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估計出了困難,又給予了安慰,庫爾班一臉自信的點頭說道:“宰相大人放心,我們五萬步兵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公元一四五五年八月初三,始城保衛戰正式開啓。
這一天早上,太陽緩緩升起,晴空萬里。號角聲正式吹響,始城四座外城,分別傳來了士兵腳踏大地的鼓點之音。這個聲音驚動了始城全城五十幾的百姓,更讓守在城樓上的兩萬預備役戰士們即興奮又緊張。
兩萬預備役戰士,分守四城,每城之上五千人,這便是後勤師中第一批報名參戰的勇士們。
建立新二軍的消息早已經在城中傳開。這對於預備役士兵而言,將是一腳正式步入鋼鐵戰士行列的一個大好機會。同樣是戰士,正規軍與預備役的待遇確是天差地別,這曾讓許多人心生不滿。
可惜的是,天可汗走的就是精兵路線,這一點人人知曉。便是你縱有一身的本事,缺少一個表現的平臺,是如何悲哀的事情。現在好了,新二軍要建立,就有兩萬多的正式戰士的名額在等待着大家,這讓不少人因此而躍躍欲試。
可看似兩萬多的名額已經不少了,相比之下,競爭力依然存在。先不說後勤師中有預備役八萬人,新近俘虜六萬人,單就說始城中的有志青年也有五六萬人之多。合在一起,便是二十萬之數,近乎於十比的一比例,還是讓不少人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上城戰三天不死而守住城樓者便可入軍。消息一公佈的那一刻,報名者便擠破了新二軍的招兵辦,若非是舍別早有準備的話,怕真就會出大問題了。
這兩萬人,就是報名最早的那一批,被安排成四個梯隊,分守四城。也就是始城外城樓足夠寬敞,不然還真的無法放進去如此多的勇士。在每一面城樓身後都有一個所謂的安全通道。平時呂卓師長帶着新一軍新兵師的戰士就等待在這裡,防的就是一旦出現什麼問題,他們及時補缺。這條通道還有另外一個意義,一旦哪位士兵受不了戰爭的洗禮,感覺到害怕的時候,便可以從此處退下來,可以不算是逃兵,不接受懲罰,但會被記錄在冊,失去入選新二軍的機會。
如此人性化的設計,便是楊晨東最大程度上保全戰士們的性命,畢竟有時候一個人死了,會引來一家數口人的災難。
城下戰鼓聲響起,每一城樓之下皆出現了兩千亦力把裡的步兵,他們邁着統一的步伐,或是推着盾車、或是拿着雲梯、或是手持長弓、亦或是拿刀拿盾,緩緩而來,步伐沉重中帶着強大的殺伐之氣。
城上的城垛間,已經站滿了手持弓箭的預備役士兵們,他們或是瞪大着眼睛,或是臉色漲紅,還有的乾脆是渾身顫抖,手中的弓箭已經幾次掉落到了地上。
並非是所有男子都是天生的戰士,有很多人不喜殺伐之道,更有些人天生就是膽小。這一次他們不過是爲了榮譽和爲了保護全城的百姓而戰,所以才勇敢的站了出來。可是直到手持弓箭站在城樓上的那一刻,他們方纔知道,戰爭不只是說說而已,更不像是書中所說的,匹夫一怒,血濺三尺,而是一種搏命,一種面對死亡的過程,一種對心智最殘酷的考驗。
戰爭未起,預備役戰士們的種種不堪表現便落在了巡城的老兵戰士眼中,這些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之戰的戰士們,起到的便是頂樑柱的作用。在看到一些士兵表現的與尋常並沒有什麼差別時,他們沒有出聲羞侮,而是不斷的鼓勵着,“大家不要慌,更不要怕,就像是平時訓練那樣好好表現就可以了。記住,當你膽量足夠大,足夠機靈時,便是弓箭也會繞着你走的,只要那些真正慌了手腳之人,纔會成爲敵人弓箭命中的目標。”
“大家放輕鬆,其實我們第一次打仗的時候也是十分的緊張。沒有人會不怕死,也沒有人天生就是一個合格和優秀的戰士。一切都是無數次歷練而來的,但我們戰爭並非沒有意義,想想因爲我們的努力,可以保證家人的安全;想想因爲我們的努力而讓家人和親人可以過的更好,更有尊嚴;想想靠着我們的雙手可以爲後代打下一片安寧的江山和無上的榮譽,戰士們,戰鬥吧!勝利一定屬於你們。”
繼老兵們的安慰之後,不知何時,城樓的後方安全地帶上,出現了一個個身姿婀娜的宣傳女兵,她們每人隔着十米左右而戰,能夠保證她們的聲音傳響在城樓上的每一處地方。
“新兵戰友們,表現的時候來到了,改變一生的時候來到了,想想期望你們凱旋的家人,想想對你們報着希望的親戚朋友,表現出你們無畏而勇敢和一面吧,我們將會與你們同在。”
