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摔碎賞賜
車馬勞頓,秋錦瑟和章季軒剛從馬車上下來,章季軒正想扯着她一同回初曉堂,卻不想被秋錦瑟拉住。
秋錦瑟說道:“還是先去翠御軒看看姐姐好些了沒,我不累稍晚些回去也不打緊。”
章季軒說:“可是······”若是上官晨月又欺負了你該如何是好。
秋錦瑟知道他此刻的擔憂,心裡爲之一動,他果真對自己是真心的,只是若是這份真心來的早些怕她還會接受,只是香巧的死畢竟和他脫不了干係。
“姐姐畢竟身子不舒服,來看看她也是應當的。更何況若不是她,我今日怎可能有機會去圍場。”
章季軒還是把此刻心裡的擔憂給說了出來:“只是我怕她欺負你,明日再去看她可好?”
秋錦瑟微微一笑說道:“有你陪着我,不妨事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了翠御軒,這會子早有人進去稟報上官晨月。
上官晨月先是看了章季軒一眼,心裡是無限的甜蜜,他還是肯來見自己的,正要起身向章季軒走去,遂見章季軒溫柔的手掌緊緊的牽着秋錦瑟的手,心頭所有的溫柔全部畫成一絲失落。
秋錦瑟被上官晨月這一看,頓時覺得有些羞澀,抽出自己的手,低着頭宛若受了氣的小媳婦,不敢吱聲。
上官晨月見秋錦瑟低着頭,獰笑着說道:“這會子來我這,若是想來炫耀,大可不必,我勸你還是回去吧,不過是去了趟圍場,值得你這樣到處招搖,醒怕別人都不知道似的。”
說完她一臉厭惡的看也不看秋錦瑟,徑直坐在太妃椅上把頭扭到一邊,也不搭理章季軒。
與此同時,章崧在百暉堂囑咐蘇敏瑤說,讓她一會子務必要去看看上官晨月。
起初蘇敏瑤還不同意,但是她不好忤逆了章崧的意思,只得由簇?攙着往翠御軒趕去。
秋錦瑟見上官晨月一臉厭惡她的樣子,心底泛出一陣冷笑,我不過是想來看看你,如今你不領情倒也罷了,何苦說這些話,更何況擺着這個臉色豈不是打算讓章季軒更加的討厭你。心裡雖這樣想,卻說道:“妹妹並無此意,只是聽季軒說姐姐身子不爽利,只是想看看姐姐好些了沒有,今日在圍場,大家很是關心姐姐呢。”
上官晨月聽到秋錦瑟的那句‘今日在圍場,大家很是關心姐姐呢’頗是受用,神色緩和了不少,說道:“也是,好歹我也是個格格,而你呢不過是尋常百姓。”
秋錦瑟卻絲毫不理會上官晨月口裡的那句‘尋常百姓’。見上官晨月精氣神很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正欲福禮告別,哪想到上官晨月眼尖,見跟在她身後的息墨手裡捧着一個精緻的盒子,笑吟吟的起身走過去。
“吆,妹妹你這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啊?能否讓姐姐看看。”
章季軒出口攔截說道:“晨月,休得無禮,這是······”他正要說這是陛下賞賜給秋錦瑟的,哪是你想看就能看的,話未說完就被上官晨月打斷。
上官晨月扭身問秋錦瑟說:“妹妹的意思呢,也是覺得盒子的東西是看不得的,我還以爲妹妹今日來翠御軒看望我,這是帶的禮物呢,卻沒想到不是,看來是我太多心了”說着便轉身往太妃椅走去。
秋錦瑟暗道:上官晨月這話的意思很是明瞭,既然如此就讓她看看也好,更何況這麼貴重的東西,若不是她身子抱恙,只怕今日我也不會得到陛下的賞賜,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這東西送給她,若是從此後她能夠安分不再處處找我的麻煩,讓我能有更多的心思放在查找傷害翠竹和香巧的兇手上,失去一個本就用不着的瓶子也是很划算的。
秋錦瑟命息墨打開盒子,雖說息墨百般不情願,卻不得已只得呈上來,她知道既然是二少奶奶決定的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
章季軒想:讓你看看也好,看你還能有什麼話說。
上官晨月見息墨打開的盒子裡放着一個白釉雙龍耳瓶,白色的瓶身,只是在瓶身的兩側分別有一個龍形的雙耳,只不過龍形做的樣式頗爲巧妙些罷了。
