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堅持住,我去叫人來幫忙。
魏有財叫出這句話以後立刻往花月樓這走道口處跑,可是剛跑了兩步魏有財就停住了腳步。
一個穿着藍色交領自身長袍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長劍站在前面,劍身還有血水在慢慢往劍尖匯聚,然後從劍尖滴落到地面上。
“怎麼只有五個人?死了一個?”藍衣男子問道。
藍衣男子搖了搖頭,道:“六個打一個沒傷着人家一根毫毛,還讓人家殺了一個,這要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藍衣男子長劍指着魏有財道:“你,去一邊兒蹲着。他打過我了,你今天就能走出這花月樓,他要打不過我你就自求多福吧。”
魏有財一點兒不敢反抗,趕緊走到阿甲身旁靠着牆壁蹲下。
幸虧這花月樓的過道夠寬,否則一會兒阿甲真和那藍衣男子動起手來還可能誤傷到他。
藍衣男子擺了擺手,對那五個黑衣人說道:“沒用的東西,都滾到一邊兒去。”
“是!”五個蒙面黑衣人被罵做是“沒用的東西”一點兒沒有反駁,直接收起兵刃走到了一旁。
藍衣男子對阿甲揚了揚下巴,笑着說道:“看你也是使劍的,我陪你玩玩兒。”
阿甲轉身過來面對着藍衣男子,藍衣男子笑着說道:“我劍下不死無名之輩,名字?”
“甲!”
阿甲口中這個“甲”字剛剛出口,只見黑影一晃,一道寒光已經襲向藍衣男子的面部。
寒光一分爲五,普通人根本分不清其中的虛實,足見阿甲的劍法的確不凡。
但是藍衣男子卻沒有一絲驚慌,手中長劍畫了一個圈,然後便聽見“叮叮鐺鐺”數聲脆響,阿甲和藍衣男子在這幾個呼吸的時間裡竟然交手過二十多招。
“好劍法,不過就是慢了點兒。”藍衣男子說完這一句,整個身形一下化作一道藍色殘影。
過道中只能看見那阿甲不斷舞着劍,然後那道藍色殘影圍着他不停地轉着。
一開始興許還分不出誰佔上風,但是很快就連魏有財都看出來了,阿甲的身上不停的在出現細小的口子。
那些口子全都大約是成人中指那麼長,手掌厚度那麼深。若是隻有一條,那麼即便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沒什麼。
但阿甲身上至少已經有了四五十條這樣的傷口,並且還在不斷增多。
突然,阿甲手中長劍往自己肚子插進去,劍身透體而出刺向身後的藍衣男子。
藍衣男子明顯沒有料到這一記,腹部也被阿甲刺透。
阿甲低吼一聲“啊!”,然後嘴裡吐着鮮血,用身子倒推着藍衣男子後退。
藍衣男子爲了不讓阿甲的劍刺得更深也不敢跟他硬頂,只能跟着阿甲後退。
阿甲最終力竭,單膝跪倒在地,他看着魏有財,口中喃喃說道:“主人說,讓你離開太原!”
說完,阿甲頭一垂,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長劍還在腹部插着。
藍衣男子看了看自己被割破的左手,又看了看自己還在流血的腹部,最後他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阿甲。
藍衣男子低聲自言自語道:“好一個劍客,好一個忠僕。也就這樣的人,才配使劍。”
說完,藍衣男子看着魏有財,勉強地笑了笑道:“要抓你還真不容易啊。若是你沒死,有機會替我在這位‘甲’兄弟的墳前說一句,我叫藍鳳舞。”
魏有財看着死去的阿甲,此時的他反倒是不在驚慌了。畢竟是雲南當初有名的鹽商,慣歷風雨,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反倒坦然了許多。
不過魏有財不知道藍鳳舞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麼,七年前的“江湖第一快劍”,東廠十八大檔頭之一。
還是那離魏府兩條街外的小宅院。
藍鳳舞親自押着魏有財走進去,見到藍鳳舞簡單包紮了一下的腹部,劉瑾皺眉,有些意外地說道:“你受傷了?”
藍鳳舞點點頭,道:“回公公的話,他手下的保鏢武功不錯,鳳舞一時不防所以受傷。”
劉瑾點了下頭,道:“先去處理傷口。”
“是。”藍鳳舞應了一聲後退下。
正午,魏菁菁終於阿甲慘死在花月樓的消息,同時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父親肯定已經被對手給抓走了。
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應對,魏府的護衛統領急急忙忙地跑來向魏菁菁彙報:“不好了大小姐,我們府宅被人圍了。”
魏菁菁一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想了想後立刻說道:“阿乙,立刻帶一半護衛護送鳳姐姐和孩子往密道走,其餘的人跟我從正門出去,有人敢攔就給我殺出去!”
