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朱宸濠,整個江西叛亂已平。
從潘陽湖回來,江夏再陪着王守仁打入了南昌。當然,確切的說這個“打”字用的不符合實際。
因爲實際的情況是南昌府的府尹帶着一衆下屬打開了城門,跪着迎接江夏和王守仁他們所帶領的大軍進入南昌。
進了南昌以後,王守仁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到孫燧和許奎的屍體,然後讓人將他們二人的屍首各自護送回鄉,好生安葬。
而江夏這邊則帶着一隊兵馬進入到了寧王府,提前做起了抄家的工作。
當然,江夏抄家抄的不是金銀珠寶,因爲銀子他有的是。
在朱宸濠的書房之中,江夏很快找到了一間密室。
打開密室,裡面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江夏視而不見,卻拿起了密室裡面書架上一個小木盒子看了起來。
打開小木盒子,裡面裝的全是賬本和書信。
賬本上記錄的是朱宸濠賄賂京師一衆官員的名單,江夏簡單翻了一下,然後拿起書信看了看。
書信有很多,而其中以劉瑾的最爲居多。
看到劉瑾親筆寫下的書信,以及書信中透露的每一個他勾結朱宸濠的證據,江夏嘴角勾勒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江夏將小木盒子蓋回去,低聲自言自語道:“劉瑾,你完了......”
江西善後的事江夏沒有多管,一切交給了王守仁負責。警告過王守仁欠他一把鬍子以後,江夏帶着蕭殺、千絕行、蘇媚娘以及朱於江回到了揚州。
一路直奔江西的劉瑾剛到江西就知道大事不妙,南昌已經被江夏和王守仁提前攻破,並且劉瑾還收到了一個消息,江夏帶着兵馬查抄過寧王府!
劉瑾知道,江夏一定帶走了他和朱宸濠來往的證據。
以他的身份,跟朱宸濠暗中來往原本就已經是死罪了。而關鍵他還給朱宸濠造反提供了不少的幫助,這更加是死罪上的死罪。
劉瑾知道自己再留在南昌已經沒用,眼下唯一解決此事的辦法就是到揚州,找江夏解決此事。
劉瑾秘密去到南昌的事江夏並不知道,但是時刻注意着劉瑾東向的江夏在得知京師千門探子已經多日沒有監察到劉瑾蹤影之後,江夏便猜測劉瑾很可能正往江南趕來,或者已經到了江南。
事到如今江夏離滅掉劉瑾只差最後一個步驟,那就是等朱厚照到江南,然後把劉瑾和朱宸濠勾結的證據交給他。
在這之前,江夏知道劉瑾一定會想盡千方百計阻止自己,所以江夏收縮了千門的勢力,加強了護龍侯府的護衛。
崔念奴、崔如霜、上官紫月、雪意、魏菁菁五人被江夏約束着不得離開護龍侯府,而布縉雲、尹人面、馬雲峰、海大有他們這些高手也被江夏調了回來,重點保護着護龍侯府。
一時之間護龍侯府護衛的好像鐵桶一般,除非劉瑾帶大軍來襲,否則護龍侯府絕不可能有失。
今天是五月初十,是江夏的生日。
江夏是個孤兒,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月哪日。但五月初十是他見到上官雲龍的日子。
見到上官雲龍以後,江夏被帶進了千門,接受千門的訓練更在之後成爲了千門史上最年輕的掌門。
對於江夏來說,見到上官雲龍的這一天就是他人生轉折的一天。因此一直以來,江夏都把今天當做是自己的生日。
正巧今天基本上和江夏比較親近的人都在,所以江夏就宣佈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並且讓府上的人好生準備了酒宴,與大家共同慶賀。
衆人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江夏過生日,所以全都十分開心,盡心爲他慶賀着。
酒宴結束以後,未盡興的衆人一邊喝着酒,一邊輪流表演着節目。
就連一向寡言少語的雪如沁,這一次也在中庭正院的操場上表演了一場劍舞。
雪如沁本身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她的劍舞絕非僅僅是“舞”那麼簡單,更加是一套殺人的武功。
只見兩條綵帶的頂端捆着短劍,然後兩條彩條被雪如沁舞的花團錦簇,好似兩條有靈性的飛龍在舞動一般。
然後爲了助興,崔念奴還彈唱了一首江夏曾經教過她的《笑紅塵》。
崔念奴一唱完,衆人全都大力鼓掌,紛紛誇讚崔念奴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才女。崔念奴羞澀不已,透露出這首《笑紅塵》是江夏教她的。
衆人一聽江夏居然還精通音律,於是紛紛嚷嚷着讓江夏來一首。
江夏架不住衆人的熱情,推脫不過去就撫琴彈唱了一首《滄海一聲笑》。
所謂大樂必易。這首《滄海一聲笑》是由最中國自古音律中的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反用,即羽、徵、角、商、宮,爲音階譜曲而成。婉轉動聽,聲色悠揚,頗具古曲風韻的同時又包含了後世現代的音律時尚。
衆人一聽便喜歡上了這首江湖風味極濃的歌曲,紛紛鼓掌叫好。
喝了點兒酒的江夏搖頭晃腦的說道:“難不成我還會告訴你們,其實我最精通的是吹簫嗎?”
