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柔和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時,趴在牀上以一個極其誇張的姿勢睡着的江夏眼皮微微眨動了一下,緊接着江夏睜開眼睛。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江夏眨了好幾下眼睛以後才適應那陽光。江夏雙手撐着一連做了二十個俯臥撐,然後翻身起牀。
“沒有人拿着戒尺叫我起牀,能夠一覺睡到自然醒,這種感覺真是......爽啊。”江夏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叫道:“小玉,老爺我起牀了。”
“是,老爺。”小玉將房門推開,手中端着一盆洗臉水,手臂上搭着一條毛巾。
剛剛進屋小玉就尖叫了一聲:“啊!”,然後扔掉手中的臉盆轉身便跑出了房間。
原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江夏被她那一聲尖叫外加臉盆落地的“哐當”聲一下驚醒,江夏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一臉不解地說道:“我又不是沒穿衣服,叫什麼。”
突然他低頭看了一下,只見下面那寬大的白布長褲襠部那裡有一個十分誇張的拱起,直接將整條白布長褲撐出了一個不小的帳篷。
江夏嘿嘿笑了笑,頓時明白小玉尖叫什麼,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這有什麼好害怕的,要是讓你試一下恐怕你這一輩子都會難以忘懷,再也離不開了哩。”
江夏在房裡自己將衣鞋褲襪穿好以後小玉終於鼓起勇氣重新端了一盆洗臉水進屋來,她低垂着頭不敢再去看江夏,將手中的洗臉水放下以後用猶如蚊吶般的聲音說道:“老爺洗臉。”
說完以後,小玉一溜煙地跑出了房屋,那速度跟練過八步趕蟬一樣。
小玉這反應惹得江夏哈哈大笑。
洗漱過後,江夏出了房屋。
之前江夏煉製過飛鳳丹給康輕煙,效果出奇的好。江夏一直沒有忘記這一條生財之道,之前因爲逍遙山莊新開,事務繁瑣無瑕分身,但是現在逍遙山莊已經上了軌道,所以江夏準備去尋一個店面來專門煉製銷售飛鳳丹。
吃過不知道該算是早飯還是中飯的一頓飯後,江夏手中拿着一把摺扇,腰間掛着一塊玉佩,大拇指上還帶着一枚玉扳指出了門。這副打扮儼然就是一副無良富家公子的模樣,讓人看一眼就會生起想要扁人的衝動,而偏生江夏還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惜,要是再有隻上等的畫眉和一條神駿的惡犬,外加上七八個人高馬大凶神惡煞的惡僕跟着就再好不過了。
江夏走出逍遙山莊以後將摺扇一抖,扇面展開輕輕搖動起來。白色紙扇的正面寫着四個大字:“正人君子。”反面寫着:“金瓶梅是一本曠世奇書。”
沿着大街一直往南走,江夏突然見到前面的街道兩旁站滿了人,而人們似乎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什麼。
人是羣居動物,看見熱鬧的地方總是忍不住想要湊過去看看,江夏本身就是個俗人,自然也脫不了這個俗。他湊上去一看,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北方看着,而北方的街頭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江夏拍了拍其中一名羣衆問道:“大哥,你們在看什麼?”
“憑什麼告訴你?”
江夏一錠銀子遞過去,這名羣衆立刻換了一副和顏悅色,語速又快又簡潔地說道:“好像是說當朝首輔李東陽李大人意圖謀反,如今即將被押往天牢,等一下就會經過這裡。”
“當朝首輔?”江夏聽見這四個字以後立刻想起羣芳閣被封一事就是此人下的令,江夏興奮地拍了下手道:“好極了,活該他遭逢此報。”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說李大人?”“對呀,李大人可是朝廷中難得的好官,他這次肯定是被奸人所害,你如此高興是何原因?莫非你與奸人是做一黨?”
江夏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那李大人居然在民間百姓心中有着如此高的口碑,江夏立刻變了言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捂着胸口說道:“哎呀,你們都聽錯了。我說的是‘好氣啊,爲何他遭逢此報?’不該啊,李大人可是一個好官啊,爲何要這樣對他?是誰?是誰?究竟是誰害的李大人?”
“別說了,李大人的囚車來了。”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叫喊着:“李大人,我們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能平冤昭雪的李大人。”“李大人,你可一定要保重啊。”“李大人......”
江夏伸直了脖子,他倒要看看這李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長像什麼模樣。
眼看着那囚車慢慢駛來,視力本就不錯的江夏驚呆了,他看着囚車上那副蒼老中帶着幾分硬朗,狼狽中卻又有着幾分自傲的面容。江夏哪裡可能分辨不出來,他整個人激靈了一下,伸手就抓住先前詢問的那名羣衆問道:“囚車裡的那人就是當朝首輔李東陽?”
