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上慘痛的一頁——永嘉之亂就要逝去。()從近處看,晉廷有四大罪人。分別是晉懷帝、東海王、王衍、劉琨。
天下非一人天下,天下爲天下人之天下!晉懷帝不顧國危,連續鼓動苟晞討伐東海王越,又下詔,號令天下討伐東海王,致使東海王氣死,是永嘉之亂首要推手。大晉社稷頃刻崩毀,二十萬民衆塗炭,晉懷帝罪莫大焉。
東海王不善作戰,是明擺着的事。但這不是他失敗的主因,其進無霹靂手段,退無仁義之心,疑者自疑,逼反苟晞,是其大罪。但其罪不高於懷帝。假設懷帝一登基,東海王即死,局勢會更遭。
而王衍作爲大士族的代表,位高權重,國難當頭,以私叛國,率十餘萬禁軍東去,使軍心崩潰,洛陽孤危。十四萬人齊解甲,只源王衍非男兒!王衍是西晉叛國第一人。歷史一再證明,國難當頭,柔弱者亡。
而第四個罪人卻是本書主角——劉琨。幷州都督司馬騰被匈奴劉淵嚇走,晉廷派出手中第一名將督並,就是爲了消滅劉淵。劉琨的使命是消滅劉淵,不只是治理幷州。而劉琨一來,就放棄了司馬騰建立的統一戰線。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婦人之仁,政治短視,三年之間,不能滅胡,辜負朝廷重託。
劉琨立足於自強自立,驅走劉淵的戰略,其心可褒,於現實卻不利。永嘉之亂後,南面失去洛陽的呼應,劉琨即使引拓跋部與戰,前漢也不再怕。
作爲抗擊前漢的第一線統帥,劉琨不得不受其罪。他沒有完成他的使命,本來他很有可能完成。
而從長遠處看,歷史西晉有兩個很悲催的政策,甚至在中國史上獨一無二。
這兩個,熟悉歷史的人都知道。第一個是藩王督軍事,第二個是取消州郡兵。
這二個是獨一無二的。西晉大小軍事‘都督’幾乎全部出自司馬家。雖然中國歷史上,在開國前期往往藩王帶兵,直到明朝還有四王爺朱棣掌管北京。但是,像西晉這樣大小四十個都督都來自司馬家這一“盛景”,是空前絕後的。
而且藩王的僚佐可以自己選,這也是極少見的。比如,在西漢七王之亂中,各國王的‘相’都是皇帝派去的親信,大多不配合鬧事的國王。
那晉武帝這樣做是怎麼想的呢?這裡有一份文獻,是西晉大臣段灼的上表,從中或可窺其一斑。
段灼說,滅周者秦,非姬姓也;代漢者魏,非劉氏。他是說前朝都是被別人家推翻,今天國家最重要的事,就是廣封同族,信任同族子弟。即使將來某一日,他們有篡位成功者,你晉武帝還是他們的祖宗。即:“神器不移他族,則始祖不遷之廟,萬年億兆,不改其名矣。”
萬年不改(晉)名!悲催了。在統一中國的王朝當中,西晉就比秦朝多幹了幾年。從公元280年滅吳統一中國,也就維持了三十多年。東晉只是個地方政府,地域沒北朝大,人口數量差得更遠。只是到唐代才被後世的封建王朝尊爲正統。
在歷史上,大多王朝都強調人的作用,認爲用人得當,就一切ok。其實更重要的是完善的制度,所以我們今天的社會講“法制”。像沒有嚴格的科舉制,就不會有大量的平民出身的官員。
晉武帝不知道,像漢朝那樣在中國封建史上能維持四百多年已經是最頂呱呱的了。沒有一個封建王朝比漢朝長。
在藩王督軍事這件事上,有人是這樣認爲的。晉朝皇帝取得皇位不正,國統不正,不能昭示後世。連晉朝歷史學家都說晉朝是“道不正,義未盡”。在那個儒教已確立三百年的封建社會裡,自信的晉武帝唯獨在“國統”這一點上不自信。有鑑於前面二個類似的政權(王莽、曹魏),維持時間都不長,所以越疑越怕,最終採取了“拔苗助長”的方法。
西晉第二個獨一無二,就是取消州郡兵。應該說這是一個大膽的嘗試,爲後代王朝譜寫了血的教訓。
王彌、石勒作亂前期,他們既沒有軍事才華,又沒有文人輔佐,但就是滅不了。王彌、石勒只要躲開二支正規軍,就不怕被消滅,殺太守,殺刺史,如入無人之境。
而晉武帝爲什麼要罷州郡兵,段灼給武帝的上表中也提到:就算大晉皇帝代代聖賢,可是諸侯後代卻有可能出現不肖之人。“天下有事,無不由兵,而無故多數兵本,廣開亂原”。
鋼指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