天知道前世在千門的時候,師弟告訴他男人泡妞要想手到擒來最好是能夠懂點音律。江夏在所有樂器中選了洞簫來學習,心想古人曾說:“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足見這精通吹簫之人是何等的瀟灑。
學會吹簫以後江夏還將此事寫在了自己的企鵝個性簽名上,上書:“英俊帥男,精通音律,尤愛吹簫。”
就是這則個性簽名,不知道爲江夏引來了多少“同志”前赴後繼的加他企鵝號,費盡周折想要約他出來切磋一下“吹簫”的“口藝”。
當然,在這大明朝,吹簫的意思還是十分單純的,並沒有衍生出其它含義來。
所以說衆人一聽見江夏居然自曝最會吹簫,於是紛紛叫着讓江夏吹一個。
江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推辭說護龍侯府沒有簫,還做着一副惋惜的表情道:“我一直都在尋覓一杆好簫,可惜一直沒有找到......”
下午,衆人盡興散去。喝多了酒的衆人各自回房歇息。
而蘇媚娘則一個人出了護龍侯府。
在揚州秦淮湖旁有一處綠柳山莊,山莊之中常常有簫聲傳出,此莊便是江湖有名的“玉簫公子”侯希白的府宅。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媚娘一聽江夏一直想找一杆好的簫,於是直接來到了侯希白的府宅。
在綠柳山莊的後院,蘇媚娘直接用輕功翻牆而入。
坐在後院壩子中間吹着玉簫的侯希白看了蘇媚娘一眼,沒有驚慌,也沒有驚喜。只是緩緩將整首曲子吹完,然後放下玉簫道:“姑娘不走前門直接翻牆進來,想必不是爲了來聽在下吹簫的吧?”
蘇媚娘搖頭,她看了看侯希白手中拿着的那杆玉簫,說道:“聽說玉簫公子手中有一杆紫玉洞簫,是簫中極品。今日特來取之,還望公子能夠不吝給予。”
侯希白微微一笑,道:“在下的紫玉洞簫乃祖上所傳,怎可貿然轉贈他人?”
“不是貿然,是拿自己的命換的。”蘇媚娘看着侯希白微微笑着,理所當然地說道。
侯希白眼微微一眯,笑容斂去:“姑娘好大的口氣。”
蘇媚娘沒再多說什麼,眼神一凜,整個人立刻朝着侯希白衝過去。
侯希白將手中的紫玉洞簫反手插到後腰上,然後擺出了一個防禦的架勢。
可惜蘇媚娘是何人?
堂堂的殺人谷七殺之一,論武功在江湖中可入超一流的水準。
侯希白儘管武功不錯,但是在蘇媚娘手下連五招都沒有走過。
蘇媚娘掐着侯希白的喉嚨,淡淡地說道:“命,或者簫,自己選一樣?”
侯希白一臉無奈,不忿地說道:“姑娘,難道你就沒聽說過君子不奪人所愛?”
蘇媚娘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侯希白,沒好氣地說道:“你看不出來我是女人?你又聽過女人當君子的嗎?我只聽江夏說過,不講理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女人的特權。”
說到後面的這句話,蘇媚娘甜甜地笑了笑。
看到蘇媚娘這個笑容,即便不是很好女色的侯希白都忍不住呆了呆。
誰知蘇媚娘臉色一冷,手指微微使了點力,“少廢話,再不交簫出來,我就先殺你,再取簫。”
侯希白看着蘇媚娘嘆息一聲,最後只得將身後的紫玉洞簫取下來遞給蘇媚娘,道:“希望你能善待它,這簫吹的時候控制一下氣息,若是技藝高超之人甚至能吹出似壎的聲音,還有按那洞的時候......”
“跟我這些幹嘛?我又不會吹簫,我就會殺人。”
丟下這句話,蘇媚娘拿着那杆漂亮的紫玉洞簫又翻牆出了綠柳山莊。
看着蘇媚娘離去的背影,侯希白忍不住嘆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如此女子特意來爲他搶簫?”
“哎呀......我的簫,天啊......”侯希白這纔想起來自己簫丟了,自己該悲傷纔對。
再說蘇媚娘拿着紫玉洞簫喜滋滋地往護龍侯府走去,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了,身後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