“沒錯,就是他。”那羣衆點頭應道。
江夏喃喃叫了一聲:“師父?”
聽着囚車的車輪聲越來越近,江夏頓時反應過來,他一下衝出人羣,從街道兩旁攔着的錦衣衛身旁擠出去。江夏一下跳到囚車上,抓着囚車的木欄叫道:“師父,師父!”
李東陽從江夏衝出來的那一刻都驚呆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誰若跟他沾上關係,後果便是一個死字。
李東陽見江夏竟然膽子大到膽敢衝到囚車上來,他立刻大聲叫道:“江夏,快走!不要說你認識我,快走!”
“有人劫囚車,速速將他拿下!”
街道兩旁的錦衣衛大叫一聲,幾名離江夏最近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立刻抽出腰間的長刀對着江夏砍去。
如此緊急的情況江夏的真氣自然而然頓時迴歸到丹田之中,他整個人往上一翻一下翻到囚車上,躲過了那一起砍來的七八柄長刀。
江夏如今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大把寶鈔扔出去,大聲叫道:“有銀子撿啦!”
近百張寶鈔一下散開,有幾張落到街道兩邊的百姓手中,他們接過去一看,頓時驚叫了一聲:“十兩銀子?”
“撿銀子啦!”百姓們頓時紅了眼,紛紛衝出來在街道上去撿那寶鈔。
錦衣衛和東廠番子一時被人流擠在中間,江夏用手扭了扭那囚車的鎖頭。他想了一下後從頭頂取出一根用來固定髮髻的寶石銀釵。
江夏將銀釵插進鎖孔裡面試了試,頓時鎖裡面的製造他了如指掌。如此簡單的鎖還真是難不住他江夏,江夏一邊開鎖一邊說道:“師父你放心,江夏救你出去。”
“江夏小心。”李東陽突然大叫了一聲。
東廠和錦衣衛裡面都不乏高手,五六名錦衣衛和三個東廠番子一下從馬背上飛躍下來,幾人踏着那些百姓的頭或者肩膀飛奔而立。
其中速度最快的一人已經凌空一刀看向江夏。
江夏不閃反進,他整個人腳尖在囚車上一點一下凌空躍起一腳踹在那人胸口上。這名東廠番子被江夏踢的倒飛出去,此刻街道旁邊的一家酒樓的窗戶上也跳下一人,此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
他手中拿着長劍,同樣是踏着那些百姓的頭頂和肩飛奔而來。
黑衣人的武功明顯十分不錯,長劍一揮便將三名錦衣衛手中的長刀蕩飛出去。然後他也落在囚車上,此刻江夏恰好將囚車的鎖打開。李東陽眉頭一皺叫了一聲:“君揚?”
黑衣人應了一聲後道:“大人恕罪,君揚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去死,您叫君揚送的消息君揚已經託付可靠之人送去,君揚必須和大人共同進退。”
“弓弩手,準備!”
聽見這一聲呼喊,君揚頓時一驚,他一把抓住江夏的肩膀道:“事不可爲,我們先撤,之後再從長計議。”
說完,君揚拉着江夏就飛身跳下囚車。此刻錦衣衛裡的弓弩手已經將弩箭對準了君揚和江夏,突然一聲尖銳的哨聲傳來,原本準備射箭的弓弩手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硬弩。
街道旁邊的旺財客棧頂樓,坐在窗邊的劉瑾將手中的竹哨放進懷中,他低聲自言自語道:“李東陽是江夏的師父?呵呵,事情好像越來越好玩了。”
再說江夏這邊,君揚拉着江夏逃出那條街後立刻說道:“你先回逍遙山莊去,救大人的事我自己會辦,你是大人唯一的親傳弟子,你不能以身犯險。”
說完,君揚飛奔離開,一堵丈高的牆壁,他三步一踏便翻了過去。
江夏看了看君揚消失的地方,他甩了甩頭,腦中亂成了一團。
他一向都覺得李東陽不會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卻從未想到李東陽居然會是當朝首輔。
當朝首輔,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大官?相當於前世國務院總秘書長的職務了吧?這樣一個大官不說日理萬機至少也是公務纏身吧,他究竟是哪裡來的閒情逸致竟然每天來教自己四書五經,詩詞八股?
“難道他看出來我天賦異稟,是未來要拯救銀河系的人?”江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絲,搖搖頭道:“沒想到隱藏的這麼深還是被你給看出來了。不過既然你如此看重我,我也不會坐視你受牢獄之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