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被斷,劉粲慌忙派人查找。沒過多久,軍士回來稟報:“晉軍在西面五里以外的山上切斷了水源,目測約有兩三千人。”
劉粲大怒,命令將軍靳準帶兵一萬前去剿滅敵軍。漢軍無法一兩天內攻不下永安,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打通水源,否則只有放棄城下大寨,後退到汾水邊紮營。
山地難行,靳準帶一萬騎兵幾乎是徒步前行。來到廣梁山,一聲令下,全軍向山上爬去,就要攻擊晉軍。
溫嶠領三千步兵來此以後,用石頭和木樁堵死小溪,正在全力向南挖掘,希望暫時改變小溪的流向。這時發現數倍敵軍沿着乾涸的河牀向上爬。別處山坡陡峭,敵人也只有沿着河道向上爬。溫嶠在上望見,笑的差點飛出眼淚,對軍士喊道:“漢兵愚蠢,缺乏山地的作戰經驗,怎麼能沿着河道向上爬。既然敵軍這麼想喝水,不如咱們先滿足他們一回。”然後命人將水閘推開,上漲的溪水夾雜着木樁、石塊一同瀉下。
漢兵損失慘重,丟盔棄甲逃下山坡。晉軍在山上觀看,全都欣喜異常,笑漫山坡。不過笑完之後,卻還要趕緊繼續伐木運石,堵塞河道。接下來,廣陽山下成了晉漢兩軍爭奪的焦點。
漢國大皇子劉粲聽了靳衝失敗的消息,再次支援靳衝五千兵馬,要求其一天之內奪下河道。靳衝得到援兵士氣稍振,便繼續向溫嶠發起進攻。漢軍雖然人多,但是失去馬匹,組織混亂。晉軍雖然人少,但是一來站於有利地形,居高臨下;二來步兵擅講配合,組織嚴密,遠有弓箭射擊,離得再近些用強弩,短兵相接之後,還有長槍隊在前阻擊,時不時短刀隊還會突然突擊一下。漢軍雖然人數遠遠超過晉軍,但卻無法佔領晉軍陣地。
戰爭打了一天,天黑之後,漢軍就在坡下駐守,沒有水源連一頓飯都做不了。進入第二天,漢軍大營開始慌亂,漢大將軍劉粲更加焦急的注視着廣陽山的戰鬥。如果打不開水源,只有後退十里,另尋水源之地。可是這樣一來,還怎麼攻城。他卻不想,自己原本是防守一方,不攻城又有何妨。劉粲太年輕了,顯現了破綻!
正在此時,永安城內的劉琨最怕劉粲後撤。他必須利用這最後的山地作戰機會。
劉琨此來並非防守,即使劉粲即使放棄大營,後退十里,無法進攻永安城,也不是劉琨可以接受的。永安已過就出了鼠雀谷的南口,進入平原地帶,劉琨的一萬步兵的衝擊力將大大降低。所以必須在此山地全殲敵人主力。
劉琨集結了所有的兵馬,他騎在馬上,向衆將喊道:“敵軍防衛主力盡在城下,他們的水源已被我們切斷了一整天,心中必然恐慌。我軍就此出城與其決戰,匈奴主力全部在此,只要能徹底消滅他們,平陽城就唾手可得。”然後命令打開城門,全軍衝了出去。
劉琨自帶六修騎兵上萬,一馬當先衝入敵軍營寨,身後還有韓據數千步兵跟隨。而要求普根一萬騎兵繞過平坡,從後方攻擊漢國營寨。
連日來,漢國以守爲攻,強攻永安數天,劉琨出戰本是漢國最希望看到的結果,但是漢國數萬士兵停水一天,都知水源被奪,人心騷動,作戰慌張,士氣完全被晉軍壓制,前營也很快便被劉琨一馬踏破。劍擊西風鬼嘯,琴彈夜月猿號!
劉粲還想組織再戰,將軍令狐泥勸道:“敵人遠來攻我,我軍只要防守成功就行。不必再次與其決戰,此處滿地山石,敵人上萬步兵優勢明顯。如若進入平原,敵人這三萬人絕對打不過我們,趁敵人僅僅攻破第一道營防,現在撤軍還可保留主力,等出得鼠雀谷再與敵人決戰,勝算更大。我軍一旦失敗,平陽便不保了。”
雖然令狐泥是晉軍出身,但是劉琨曾誤殺其父,令狐泥叛變晉軍之後,也給漢軍帶路,殺掉了劉琨的父親,令狐泥和劉琨可謂不共戴天。劉粲知道,他是最不願撤軍的,但是連令狐泥都請求撤軍,劉粲只好接受他的建議。劉粲不得已之下,拔營向南撤退,並給令狐泥五千軍士,令狐泥拖後阻擊。
拓跋普根率本部騎兵最後出城,本應向西迂迴到漢軍身後,可是一路碎石滿地,普根進軍緩慢,他還未能繞到漢軍身後,漢軍大部已經退入鼠雀谷。
山谷崎嶇狹隘,一路追擊的晉軍受阻於地形,進攻也非常緩慢,劉琨心情非常急迫,但也無可奈何。漢軍退到鼠雀谷的出口處,撤退速度明顯加快,而令狐泥帶領幾千兵士,守住鼠雀谷的出口,不肯後退。此處山道狹隘,無法展開平面進攻,劉琨苦戰兩個時辰,纔將這幾千漢軍消滅,令狐泥獨自騎馬落荒而逃。
劉琨策馬衝出谷地,眼前一片開闊。劉琨仰天長嘆。人遠天涯碧雲秋,愁又愁!
鋼指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