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院,遠航稍作休息喝了口茶,便換上素衣,去前府喊上啊金與無影,向東城門走去。
上得城樓,秦朝正在那裡監工,見遠航到來,上前施禮,說道:“大人來得正好,請看一下吊橋安裝是否滿意。”
遠航點點頭,在城樓之上四處看了起來。見一切都是按他吩咐所建,很是高興的對秦朝說道:“不錯,秦將軍受累了。”
“不敢,都是大人指導有方。”秦朝施禮說道。
遠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問道:“前方戰事如何了?”
“回大人,司徒元帥正在攻打古宇郡。固州得到消息後已發兵,目前雙方正在古宇郡對峙。暫無太大進展。”秦朝臉色黯淡地說道。
“噢。”遠航輕點下頭,說道:“看來攻下固州絕非易事啊。”
“是呀,小樑已經丟了益州,若固州再有失,則必敗無疑。故而必會死守固州,幾位皇子手中握有近三十萬兵力,豈會坐以待斃。恐怕。。。”秦朝甚至有些擔憂地說道。
“你是說司徒元帥有可能兵敗,是嗎?”遠航看着遠方問道。
“末將不敢。”秦朝急忙彎身說道。
“無妨,沒有遠慮則必有近憂。”遠航轉頭看向秦朝,說道:“你是個好將軍,我們當前就是要加固益州,一旦前方兵敗,我們便用益州擋住他們。”
“是,大人。”秦朝應道。
遠航忽然覺得秦朝說的非常有道理,自己也一直認爲司徒浩一定會勝利,但萬一兵敗呢,卻是自己從沒考慮過的。
遠航走向城門內側,向下看了看,招手叫秦朝過來,說道:“益州城防禦還是不夠堅固,需要再配置一個閘門。”
“閘門?”秦朝看着遠航,心道:這又是什麼新玩意,怎麼知州大人知道這麼多。
“將城門內兩側牆壁各鑿出一條滑道,然後在城樓上打開一條豁口,用加厚鐵板吊在城樓上。一旦城門被破,便砍斷繩索,這樣閘門便掉下去,將城門完全堵死。由於閘門兩側在城牆之內,縱有千軍萬馬也攻破不得。”
秦朝聽明白了遠航之意,連連點頭讚道:“大人怎卻做了司都,若是做了司尉定可馳騁殺場。”
遠航笑道:“秦將軍過獎了,只說當下我便沒有你考慮周全。”
秦朝對遠航一拱手,說道:“大人足智多謀,秦朝深是佩服,如有一日能在大人帳下聽令,秦朝必以死相報。”
“呵呵,會的,只要我們齊心,便沒有什麼可以擋住我們。”遠航點點頭,說道:“去吧,抓緊時間修造閘門。”
“是,大人。”秦朝領命轉身下了城樓。
遠航望向遠方,心中暗暗祈禱:伯父,您一定要凱旋歸來。
遠航帶着無影,啊金返回府中,忽然想到唐員外與陳來爹來到益州自己還未曾去拜見過,畢竟將女兒都給了自己,也算是老丈人了,便喊來唐凌帶着自己去拜訪二老。
唐凌帶着遠航來到西院,遠航問道:“唐員外住在西院嗎?”
“是啊,少爺。”唐凌邊走邊回頭說道。
“那昨日怎麼沒見到?”遠航奇怪地問道。
“聽說皇上賞賜之人住進了西院,唐員外他們一天都沒敢出屋。”唐凌笑着答道。
“呵呵,那你還將宜蘭安置在西院。”遠航也笑了。
“不安置這裡安置哪裡啊,東院南院都有少奶奶,我安置進去要是哪位少奶奶怪罪,還不得收拾我啊。”唐凌伸了下舌頭說道。
遠航笑着搖搖頭,跟在唐凌身後走進了院子。
“別得啊,再陪我來一盤。”才進院中,便聽到唐員外的聲音。
“不來了,我又不會,你何必難爲我啊。”陳老爹連連擺手說道。
“再來最後一盤,你看咱倆閒着也是無事,最後一盤可好?”唐員外哀求着說道。
“呵呵,倆位老人家這是在做什麼呀?”遠航笑着走過來。
“遠航來了。”陳老爹彷彿見到救星,起身拉過遠航,說道:“這不,他非要我陪着下棋。他下的好,我從未玩過。次次輸與他還不罷休。”
唐員外呵呵地笑着,說道:“消遣時間嘛,難不成我倆只坐着大眼瞪小眼啊。”
遠航見桌上放着一盤圍棋,整個棋盤上也沒剩幾個黑子。也失聲笑了起來,說道:“陳老爹,你這敗的也太慘烈了啊。”
陳老爹尷尬地笑了下,說道:“這又不是我擅長的,他若不服,我們去打魚,看誰打的多。”
遠航看着二老跟孩子似的爭執着,感到好有趣。打斷他們說道:“這樣好了,我教你們一種新玩法,你們都不會的。這樣你們再比試,輸的就只能怪自己了。”
“什麼玩法?”唐員外探身過來問道。
“叫象棋。”遠航吩咐唐凌去取些大小一樣的木塊來,又找來筆墨在木塊上寫上字。在地上畫起了棋盤。一切準備好後,遠航指着象棋說道:“這個先玩着,一會我便吩咐木匠爲你們做出一副好棋來。”
唐員外與陳老爹盯着地上小木塊說道:“這如何玩法?”
