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開封府街道上爲家中三位夫人以及雪意挑選金銀首飾準備帶回去當禮物的江夏突然就聽見了高甲的呼叫聲。
昏君無能,以致十萬大軍潰敗?江夏一聽頓時愣了神,這傢伙說話很直接啊。哦,不對。這不是事情的重點,重點是眼前這個傢伙竟然知道了朱厚照的真實身份,並且還到處嚷嚷。
跟在囚車身邊的幾個將領一聽高甲如此大喊頓時嚇了一跳,其中一個將領二話沒說一下跳到囚車之上,抓着高甲的下巴用力一捏,直接卸掉的高甲的下巴。
高甲張着嘴依舊發出“咦咦嗚嗚”的聲音。江夏走到押解高甲的隊伍旁邊,他伸手抓住一人問道:“這人究竟犯了什麼事兒?爲何如何對他?”
由於江夏穿着一身便裝,人又顯得年輕。那將領斜着眼睛看了江夏一眼,下巴微擡,態度囂張地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本將軍憑什麼要回答你?”
“啪!”江夏毫不猶豫地一耳光煽下去,押解囚車的士兵全都跑過來把江夏圍着。江夏翻了翻白眼,淡淡地罵了一句:“傻b。”
“反了,反了反了。竟然敢當街對本將軍動手,來人啊,把他拿下!”
“誰敢動我家大人!”一聲震天的呼喊,震的衆人耳膜生痛。緊接着一個身材好像一座小山一般的男子手中拎着兩個大鐵錘飛奔而來,跟在他身後的士兵足足有近一千士兵。
如此形象除了張猛以外自然是不做第二人想,他一跑來立刻大手一揮道:“圍了,誰敢喘口大氣兒立刻給老子格殺勿論!”
那將領明顯沒有想到江夏竟然也領兵之人,他戰戰兢兢地問江夏:“敢問這位大人是……”
江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皇族龍探,江夏!”
那將領一聽頓時嚇了一跳,他本身就是京營裡的人,如何能不知道江夏的赫赫威名。那將領雙腿一軟就跪在地上道:“小人京營羽林衛鎮撫使林濤,小人不知是江大人在此,多有得罪,求大人恕罪。”
江夏看了那林濤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周邊依舊舉着長槍,槍尖對準自己的士兵。林濤立刻會過意來,趕緊招手道:“你們這是在幹嘛?放下,全都把兵器放下!”
那些士兵立刻聞令立刻放下手中的長槍,江夏被擺了擺手。張猛立即下令:“你們也把兵器放下吧。”
張猛帶來的兵把手中的兵器放下。
江夏此時纔對林濤道:“你起來說話,回答我剛纔問你的問題。”
“是是是……”林濤立刻站起身來。他心裡大罵自己犯賤,自己要是一早就回答人家的問題說不定還能和江夏這鼎鼎有名的天子寵臣結下一個點頭之交,偏偏自己硬要抖抖威風,這被煽了一耳光不說。該回答的問題還必須得回答。
林濤道:“回大人的話,此人名叫高甲,是衛輝所的衛所指揮使。守開封府的時候,此人擅自殺了咱們羽林衛的指揮使大人。”
“平白無故他怎麼會殺你們羽林衛的指揮使?”江夏狐疑地看了林濤兩眼,然後一下跳到囚車上。
江夏伸手捏着高甲的下巴抖動了一下,高甲那被卸掉的下巴立刻被江夏接了回去。高甲動了動嘴活動了一下,然後看着江夏道了一聲:“多謝。”
江夏點點頭,問他:“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甲看了那林濤一眼,然後說道:“當初開封府被圍,城裡又沒有糧草。士兵們餓了三天,士氣低落。亂軍一圍上來,皇上……”
“別亂說,河南沒什麼皇上,只有一個鎮國將軍。你若是能記得這一點,只要你卻無過錯我江夏保你不死,但若是你記不住這一點,我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你。”
高甲深深地看了江夏一眼,他點了點頭道:“多謝。當時鎮國將軍沒有迎戰直接從行宮的秘道里逃走了。臨走以前鎮國將軍把指揮之權交給了我。我欲帶將士死戰突圍,可是羽林衛指揮使卻想要帶着士兵去找振鎮國將軍,所以我……”
“所以你殺了他?”江夏笑盈盈地問道。
高甲點了點頭,低聲“嗯”了一下。
江夏聽後微微頷首,他一下從囚車上跳下去,轉而看向林濤問:“怎麼樣?他說的是否屬實?”