漂亮女兵們的突然到來,給予了新兵戰士們更大的鼓舞。畢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在女人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一時間很多戰士變得鎮定了許多,原本一些握弓都握不住的戰士,手臂也不在顫抖了,他們的眼神更加的堅定,表現的更加堅強。
城下,進攻的號角聲響起,在不復之前的沉悶,變得高亢了許多。距離城樓腳下只有一百米不到的亦力把裡步兵們展開了他們的第一波攻勢。當下,如雨的弓箭落下,叮叮噹噹的砸落到盾車的周圍,但多數都是無用之功,只有少數的可以射在敵人步兵的身上。
新兵與老兵的差距,在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短短的時間內,數萬支弓箭就這樣被浪費了出去,換來的是敵人的有限傷亡。也好在楊晨東和舍別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些新兵所用的弓箭做工都十分的粗糙,是最近新趕製出來的,損失一些倒也算不上什麼。
弓箭射出落到了攻城的亦力把裡步兵身上,引來了他們陣陣的鬨笑之聲,在看到守城士兵的弓射水準如此之低,弓箭也是如此粗糙的時候,這樣的對手讓他們慶幸的同時更是充滿了信心。
對手的實力無限的下降時,便代表着他們距離勝利更近了一步。尤其是當消息回報到步兵統領將軍庫爾班耳中時,他更是忍不住大笑了三聲,“好,好,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都說五星軍戰力強橫,難有敵手,可依我看,純粹就是胡扯。這樣,加大攻擊力度,爭取三天內破城池,到時候始城中的所有好東西都是我們的了。”
庫爾班不僅僅只是向部下說說,也不僅僅只是爲了鼓舞士氣,而是把三天攻下始城的話報告給了宰相阿里普。
如此之豪言,讓得到消息的阿里普和也先都是激動不已。原本以爲這是一場硬仗,現在看來,還是他們太高估了漢人的軍隊。想來也是,一直以來漢民在這些蒙古騎兵面前就是軟弱的代名詞。一種是食肉的狼,一種是食草的羊,又豈能相同語之。
始城外城牆上,兩萬新兵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在老兵的引領之下開始逐漸的走入角色之中。尤其是當他們注意到因爲城牆過高,敵人的步兵想要攻城時,僅僅是爬雲梯就需要一定的時間時、還是因爲城牆過高,對方的弓箭很難精準的射到城樓之上,就算是射到了上面已經沒有了什麼力量,難以對他們形成了威脅之後,他們的膽氣變得愈來愈壯。
有人說,酒量大多都是練出來的,其實膽氣也是一樣。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會緊張、會害怕、會恐懼,甚至還有的會做惡夢,可是殺的人多了,也就變成了一種習慣,便會發現,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射箭也是一樣,最初的慌亂之後,發現敵人並不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在加上老兵不斷的指導,一旦他們經歷了戰爭初期的緊張,很多人便可以按照訓練時那般的進行正確操作。在加上這初派的兩萬人並非全是新兵,還有不少是曾上過戰場的俘兵,他們多少還是有着戰鬥經驗的,當一切變得熟悉,重新入手之後,弓箭的威力終於發揮了出來,至少再不像是當初那般,十射九空。
藉助着盾車很快就來到了城牆角上,接着便是架設雲梯,發起攻城戰的時候了。因爲五星軍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一些,庫爾班原本準備的試探性攻城,也變成了現在的真正攻城。又是八千人,每一面城牆之下加了兩千士兵,另外有限的火藥投石車也做好了準備,一幅要一股作氣攻下始城的模樣。
說起來,蒙古人最擅長的就是放牧,然後便是搶掠了。像是火藥這樣的東西,他們是製造不出來的。現今擁有的這些火藥還要感謝北明軍,是他們放在淨州城中,在離城逃跑時拉下的。
看着這些被搶來的數量並不多的火藥,庫爾班咬了咬牙,發狠的說道:“拿出一半,我們今天就要好好的轟一下五星軍,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然後大軍做好準備,一股作氣的攻下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