遠航拿起‘將’說道:“這個好比將軍,誰的這個先死了,便敗了。”
又拿起‘士’說道:“這個好比護衛,不能離開這個宮殿,要好好保護將軍。”
拿起‘車’說道:“這個是最厲害的先鋒,可以隨意走,輕易不能丟掉。”
逐一介紹完後,遠航蹲在地上與他們下了幾盤。二老漸入佳境,玩的不亦樂乎。這次他們是各有輸贏,陳老爹也來了興致。遠航見他們只顧玩着象棋,全然不顧自己還蹲在一旁,便悄悄的退了出來,吩咐唐凌去尋木匠。自己則去了東院。
婉約與宜蘭正在屋內話着家常,遠航進來對她們笑着說道:“方纔我去了西院,老爺與陳老爹正在下棋,互相不讓,異常激烈。”
婉約抿嘴一笑,說道:“可不是,我也曾去看過。”
宜蘭起身施禮說道:“姐姐正說有事尋你,你們聊,我先回屋去了。”
遠航向宜蘭點點頭,轉身坐到婉約對面,問道:“你找我?”
婉約挽了一下發髻,柔聲說道:“相公,父親想要回京州去繼續做布莊生意。”
遠航愣愣的看着婉約,問道:“爲何啊?我們現在不少銀子呀。”
“當然不是銀子的事情,是父親勞苦慣了,如今清閒下來反倒不適。”婉約看了遠航一眼,又說道:“父親知道爲官者不可經商,益州不便,所以要回京州去。”
“也無妨,又不是我去經商。你讓老爺稍待幾天,我去尋個店鋪。”遠航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瞟了一眼婉約說道:“是不是你也覺得閒着無事?”
婉約看着遠航,輕輕地點了點頭。
遠航喝了口茶,沉思一會,說道:“你不比老爺,如果你在益州經商,恐怕會惹來事端。除非離開益州。”
“我知道,我就陪在你身邊。閒時找幾位妹妹說說話也就是了。”婉約不想讓遠航爲難,更不會離開他。
“別急,給我幾日時間,我來想辦法。”遠航衝着婉約笑了下。
“少爺,少爺。木匠在前廳了。”唐凌在院外喊着。
遠航扭頭大聲喊道:“知道了。”
回頭又對婉約說道:“我爲老爺去製作一種東西,有這個他們便可以消磨時間了。”說完起身走出院外,與唐凌一起向前廳走去。
來到前廳,見到有兩人在前廳坐着。見到遠航進來,急忙起身彎腰施禮。
“少爺,我見那物件上還有字,便找來一個雕刻夥計。”唐凌指着那年齡稍小的說道。
遠航點點頭,讚道:“很好,正合我意。”
取來紙筆,遠航將象棋畫了出來,又將需要雕刻的字寫了出來。恰巧府內倉庫有一截木頭,吩咐唐凌去尋來。那木匠看過後發現居然是一根上好梨木。鋪開工具在前廳裡便幹了起來。做好一個棋子遞給那雕刻夥計,那夥計按遠航的字體便雕刻起來。當第一個做好的棋子交到遠航手裡,遠航十分滿意。自己也去尋了個木板,製作起棋盤來。
當所有棋子都做好後,已過了正午時分。遠航叫唐凌付了工錢,樂呵呵地看着一桌子棋子,不停的用手撫摸着。
“少爺,這玩意做什麼用的啊?”唐凌撓了下頭,好奇地問道。
“開發智力的,有時間我教你。”遠航忽然發現象棋有些不對,看半天才發現,原來沒有染上顏色。將棋子分好後,吩咐唐凌說道:“拿到染房去,這面染紅色,這面染黑色。”
唐凌應聲拿着象棋出去染色了,遠航留在前廳裡繼續製作棋盤。無影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大人,謝厚生已在牢中自溢而死。”
遠航停下手裡活,看了下無影,說道:“找個地方埋了吧,立個碑,待謝老漢出去後能尋得到。”
“大人,是不是發個告示。。。”無影沉默了一會問道。
“嗯,也好。讓大家知道一下,你去辦吧。”遠航點頭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無影退了下去。
無影剛出去,啊金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道:“大人,秦朝將軍來了,說有緊急軍務稟報大人。”
“噢,在哪裡?”遠航放下棋盤問道。
“在客廳候着呢,好像很是心急。”啊金急促說道。
“走。”遠航丟下棋盤,急步走向客廳,啊金在身後急忙跟了上去。
客廳之中秦朝焦急的來回踱步,看到遠航進來三步並做兩步走過來,說道:“大人,不好了。”
遠航急忙問道:“別急,出了什麼事情?”
秦朝平穩了一下氣息,說道:“司徒大人圍攻古宇郡,小樑一直死守不出。昨日深夜,忽然出城襲營。我軍大意未曾防範,司尉大人他。。。”說道這裡忽然頓住了。
“大人怎麼了?”遠航一驚,手心中滲出了些許汗水,急忙追問道。
“司尉大人匆忙迎戰,未着盔甲,被敵軍射中一箭,身受重傷,目前生死未明。”秦朝話語沉重地說道。
“啊!”遠航失聲喊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