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查雲南鹽稅案的時候相結識,因爲江夏的原因得以逃過一劫,所以舉家搬遷到京師。到了京師以後又牽扯到江南鹽稅案中,最終又因爲江夏出手,再次得以逃過一劫。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尹家都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
確定了尹家以後,錢寧直接帶着大批的錦衣衛往尹家跑去。到了尹家,錢寧先讓人把尹家團團圍住,然後才帶人敲響尹家的大門。
尹家門房的人把大門下面的小門打開一條大概只能容納一個腦袋伸出來的縫,問道:“你們是誰啊?敲門幹嘛?我們家老爺沒有在家。”
“砰!”沒用錢寧開口,他身邊的一個錦衣衛千戶立刻一腳把門踢開,然後大聲吼道:“廢什麼話,錦衣衛辦事!”
說完,那千戶帶着幾個錦衣衛直接闖了進去。進入尹府,兩名錦衣衛立刻將大門打開,此刻錢寧才帶着錦衣衛慢慢走進尹府。
到了尹府前院的壩子上以後,錢寧原地站定。他目光在四周掃了一眼,最後冷冰冰地說道:“去,把你們府上所有人全都叫到這裡來。”
前院門房的人和那些丫鬟家丁被錢寧他們嚇得夠嗆,一個個都愣在原地沒敢妄動。
錢寧見自己說完話以後竟然沒有人動,他沒有注意那些家丁丫鬟的表情,只是認爲這些人把他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錢寧擡眼隨意朝着一個方向看過去,那陰冷的眼神瞬間投在了一個年輕的家丁身上。
錢寧一下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刀,然後兩步走上去。
那家丁似乎感覺到了錢寧是衝着他去的,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渾身不斷顫抖地求饒道:“饒命,大人饒命啊。”
錢寧晃了晃腦袋,擡手一刀就砍斷了這個家丁的脖子。鮮血飛濺起來,有些還濺射到了錢寧的胸前。
“啊......”尹府的下人全都尖叫起來。
錢寧懶洋洋地看了衆人一眼,這才又說了一次:“聽着,我讓你們去把你府上所有人都叫到這裡來。馬上!”
錢寧最後大吼了一聲,尹府的下人們嚇了一跳,立刻抱着頭往中院走去。那些錦衣衛也知道該怎麼做事,沒用錢寧交代,他們分作幾隊跟着那些尹府的下人走去。
沒要多久,整個尹府的下人基本上都被錦衣衛給搜出來帶到了前院。不過尹府真正當家做主的人,尹天豪、尹清雪、尹詩琴依舊尹嬌嬌四人都沒有在。
錦衣衛做事是何等的仔細,在查到尹府以後,錢寧早就拿到了有關尹天豪的所有資料。不僅僅查到了他有三個女兒,包括他祖上都有哪些人,是不是有朝中哪個當官有關係錢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尹府家大業大,丫鬟、家丁、護院、管家、後廚等等加在一起足足有兩百多人。
錢寧掃了這些人一眼,然後問道:“說,你們誰是尹天豪、尹清雪、尹詩琴以及尹嬌嬌?”
尹府的管家滿叔總還算是見過世面的人,看到錦衣衛如此陣仗雖然也有些顫顫巍巍的,但總得來說倒也還算鎮定。
滿叔擡頭看向錢寧道:“回......回大人的話,老爺和三位小姐都已經出府了,沒在府上。”
錢寧擡頭看了滿叔一眼,那陰冷的眼神讓滿叔心裡直發毛。錢寧冷笑了一聲,道:“都沒在府上?”
“是,是是。”滿叔緊張的冷汗直流,他點着頭道:“真的沒在府上,若是大人不相信的話,儘可以搜搜......”
錢寧淡淡一笑,回頭看向身後大廳的靈堂,背對着滿叔問:“府上有人過世了嗎?”
“呃......對。”滿叔躬着身子應道:“跟着老爺二十多年的老管家,馬爺過世了。馬爺無兒無女,所以老爺給他設了這個靈堂,準備親自安排他的喪事。”
“哦?原來這是貴府一位老管家的靈堂。不過這輓聯寫的有點兒大氣啊,一個管家也配用這樣的輓聯?”
錢寧說完戲謔地看着滿叔,滿叔立刻擡頭看向那一副輓聯。上書:“英名流千古;霸業傳萬年。”
滿叔唯唯諾諾想要解釋,可惜此刻任何解釋恐怕都顯得十分牽強,所以他上下牙關不停地碰撞起來。
錢寧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既然我想要找的人不在,而你們對我也沒什麼用,那......全殺了吧。”
錢寧話音一落,錦衣衛們立刻抽出了自己的繡春刀,尹府前院的壩子上頓時殺氣凜然。
“住手!”手中拎着兩柄秋水刀的耿中秋帶着呂興業、凌玉軒他們這些千門金剛、門將走出來。“你要找的是我們,別濫殺無辜。”
於此同時,一起走出來的還有尹天豪以及尹家三千金。
江夏帶着蕭殺、海大有、黃飛躍以及殺人谷六殺和雪如沁他們出去辦事了。沒有料到錦衣衛的人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錢寧回頭看了耿中秋他們一眼,淡淡一笑道:“江夏縮頭不敢出來,讓你們來送死?也好,能殺幾個是幾個。”
說完,錢寧揮了揮手。
耿中秋大聲叫道:“護送尹老爺和尹小姐他們出去!”
