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一束亮光劃過黑暗的大地時,吐魯番城牆的火焰還有餘勢在跳動,幾縷滾滾的黑煙升騰上空中。
幾個身穿大衣的軍官穿過吐魯番東城牆的斷壁殘垣,來到了吐魯番城內。數千個吐魯番士兵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周圍是手持火槍的九州軍步兵,和腰間掛着馬刀的騎兵。這些吐魯番士兵眼神中充滿了惶恐,也不知道九州軍會怎麼對付戰敗的士兵。
除了被俘虜的吐魯番士兵以外,城內還有一些吐魯番的原住民和蒙古人,他們同樣用懷疑和恐懼的眼光打量進城的軍隊。
“還是需要動用火炮和火藥來攻佔這座城池。摧毀了這麼一座古城的城牆,實非我的意思。”許式看着傾頹的城牆,碎裂的石塊還夾雜着戰死的士兵、破碎的盾牌。一些士兵正在清理戰場,防止瘟疫流行。
“兵團長,我們擒獲了敵人三千四百多士兵,城內還有幸存的居民一萬餘人。”第七兵團負責統計戰況的軍官向許式報告,“我方主要損失在攻入城內以後黑暗中的巷戰、還有追擊敵人逃兵之時,有三百多士兵陣亡,上千士兵受傷。”
“夜戰對於我們來說太過不利了,黑暗中無法分辨敵友,我們只能使用少量的部隊攻城,如果不是敵人因爲城牆崩塌而軍心慌亂,我們可能還要損失更多的將士。”統計的軍官說道。
“如果不在夜間,我們的爆破小隊也沒有機會摸到城下。賊將多爾袞抓到沒有?”許式問道。
“我們在俘虜之中沒有找到多爾袞,聽一些俘虜的吐魯番將軍說,多爾袞趁夜色帶領他的心腹和一批精良的吐魯番軍隊離開了吐魯番城。”軍官說道,“另外我們俘虜的皆是吐魯番本地的牧民和士兵,除了有幾十個因爲受傷而無法走動的葉爾羌士兵被留在了吐魯番城以外,其他的葉爾羌士兵似乎提前離開了這裡。”
許式微微皺眉頭:“他們應該是發現自己孤立無援,所以爲了保存葉爾羌汗國的實力,放棄了吐魯番這塊地方。”
“多爾袞與葉爾羌汗國的軍隊是同時離開的,還是分別離開的。”跟在許式一旁的孫傳庭對統計的軍官問道。
“他們是分批離開吐魯番城的,多爾袞就跟在葉爾羌軍隊的後面離開。”統計軍官問道,“這應該是他們商議好的,大概是多爾袞留下來殿後,而葉爾羌汗國提前撤退。”
“孫傳庭,你發現了什麼問題嗎?”許式知道孫傳庭平時多智,見他這麼一提問,就知道他大概看出了什麼倪端。
“城內已經有四千吐魯番軍隊被當成是犧牲品留下來拖延我們的時間了,他們沒有必要再分開。應該是葉爾羌軍隊離開以後,多爾袞見到繼續苦守城池無濟於事,於是也撤離吐魯番城。”孫傳庭說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我們的伏兵可能只來得及伏擊葉爾羌的軍隊,而無法察覺到葉爾羌軍隊後面還跟着多爾袞的部隊。”
“嘶……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這一回很有可能讓多爾袞給逃走了。”許式贊同孫傳庭的說法,“他一定是走與葉爾羌汗國相反的方向,到準格爾盆地,然後返回西伯利亞平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有機會抓到他。”
“我們看看埋伏的騎兵會給我們帶來怎樣的驚喜吧。”孫傳庭說道。
許式等部隊的主力清理戰場結束以後,開始在吐魯番城搭起爐竈做飯。戰鬥從半夜持續到第二天早上,高強度的戰鬥讓將士有些疲憊。當飯菜的香味在街巷間飄動以後,一些被俘虜的吐魯番士兵都忍不住飢腸轆轆地肚子直叫,眼巴巴地看着九州軍的士兵享用美食。
在冬天的時候,九州軍已經打通了洛陽、西安到達肅州的糧道,而現在從肅州到敦煌的糧道也同樣被打通,糧草可以順着絲綢之路運到吐魯番。所以許式他們暫時不用擔心糧食補給不上。
就在吐魯番內的九州軍享用飯菜的時候,埋伏在烏魯木齊附近的九州軍騎兵終於返回吐魯番城。他們不但自己回來,而且還帶回來了一羣葉爾羌汗國的俘虜。
“兵團長,我回來了!”一個蒙古騎兵將領帶着一個五花大綁的俘虜回來,向漠南騎兵兵團的兵團在吳克善彙報他們俘虜的戰果。
“這個人是誰?”吳克善問道。
“你自己說吧!”蒙古騎兵將領擡頭挺胸,對這次抓獲的俘虜頗爲驕傲,“他會蒙語。”
五花大綁的葉爾羌俘虜臉色如同豬肝一樣,身份尊貴如他竟然會遭到這樣的待遇,而且還要他自己交待自己的身份,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本人是……葉爾羌汗國的烏扎將軍,不幸爲你們俘虜,你們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被俘虜的葉爾羌軍官羞憤地說道。
“烏扎將軍?”吳克善念了一遍,不知道這是葉爾羌汗國的什麼雜牌將軍,不由看向自己的屬下,眼神間有些責怪,似乎在說什麼破爛雜牌將軍,還需要帶到他的面前。
“長官,他根本不是什麼烏扎將軍,根據我們抓住的俘虜的口供,他乃是葉爾羌汗國大汗的胞弟蘇里,也是除了葉爾羌汗以外,葉爾羌汗國最有權勢的人,葉爾羌汗十分信任和重用他。這一次葉爾羌國的軍隊也是在他的帶領下來到吐魯番城的。”蒙古騎兵將領興奮地說道。
“哦,原來是葉爾羌汗國的大人物。這回你算是立下軍功了,我會爲你向軍部申請戰功。蘇里是吧?沒有想到是一個慫蛋,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認的懦夫。”吳克善語氣輕蔑地說道。
蘇里心裡不好受,可是又沒有方法反駁吳克善的話,只好耷拉着腦袋,就像是鬥敗的公雞。
“帶他去見其他幾個兵團長,我們要研究一下接下來的進軍計劃。”吳克善見抓到了葉爾羌汗國的統領,知道他還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