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康居城
“且慢出港。”見來人是李景隆,朱肅便讓人停船,並重新放下舷梯。
寶船極爲寬大,舷梯上可直接馳馬,李景隆便直接駕馭戰馬上得船來,到了船上,方將戰馬交給船工。
跟在他身後的親隨們還在陸續上船,李景隆卻已大步上了甲板,拜見了等在甲板上的朱肅,而後氣喘吁吁道:“五叔如此急着南下,竟不在太倉多盤桓幾日。若是錯過了與五叔會面,我爹還不打死我。”
“本王若在這盤桓,風信卻不會等本王。”朱肅笑道。“九江你不在南洋,怎會出現在此處?”
朱標登基,李景隆也回京朝賀,這事朱肅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以爲,李景隆此時應該已經去往安南了。畢竟朝廷的南洋艦隊此時正在南洋,安南已歸附朝廷,朝廷在東南亞有了跳板,而今正是南洋艦隊大有可爲之時。
大明在南洋的水師力量,此前一直是湯和爲首,李景隆副之,而今湯和受封東瀛,自不能繼續掌握朝廷艦隊,朱肅一直以爲,朱標會將李景隆派去南洋執掌艦隊。
實沒想到李景隆竟然會在這裡。
“我爹封了疆土,我再執掌朝廷艦隊,頗不合適。”李景隆道。
李文忠作爲開國大將,自然也被封了外邦疆界,乃是安南南邊的一塊國土。東南亞尚有許多豐碩土地,這是要以李家爲矛,在東南洋爲華夏文明開疆闢土。李景隆作爲李文忠之子,若執掌南洋艦隊,難免會有以大明公器,爲李傢俬用之嫌,故而李景隆爲了避嫌,不願去執掌艦隊。
朱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李文忠本就持身甚正,不願落人口舌,李景隆這般做,或許也是得了李文忠的授意。“既然這樣,你將我等叫停,卻又是爲了何事?”
“嘿嘿,我爹叫我來跟着五叔,好去西邊做些買賣。”李景隆笑道。“封國建設,需要大量錢財。我爹經年在外領兵,卻是疏於打理家中財貨。”
“正巧搭着五叔您的順風船,去西夷那做點小本生意,也好貼補我曹國公府家用。”
朱肅不禁失笑,神特喵李文忠疏於打理家中,曹國公府身爲老朱的親戚,怎麼可能缺少財貨。只說平日裡老朱賜下的那些銀錢財產,就足以讓曹國公府上下維持富貴一百年。
曹國公府那些家財,還不是被你這個大聰明給敗光的。
“本王是去西邊征戰的,並非是要去做生意。你這麼跟着去合適麼?”朱肅笑道。
“合適,如何不合適?”李景隆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無本生意,也是生意嘛。”
“你啊你。”朱肅笑罵。
李文忠忠謹愛國,而今雖封才了外疆,但似徐達湯和等都派了人手西征,他自也不會落於這幾家之後。
而且等到西征大勝之時,定然大有好處。李家纔剛剛被封疆在東南亞,也需要一筆啓動資金。
李家自然不是隻出了李景隆一人,待李景隆上船後,又有十來艘海船加入了西征的船隊。這些都是李家的船隊。
雖然朱標將李家剝離開了南洋艦隊,但自也會給些補償。這些船隻,便是朱標給李家留下的海上力量。
李文忠讓李景隆將這些船都併入了西征艦隊,也可謂是下了血本。
先不去提朱肅的艦隊浩浩蕩蕩的開始了下西洋的歷程,且先將視角,轉移至中亞地區去。
不可一世的西方教廷十字軍,在擊敗了奧斯曼帝國之後,於戰場之上,俘虜了奧斯曼國的蘇丹“閃電”巴耶塞特。
強盛一時的奧斯曼國解體了,巴耶塞特的四名兒子開始了奪權,奧斯曼國一分爲四,且再也無力控制那些昔日他們所征服的勢力。
奧斯曼帝國所掌控的地區成爲了不法之地,而十字軍的力量則空前膨脹。他們肆意的斬殺“異教徒”,掠奪着原本屬於奧斯曼帝國土耳其人的財富。而且,如朱肅所料,他們將手,伸到了更加東邊的三大蘇丹國之中。
畢竟,比起將財富都用於擴展的土耳其人,這些承平已久的突厥人要更加富庶的多。
當年大明朝征服他們的時候,可沒有肆意的掠奪這些突厥人的財富。
他們以聖戰的名義,攻入了哈利勒蘇丹國,屠殺了哈利勒蘇丹國的三個城池。
十字軍勢如破竹,現下,哈利勒蘇丹國的國都已經岌岌可危。
大明殖民地,康居城。
這座原本名爲“撒馬爾罕”的中亞大城,而今已經頗有幾分華夏風情。城中除了隨處可見的圓頂清真寺外,也建設了許多黛瓦白牆的漢式建築。
城中央的廣場之上,孔夫子的塑像慈眉善目,街道上,除了翹着鬍子的阿拉伯人、戴着小圓帽的突厥人、紅髮碧眼的色目人外,黑髮黑瞳、束着髮髻的漢人也不在少數。這些人大多是商人、遊俠,以及前來中亞遊學的新學文人。
原來的那座皇宮,在明軍攻破撒馬爾罕城的時候,便大部分毀於戰火了。而今城池中最顯眼的建築,便從昔日的帖木兒大帝的皇宮,改換成了一座高大的漢家廟宇。
廟宇正殿供奉着昊天大帝,左側殿供奉着炎黃二帝和大明的開國皇帝洪武大帝,右殿則供奉着諸教的至高神,有真主,有如來,甚至也有西方的上帝。
這裡是“天一教”的神廟,每一日,這裡皆是香火鼎盛,前來參拜的人絡繹不絕。
而這裡的“教首”,亦是這康居城的城主,正是一身黑衣的黑衣妖僧姚廣孝。
“大人,哈利勒蘇丹的使者又來求見了。此時正在殿外,揚言若是見不到您,今日便不走了。”
“我看他的那模樣,恐怕哈利勒國,已經是危急存亡的關頭。若是我等不出兵相助,哈利勒蘇丹這一回,定是要凶多吉少。”
一位作漢人皁吏打扮的阿拉伯人,入得殿內對姚廣孝道。他的漢話口音有些彆扭,但說出口來還算流暢,只是話語之中,卻帶着幾分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