“是!”阿乙、阿丙、阿丁三人分別應了一聲,然後各自去安排。
魏府大門打開,魏菁菁在一衆護衛的保護下往街口衝去,但是很快就有蒙面黑衣人出現阻攔。
蒙面黑衣人明顯個個武功高強,不過幸好人數不如魏菁菁手下的護衛多。
雖然魏菁菁這邊的人傷亡不小,但依舊還是慢慢往街口靠攏。
魏府的密道直通太原城內靠近東城門的一條衚衕,阿乙剛剛帶着一衆護衛從密道里帶着躺在擔架上的李鳳出來,衚衕兩端立刻出現黑衣人將他們阻攔住。
“殺!”不知道是誰下了聲命令,黑衣人立刻對着阿乙他們殺過去,兩方人馬又是戰成一團。
張鶴齡笑着說道:“幸虧劉公公找到了那個魏有財嚴刑逼供,問出這魏府的密道所在,否則還真讓這些人給逃了。”
“可是我們把大部分人手都佈置在這裡,那那個魏菁菁就能逃掉了。”張延齡說道。
“那個魏菁菁逃掉也就逃掉了,我們的目標是鳳妃和皇子。”張鶴齡道。
張延齡點了下頭,道:“我知道我們的目標是鳳妃和皇子,只不過那個魏菁菁是個難得的美人,就這樣從我手中溜走,我不甘心......”
“三爺放心,咱家三十六天罡之中九大追蹤高手全都安排去攔截那魏家大小姐了,就算她跑到天邊也跑不出咱家的手掌心。”
“哦?”張延齡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對着劉瑾豎起大拇指道:“好,劉公公這事兒辦的漂亮。”
劉瑾微微一笑,放眼看了看眼前的戰局。
總得來說雙方還是均勢,阿乙的武功也十分了得,在蒙面黑衣人中殺進殺出竟然沒人能夠奈何的了他。
劉瑾搖了搖頭,整個人凌空躍起,踏着幾個魏府護衛的頭飛躍過去,然後凌空一掌拍向阿乙。
阿乙感覺背後有勁風襲來,感覺轉身。
劉瑾這一掌來勢太猛,阿乙無法躲避,只好擡手一掌迎上去。
“噗!”“咔嚓!”
阿乙噴出一口鮮血,右手肘部的骨頭竟然直接被震斷反插出去。
帶着血肉的骨頭露在外面,看着恐怖駭人。
劉瑾明顯沒有準備就這樣放過阿乙,他欺身上去,一連對着阿乙的胸口拍了七掌。
阿乙連噴七口鮮血,倒地之後連基本的掙扎都沒有,再也沒有動彈過。
眼看着阿乙被劉瑾如此輕易的掌殺,魏府的護衛再無戰意,不少人直接丟了兵刃抱着頭蹲在地上投降。
劉瑾哈哈一笑,朝着那擡擔架的兩人走過去。
“鳳妃娘娘,真是好久不見了......”
劉瑾話還沒有說完,突如擔架上的李鳳一下坐立起來,手中一把匕首刺向劉瑾。
劉瑾明顯也沒料到這一茬,驚嚇之下左手快速握住那把匕首,右手一掌拍在李鳳的胸口處。
李鳳噴出一口鮮血,倒回到擔架之上。
劉瑾走過去看了看李鳳,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劉瑾伸手在李鳳的脖子那裡摸了摸,然後掀起一層皮膜。
撕掉了那層皮膜可以看見,這被劉瑾一掌擊斃之人根本就不是李鳳,而是一個還長着鬍渣子的男人。
劉瑾頓時驚叫道:“不好,尹人面,還是被江夏給算計了!”
魏菁菁這邊,原本他們突圍的地方離北城門最近,不過最終他們卻選擇了從南城門出去。
出了太原城,魏菁菁拉住身旁的一個揹着揹簍的護衛說道:“尹大哥,現在已經出城了,接下來怎麼做?”
那護衛正是尹人面,他看了一眼身後被阿丁揹着的男子,其實那人便是易了容的李鳳。
尹人面走到李鳳身旁。
被易容得滿臉大鬍子的李鳳虛弱地問尹人面:“孩子......孩子怎麼樣了。”
尹人面轉過身去將揹簍遞給李鳳,李鳳掀開揹簍的蓋子,只見孩子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揹簍裡面,此刻睡的正香。
李鳳鬆了口氣。
尹人面拿出一塊令牌交給魏菁菁說道:“你們一直往前走,前面應該很快會有人接應你們。我不能跟你們一起走了,否則目標太大容易出意外。麻煩你讓這位兄弟揹着鳳妃跟從另外一個方向走。”
魏菁菁點了下頭,對阿丁說道:“阿丁,你跟着尹大哥走,一切聽尹大哥的吩咐,務必保護好鳳姐姐和孩子。”
“是。”阿丁應了一聲,點了下頭。
尹人面和魏菁菁他們分開,雙方各自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