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琨回到家中,一陣精神恍惚。如佳雖然多次拒絕他的求婚,但大多時間也算小鳥依人。她不是千里迢迢來找自己的嗎?從如佳不辭而別,劉琨就感到很不對勁,但無奈自己身爲世子的主要幕僚,公事太緊,無法脫身。今日如佳對他更是陰冷,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真是在“賞姝大會”上被石崇和王敦嚇得不輕?劉琨嘆惜,如佳再有才學,終究還是個小女人,自己該怎麼安慰她?
就這樣劉琨在家鬱悶了兩日,直到如佳說去上香的這天早晨。一大早,劉琨便獨自騎馬出城,他要去白月庵看看,如佳是否真的會來。如佳真要剪了秀髮,不管當成當不成尼姑,他們劉府的臉可就失大了。早已聞名洛陽城的**名士劉越石,可就沒臉在京城混了。
白月庵坐落在洛陽城外不遠的北洛河邊,這裡的風景就像《清明上河圖》上畫的一樣,河邊綠樹成蔭,人羣熙熙攘攘,好一派盛世風光啊。
柳枝隨風微搖,陽光普照在粼粼的洛河水面,如此山水一『色』,劉琨卻無暇觀賞。他就拉着馬繮站在白月庵大門一側,等着如佳,但他並不希望等來如佳。
可是這也由不得他,當一排小轎停下,如佳從最後一個轎中被丫環張紅攙扶出來的時候,劉琨的腦子一下子懵了,一定要阻止如佳進白月庵。他也顧不得再多想,飛身上馬,直奔如佳,一側身將如佳抱上馬來,疾馳而去。
現場沸騰了,崔夫人大驚,太平盛世,青天白日,如佳就如此被賊人掠走,叫她怎麼給老爺交代啊。正在大家焦急之時,丫環張紅跑來對崔夫人說:“夫人,我看是劉琨大人劫走了小姐。”劉琨帥氣英俊,那回張紅將他看個真切。
“你可當真看清了?”崔夫人急問。
“應該沒錯。”
“這個**鬼怎麼劫走了自己的老婆。”崔夫人罵上一句,心裡稍安了一些。?? 大晉孤煙之山河破碎1
士衛剛回過神,紛紛上馬,要追劉琨。崔夫人喊道:“就是追不上,也要看清這人是不是劉琨。”
“遵命,夫人。”五六個士衛騎馬追去。
劉琨騎術精湛,寶馬良駒,士衛追了一路,四邊都已無人,反倒被落得更遠。士衛無奈,只好邊追邊喊:“劉大人,你劫的是崔三小姐。”他們也只能蒙一下是不是劉琨。
劉琨這時也覺不妥,一手扶緊如佳,將馬速放慢,對身後士衛喊到:“我是劉琨,不會傷害三小姐,我要把她送回府中,你等勿追。”
說完,再次勒緊馬繮,片刻將追來的士衛甩下老遠,士衛無可奈何,只好回馬通稟夫人。
劉琨沿着洛水向西疾馳了一陣,看到身後已無追兵,便慢了下來,任馬兒緩緩遊走在河邊。他抱緊如佳的那隻手一直沒有撒開。
如佳已出離了開始的驚慌,在劉府的那些天,劉琨也會大半夜裡跑到如佳房裡談文論道,如佳知道劉琨至少不會傷害自己,也就不再掙脫。
沿河看柳,倒真是談情說愛的好風光。如佳的心中卻五味翻騰,幽幽的說:“你爲什麼將我劫持呢?”
劉琨從後面雙手將如佳環抱住,說:“我不能失去你。”
兩人沉默了,任馬兒在河邊緩緩遊走,挑食着沿邊綠油油的嫩草。河水與天相連,遠處『迷』離的羣山,不是立於地面,好似飄在空中,如佳有一種奇妙的幻覺。不知是被如畫的風景,還是劉琨的話感染得銷魂化骨。
劉琨慢慢說道:“我一刻也不想離開你了,可是我們的婚事要推遲幾天。”
如佳還沉浸在這黯然銷魂的幻境之中,隨口問道:“爲什麼?”
說完她就清醒過來,這樣的話會被劉琨誤會的。果然,劉琨將如佳抱得更緊,頭輕輕得靠在如佳的發間。如佳心裡嘆惜,愛情真是無關理『性』,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女『性』,竟然對這荒蠻的古代也有了一絲的留戀。
劉琨的話在如佳的耳畔響起:“因爲皇上要在三日之後完婚。”
自賈后被趙王倫處決之後,東宮就一直空着,前日孫秀宣佈惠帝將立羊玄子之女羊獻容爲皇后。?? 大晉孤煙之山河破碎1
如佳問道:“不知是出自哪家名門呢?”
“不是很高的名門,是羊玄之之女,叫羊獻容。因爲是孫秀拐了彎的親戚,才能被選爲皇后。不過聽說她的美貌倒是傾城傾國。”
如佳嘆道:“孫秀兒子尚公主,又做了皇帝的親家,他真是無比榮耀了。可他在趙王倫封禪這件事上最上心,真是太不知足了。你可知,‘禍莫大於不知足’,人的**真是難以填滿。孫秀一己之慾,會誤盡蒼生。”
孫秀比幫着司馬氏奪江山的賈充更卑鄙。賈充雖然鼓動別人殺掉曹氏皇帝,爲司馬氏建國立下首功,但是總的來說,賈充原本就對曹魏沒有好感,甚至有仇。賈充的父親賈逵本是防守東吳的曹魏著名大將,後來大司馬曹休南下攻吳,石亭之戰中被吳國軍隊包圍,賈逵拼命將其救出。可是曹休無臉回去見皇帝,就污衊賈逵行軍過慢,才引起此敗。曹休當時在朝中威名顯赫,即使皇帝曹?幣慘阜直∶妗3?7淙恢?蘭皺遊藪恚??礱嬪銜?ち舜笏韭聿苄蕕娜ㄍ??墒敲渙教歟?皺尤匆虼吮黃?懶恕u餳?隆度??菀濉防鎘忻櫳礎5筆奔殖洳攀?凰輳?圓芪鶴勻懷瀆?鷙蕖7垂?矗?鐨閽誄?20搶鏌丫?玫降『奶』?啵??由泄?鰨?獗揪褪遣豢上胂螅?秩米約旱腦肚椎鄙匣屎螅?梢運『蕩』蠼?丫??緣米∷?耍??掛?扒蟾?叩母還蟆?p
劉琨搶着說:“人生來有**,所以荀子宣揚用道德和法律治國,宣揚道德使人知羞恥,法律懲惡揚善。”
“你什麼都知道,爲何還做無德小人。”如佳反問道。
“我自問無愧於心。”劉琨辯解道。
“孫秀是極欲,你是窮奢,窮奢極欲是士族萬惡的開端。你連一杯茶都要喝從家裡帶來的,還配不上窮奢二字嗎?”
劉琨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