說完,耿中秋帶着衆人慢慢殺出了尹府。
剛出尹府大門,耿中秋他們立刻呆住了,門外的街道上早已經佈滿了錦衣衛。甚至左右兩邊還各佈置了一隊錦衣衛手持硬弩,擺好了姿勢列好了對陣,就等着耿中秋他們現身出來。
“放箭!”
“撤!”
這兩道聲音是同時發出的。耿中秋和千門四大金剛分別帶着尹天豪與尹家三千金跳回到了尹府門前。
而千門八大門將,此刻卻連一招一式都沒有使出來,直接被射成了馬蜂窩。
“錦衣衛聽令,格殺勿論!”
很奇怪,這一聲呼喊不是從尹府裡面傳出來的,也不是街道兩邊的錦衣衛傳出來的,而是右邊錦衣衛後面發出來的。
隨着這道聲音一發出,街道右邊的錦衣衛方陣立刻躁動起來,耿中秋擡頭一看頓時發現,一對也是穿着飛魚服,但手臂上捆着紅色布帶的錦衣衛正殺過來。
在那支錦衣衛的身後還有江夏他們跟着。
耿中秋興奮地大叫了一聲,“掌門來了!”然後帶着人就往江夏他們那邊衝。
此刻才從尹府裡擡着裝有朱厚照屍體的棺木出來的錢寧往江夏他們那邊看了一眼。
只見江夏走在人羣后面根本沒有動手,兩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跟在他的左右護衛着他。
而前面,一排明顯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路殺的己方錦衣衛不斷後退。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聽多了有關於江夏的事,錢寧根本就沒有面對江夏的勇氣。他大聲叫道:“撤!立刻撤!”
江夏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幾個錦衣衛擡着的棺材。
江夏指着棺材道:“追!絕對不能讓他把棺材帶走!”
錢寧一聽江夏如此呼喊,當即下令:“放下棺材撤,放下了撤!”
錦衣衛們放下棺材,然後狼狽撤離。
耿中秋對江夏叫道:“掌門,八大門將全都被殺了!”
“什麼?”江夏眼睛頓時瞪圓了,千門兩大護法、四大金剛、八大門將。每一個都是千門裡的核心,如今八大門將齊齊喪命,等於千門中層管理人員全都沒了。
江夏大怒,立刻指着那些正在撤離的錦衣衛叫道:“追!報仇!”
“是!”耿中秋大聲應道,手中拎着一對秋水刀就朝着錢寧他們撤退的方向追過去。
江夏他們也緊隨其後,一路狂追,一路砍殺。錦衣衛每隔幾步路就會留下幾具屍體。
一路追出了大約兩條街,江夏不敢再繼續追下去。
一來是因爲怕追擊太深,自己反而遭了伏擊。二來尹府很明顯已經不安全了,江夏必須立刻帶着衆人折返回去安排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所以江夏即刻下令:“別追了!”
對於千門的人來說,江夏的話就跟聖旨沒什麼區別。他的聲音一出來,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
“窮寇莫追,還是先回去再說。”江夏道。
“是!”聽了江夏的話所有人都開始往回撤,而這個時候江夏注意到右邊的衚衕似乎有人。
江夏扭頭看過去,叫了一聲:“候兄?”
“江兄?”
江夏口中的“候兄”正是化名成“侯聰”故意接近他的朱厚熜。
朱厚熜身後跟着三個老者,原本是想偷偷來尹府打探一下消息的。沒想到一來就遇見了江夏正帶着人追殺錦衣衛的人,朱厚熜原本準備撤走,但臨時又改變了主意,所以故意露面讓江夏看見自己。
朱厚熜朝着江夏走過來,神情頗爲激動:“江兄,好久不見了。”
“的確。”江夏點了點頭。
朱厚熜指着剛纔錢寧他們逃跑的方向,問道:“江夏,剛纔你那是在?”
江夏看着朱厚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看着朱厚熜問道:“候兄,你的青衣樓還在營業吧?”
朱厚熜心中“咯噔”了一下,點點頭道:“當然還在營業,只不過前兩天屋頂漏水,所以歇業整修了一下。”
江夏點了點頭,說道:“候兄,我出一萬兩銀子,包下你青衣樓五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