秋錦瑟說道:“這個是白釉雙龍耳瓶,妹妹見樣式極爲精妙,送給姐姐望你還能喜歡。”
章季軒一聽秋錦瑟要把這個瓶子送給上官晨月,正要開口說不行,卻被秋錦瑟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朝他搖搖頭。
上官晨月見不過是一個樣式稍微好看些的瓶子,並不放在眼裡,聽到秋錦瑟說要把這個瓶子送給她,不由得笑着說道:“還真是讓妹妹破費了。”她邊說邊拿起瓶子,在手裡把玩了幾下,然後一失手瓶子摔在了地上。
息墨驚呼一聲,秋錦瑟則制住她呼喊,讓她站在一邊不要說話,息墨隨後明白過來,怪不得二少奶奶要說把這個瓶子送給上官晨月,原來是另有深意的,要知道摔碎御賜之物,那可是犯了死罪,二少奶奶這一招還真是用的妙極,不費吹灰之力便能除去心頭之患,果然出手狠辣,心裡釋然立在一邊等着看好戲。
上官晨月見瓶子摔碎了,說道:“這瓶子還真是不經摔,我可不是故意的。”說完用手絹掩着嘴角嗤嗤的笑了起來。
章季軒低頭看了看碎成一地的碎片,大聲的說道:“上官晨月,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上官晨月收回錦帕,使勁一甩,冷冷的說道:“對,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樣,哼,不過是個瓶子,有什麼稀奇的,若是她喜歡,我可以送給她一馬車,她別以爲拿這個來就能讓我對她另眼相看”,她邊說邊伸出手指指着秋錦瑟憤怒的盯着秋錦瑟猛瞧。
章季軒說:“你知道不知道,這可是陛下賞賜的,怕整個大齊只有這麼一件,你自己不識貨而已,還竟然說這個瓶子太過於普通,現下你竟然摔碎御賜之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上官晨月依舊不以爲然,轉回目光看了一眼章季軒說道:“你少拿陛下說事,這麼普通的瓶子怎麼可能大齊只有一件,也不知道她這個狐媚子使了什麼把戲,竟能把你迷的暈頭轉向。”
此時一個聲音響起:“當然只有這一件,你不會不知道,我們大齊是燒不出這種顏色的瓷器。”
衆人循聲望去,忙跪倒在地上說道:“老夫人。”
一聲老夫人,驚的上官晨月忙回頭,見蘇敏瑤來了,忙嚇得渾身如篩糠一樣,抖抖索索的說道:“老夫人,月兒並不是故意的,這瓶子是‘秋雲裳’故意撞了我一下,這才導致我沒拿穩,這才失手摔了瓶子。”
“不是故意的?你一句不是故意的難道就能不讓我追究你是嗎?你可別忘了按照大齊的律法摔碎御賜之物是當誅的死罪。”
說着蘇敏瑤便由簇?攙扶着坐在了堂內的座位上。
站在那裡的秋錦瑟一聽摔碎御賜之物是當誅的死罪,膝蓋不由得有些痠軟,好在息墨眼尖忙伸手扶着她,纔不至於摔倒在地。她不過是想用這個瓶子來平息她與上官晨月的關係,並非想治她一死罪。她只得起身說道:“老夫人,我想大少奶奶她也不是故意的······”
蘇敏瑤冷冷的說道:“她不是故意的,難道是說這白釉雙龍耳瓶是你摔碎的不成。”
秋錦瑟不敢再說話,只得攪動着手裡的帕子,帕子被她揉捏的已然不成樣子,可見她內心的掙扎。
上官晨月見蘇敏瑤不說話,衆人又是一副等着看她笑話的架勢,便起身說道:“老夫人您該也不會是想拿陛下來壓我吧,的確我們大齊是燒不出這樣的瓷器,只是她不過是去了一次,怎麼可能會得到陛下的賞賜,你們當我是好糊弄的嗎?”
蘇敏瑤聽上官晨月這麼說,於是把今日宴會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她。
上官晨月這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這才徹底慌了神,癱軟在地上,全然沒了剛纔的傲氣。
蘇敏瑤坐了會子便拉着秋錦瑟和章季軒一同回去了。這件事情看來還是要讓章崧來拿定主意纔是。
上官晨月並不會全然相信蘇敏瑤的一面之詞,忙讓人備了車馬連夜出府朝着王府奔去,這事可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