兵朝杜不忘一起跪了下來:
“我周固等不識總制大人駕臨,還望總制大人您莫怪罪於我等。”
不一會,太原知府許紹和總兵辛欒也都過來迎接杜不忘了。
杜不忘於是走到城樓上詢問起了幾人太原情況。
只聽總兵辛欒說道:
“我們太原府在這個月內已經遭受了韃靼兵十次攻城了,若韃靼兵再來,恐怕這太原城就要跟朔州城一樣,變成韃靼人砧板上的肉了。”
知府許紹接着也說道:
“太原城中百姓不少都已經因爲缺糧缺水死亡快三成了,而且這幾日還出現了瘟疫,恐怕再過沒多久,我們也會被傳染上瘟疫而死了。”
杜不忘便問了句:
“可是我來時並沒見到任何韃靼人啊?你們爲什麼不放百姓逃走?”
知府許紹表情很是無奈:
“就算放百姓出去,它們也活不了,說不定還會被韃靼兵抓住,因爲現在我們整個山西、陝西、甚至京師都遭遇了大蝗災,百姓幾乎顆粒無收,就算逃出去了,遲早也餓死在路上。”
杜不忘長嘆了口氣:
“那,那些攻打我們的韃靼兵,它們現在吃的什麼?”
總兵辛欒回着:
“經探子報,這些韃靼兵專搶百姓家,他們居然連人都不放過!”
杜不忘驚了一下:
“莫非他們還吃人?”
辛欒點了下頭:
“是的,他們把我們大明百姓都是拿去烤了吃的!”
杜不忘此時握緊了拳頭:
“這羣韃靼畜牲……!”
不一會,有一個士兵跑了過來,對着總兵辛欒說道:
“報,辛總兵,在城外十里突然又發現韃靼騎兵身影,恐怕它們現在又要攻打我們太原城了。”
杜不忘於是問了辛欒一句:
“現在太原還有多少兵士?”
辛欒回着:
“九千左右!”
杜不忘又問:
“那韃靼兵有多少?”
辛欒說道:
“據我們所知,這次所來韃靼兵總人數有十萬之衆,而且都是作戰靈活的騎兵,而且每次來攻打我們太原城騎兵人數差不多都在兩萬左右。”
杜不忘此時有點疑惑:
“爲什麼韃靼兵不一次來十萬騎兵直接佔了太原城,而卻每次只來兩萬騎兵呢?”
辛欒看了看城外方向:
“他們其它兵馬應該在劫掠附近的邊鎮吧!”
杜不忘便與總兵辛欒還有知府許紹一起,趕緊組織起了太原城防禦。
杜不忘這時才發現這些守城的士兵居然有不少老弱病殘,而城中的百姓看的出,已經不少人都因飢餓、瘟疫,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可是過了一個時辰,韃靼兵居然都沒有來攻城,這時杜不忘便詢問了城外探子:
“韃靼兵現在什麼情況了?”
探子回着:
“我們本來在十里外見到韃靼兵了,可是不知道爲何,韃靼兵突然又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去哪了!”
杜不忘示意探子繼續去打探後,便帶着知府許紹和辛欒一起在城中四處巡視了起來。
杜不忘見到城中這些飢寒交迫,瘟疫肆虐的百姓後,不免一陣心酸,便藉機問了許紹一句:
“許大人,你知道這瘟疫是怎麼出現的嗎?”
許紹嘆了口氣:
“這瘟疫聽說是從我們太原城的飲水中出現的,不然現在城中百姓也不可能連水都沒得喝了。”
杜不忘便說道:
“那你帶我去看看這水源吧!”
於是知府許紹帶着杜不忘出了城,來到了城外的汾水一看,發現此時的汾水顏銫居然比黃河還要混濁,根本就不能飲用。
杜不忘此時看着這混濁的汾水,輕嘆了一下,然後又問許紹:
“難道這麼大一個太原城,沒有別的水源了嗎?”
許紹回着:
“沒有了,我們太原百姓用水都是靠這汾水,而且我們整個山西已經有快兩個月沒降過雨了。”
杜不忘一陣苦笑:
“那你們現在都喝的什麼?”
許紹轉身指了指不遠處一座小山丘:
“那裡有一種果樹,長的果實含有很大水分,百姓們都是從樹上摘果子回來壓出水來喝的,而我們因爲衙門內有一口官井,裡面還有不少水,所以我們這些官兵將士都是喝的裡面的水!”
杜不忘直接怒斥了許紹一句:
“你們竟然有水爲何不分給百姓喝?”
許紹此時跪在了地上,甚是無奈:
“若我們把井中水給百姓喝了,那我們這些官兵就得飢渴致死了,到時候韃靼人再來,那誰又能來守城呢?”
杜不忘示意許紹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去那山丘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