林濤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了江夏一眼,想了一下後點點頭道:“大……大概屬實吧。”
“屬實就是屬實,不屬實就是不屬實,什麼叫大概屬實?”江夏厲喝一聲。
“屬實屬實屬實……”林濤被江夏嚇了一跳,連忙點頭。
江夏聽後沒在理會林濤,他對高甲說道:“你記住,鎮國將軍不是逃跑,而是看出形勢於我們不利,所以親自突出重圍去找救兵。額……我就是那救兵。然後鎮國將軍殺了一個回馬槍,令得四大亂軍臣服,如此才平了河南之亂,你明白了嗎?”
高甲有些出神地看着江夏,他知道朱厚照的身份,也看過朱厚照領兵打仗的本事。說實話,就以朱厚照帶兵打仗的本領,給他五十萬大軍他能不能平河南之亂都還是個未知數。
可是突然之間整個河南的叛亂就被平復了,三十萬亂軍齊齊接受招安向他臣服。高甲原本還不明白是爲什麼,但是現在看見江夏他明白了,此事頂與眼前這名爲江夏的男子脫不了干係。
高甲同時也明白,自己活着,皇上就會擔心自己把他的無能泄露出去,所以爲了讓自己閉嘴皇上一定會處死自己。而唯一能夠救自己的人,看來只有眼前這個江夏了。
高甲連忙點頭:“我記得了,鎮國將軍英明神武,運籌帷幄。我天資愚鈍,一開始未曾意會到鎮國將軍的妙計安排,險些壞了鎮國將軍的大事,我最該萬死。”
江夏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好,是個聰明人。你放心,我江夏說到做到,說保你不死就是保你不死。”
說完,江夏看着林濤道:“把囚車打開,放他出來,我親自帶他去見鎮國將軍。”
“江大人,這……”林濤遲疑了一下,他知道金吾衛、羽林衛、神機營等幾個一衆將領已經去到開封府行宮之中找皇上請旨誅殺高甲,若是此刻聽江夏的話放了高甲,日後自己肯定會吃不完兜着走。
要知道這高甲不僅僅將皇上的無能盡收眼底,同時也把京營十萬大軍的無能看得清清楚楚。即便不是爲了皇上,金吾衛、神機營那些將領爲了自己的名聲也非得殺了高甲不可。
江夏見自己下令以後林濤竟然沒有動彈,他雙目微微一眯,語氣變得有些冷然:“怎麼?在下不是京營的人,所以說話不管用是吧?”
“江大人,這個……這個……”林濤現在心裡只希望幾位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能夠快一點找皇上請到旨出來,否則自己真就頂不住了。
江夏冷笑一聲,沉聲叫道:“張猛!”
“屬下在!”張猛應了一聲,手中拎着兩個巨大的鐵錘就走了過來。江夏一指囚車:“破開!”
“好嘞!”張猛右手一揚,剛準備一錘落下破開囚車之時。突然一聲冷喝傳來:“住手,私劫囚車罪同謀反,是要殺頭的你們知不知道!”
江夏回頭一看,只見七八個盔甲明亮的將領正虎虎生風地往自己這邊走來。那精緻的銀白暗紋柳葉鎖子甲地方將領是絕對不可能擁有的,很明顯這幾位便是京營裡的將領。
正主來了。江夏心中暗道一聲。他看着那幾個將領身上那明亮的盔甲頓時覺得有些可笑,這是打仗,又不是戲臺上唱戲。
身爲一軍將領,連番大戰以後身上沒有刀劍印痕,沒有乾涸的血跡,有的卻是明亮的一身盔甲。從這裡就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在打戰的時候人究竟在何處。
江夏搖了搖頭,不屑地對那幾個將領說道:“我江夏今天偏就把這囚車給劫了,你們不是說這罪同謀反要殺頭嗎?”
“張猛!還愣着幹什麼?”江夏沉喝一聲。
只聽見“咔嚓”一聲巨響,張猛直接揮舞手中的大錘破開了囚車,然後江夏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劍扔給張猛。張猛將高甲手腳的上鐵鏈一一砍斷破開。
那幾個京營裡的將領原本聽見江夏的名頭還有忌憚,但是如今一看江夏如此囂張跋扈不給面子,那幾個將領也一下怒了。
其中一名將領大聲說道:“江夏,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你皇族龍探根本連品級都沒有,而你本人也不過是小小五品文淵閣大學士而已。我乃二品金吾衛指揮使,你在我面前有什麼資格張狂?我等捉拿這高甲將他處死都有皇上聖旨,你公然將他放出來,你將皇上聖旨視作何物?”
江夏看了那自稱是“金吾衛指揮使”的男人一眼,哈哈一笑後面色一冷道:“來人啊,把他拿下,此人假傳聖旨論罪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