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佳趕緊修書一封,派人送往前線,不得有誤。如佳說:“行軍打仗的核心,表面上是攻城掠地,實際上需要消滅敵軍主力。我分兵採取大迂迴,兩軍很難同時到達戰場。一旦一方失約,另一方便成孤軍深入,有被圍殲的可能。大迂迴從後面包抄平陽,這個想法異想天開!敵軍全部退守西平、平陽。兩地相連不到30裡,互成犄角之勢。我軍已經失去了偷襲敵人的時機,剩下的只有陣地戰了。天時不再,各藩鎮未來,望將軍以幷州爲重,果斷回軍,另尋機遇。”
正像如佳所言,行軍打仗的核心,表面上是攻城掠地,實際上需要消滅敵軍主力。我們所知道的最著名的戰術上的長驅直入莫過於金滅北宋之戰,好像數萬金軍金戈鐵馬、一往無前、馬踏黃河包圍汴梁,其實不盡然。
金滅掉遼國後,用了三年用來徹底消化遼國。在這三年裡,偶有北宋挑釁,他也是不打的。公元1125年十月開啓攻宋戰爭,在金國的數萬鐵馬金戈之下,他也是老老實實一個城一個城的打。六萬金軍於第二年1月27日渡過黃河,30日包圍汴梁,以金軍數萬重甲騎兵在平原仍然不敢輕易長驅直入。騎兵在平原上以一敵十,不可力戰只能智取。足見長城防禦之重要。
諸葛亮一出祁山時,從漢中出發,他還沒有消滅魏國防守主力,卻千里而下偷襲長安。況且長安又不是魏國都城,一旦有誤,如何退回漢中。
諸葛亮雖然是異常成功的軍事家。其五次伐魏足見功底。但是在他第一次出祁山征討魏國時,如此大兵團作戰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沒有經驗,犯了分兵進攻的戰術錯誤。所以纔有馬謖失掉街亭之後,諸葛亮大本營空虛,最後不得不撤退。一出岐山的失敗。首先是兵力不集中的錯誤,其次纔是馬謖的錯誤。當時,諸葛亮出現誤判。認爲張郃20天之後才能到。所以,諸葛亮回去以後自貶三級。從那以後,諸葛亮再出岐山,一直集中兵力。不敢分兵。
只有在第三次出祁山時。兵分兩路攻擊魏國兩個縣城,造成很大的聲勢,轟動魏國。那是因爲當時魏國主力正在張郃的帶領下攻擊吳國荊州。魏國大有併吞荊州之勢,吳國已經抵擋不住,所以諸葛亮必須圍魏救趙,大造聲勢。果然魏國急命張合騎兵主力披星戴月火速返回支援關中。當張郃走到洛陽,見到皇帝曹睿時,對曹睿講:“您的命令我不得不遵守。但是在我看來諸葛亮只是爲了讓我們回來罷了。”果然張郃還沒來到前線,諸葛已經退兵了。
劉琨收到如佳的信。一看大驚失色,對自己的決定後悔不已。其實當他派走普根之後,頭腦就冷靜了下來。對於這次軍事行動過分冒險,已經有了一定的反思。當他看到這封信時,就更加相信自己的軍事行動過於冒險。
因此在約定同時攻擊的那一時刻,劉琨排除衆議,只帶領了五千騎兵越過洪洞,將主力部隊留在了山口,並且派出大量的間諜、探馬打聽平陽的一舉一動。在平陽沒有風吹草動之下,劉琨更加爲普根的安全而擔憂,但是他又沒有辦法。正如如佳預料的那樣,普根果然失約了,走一條軍隊極少走過的崎嶇小路,他根本算不準幾時能夠走出來。這使劉琨進退維谷,如坐鍼氈。劉琨思來想去,在洪洞之南徘徊了兩日,最後還是返回到山口。
普根走後,劉琨的部隊只剩兩萬出頭,這其中還有一萬是晉陽的步兵。面對西平的五萬重甲騎兵,更加不可能主動出擊,他只能在山口耐心等待。
又過了兩日,還是沒有普根消息,韓據耐不住,請求劉琨率先撤軍。韓據對劉琨說:“我軍糧草供應不及。探馬來報,劉曜主力已經趕過黃河,正在向平陽急進,敵我形勢即將大變,我軍越發窘迫,必須先把主力撤走。”
普根部生死未卜,怎能棄之而去。劉琨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等來普根的消息再撤軍,就算普根出得千里陘,打了敗仗,劉琨也準備前去接應他。劉琨對韓據和六修說:“如若普根出得千里陘,僥倖攻下平陽,我軍即刻便能得到情報,就應馬上前去支援;如果一出千里陘便戰敗,他還應該順原道返回,這樣我們必須在原地接應他。我不會拋棄普根!”
經過十天跋山涉水普根才走到這二百里山路的盡頭。統軍川的南口在林歷山。設有林歷關,關內只有600人防守。可是林歷山四面懸崖絕壁,高數十丈,關口400米內山路危狹,僅容一車,漢軍居高臨下,難以仰敵。陳僕憑險扼守,臨高下石。普根官兵久攻不下,將士憂患,束手無策。
普根畢竟是久經疆場的少壯勇將,他趁夜色親自察看地形,選擇敵軍不備的隱蔽緣道,精選輕捷、勇猛之士兵,乘夜以鐵戈斬山爲梯潛爬上山,再用繩索緩緩而下。士卒兵勇攀援而上,乘其不備偷襲,且命軍士將戰鼓敲得震天,呼號雷動。漢軍頭目陳僕深夜突聞鼓角喊聲,驚懼慌亂,不知所措,放棄扼守的山道,逃歸北屈城內。普根大軍隨即登上山頂向敵營寨猛攻,一舉殲滅盤踞林歷山中的敵衆,斬首五百級,普根大獲全勝。
可是普根一攻林歷關,漢軍便放起狼煙報警。狼煙驟起,烽火臺起到了關健的作用,普根攻擊關口的同時,平陽已經得到了北屈被攻擊的消息。匈奴漢國的軍事人員一看便知道這是敵人從統軍川迂迴攻擊北屈,劉聰得報大驚,趕緊命駐守平陽外圍的二皇子劉易領兩萬騎兵火速支援北屈。
普根用了二天才拿下林歷關,當其全部進入林歷關,登城遠望時,已經發現東面狼煙滾滾,劉易兩萬軍士已經風塵僕僕的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