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孝天這樣的做法,徹底的將海商們的心給收買了,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個道理他們自然知道,於海狼雖然也是賊,可是人家講理守規矩,跟他打交道放心,至於混江龍那邊,自不用多說什麼了,海商們對其可謂是恨之入骨,只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巴不得於孝天把他趕緊做了,以後他們走福寧那邊,也更安全一些。
所以各方勢力在這件事發生之後,都開始行動了起來,包括海商們,也開始動用各種關係,想辦法收集混江龍的消息,將之傳給於孝天。
甚至於海商們還自發的形成了統一意見,不再和混江龍打交道,而且還拉上了福寧那邊的一些商賈,也跟他們一起自發抵、制混江龍,不再收混江龍出的貨物。
有兩家福寧的商賈,其實就是混江龍的下家,他們不可能給混江龍斷絕來往,結果連這兩家商賈,也被其他商賈孤立了起來,不出貨給他們,也不再在他們手中收貨,搞得那兩家混江龍的下家叫苦不迭,趕緊找混江龍告訴。
混江龍現如今也是有苦難言,只能硬着頭皮撐着,只能將希望寄託於這一次能幹掉於孝天,擊敗海狼,他才能恢復過來,要不然的話,照此下去,單是商賈們的擠兌,就能活活憋死他,以後想想他們這樣的海賊,如果光能搶來東西,卻賣不掉的話,他們照樣還是要喝西北風去。
混江龍更是開始在雙峰島一帶厲兵秣馬,加緊備戰了起來,到處派人聯絡北邊的同行,許給他們各種好處,請他們帶船前來給他助戰。
同時混江龍也不斷派船,開始繞過黃岐半島南下查探海狼這邊的情況,一邊防備海狼突然大舉進襲他們,一邊集結船隻和人手,隨時準備瞅機會給於孝天再來個先下手爲強。
可是讓陳九有點意外的是這件事發生之後,海狼那邊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動靜,連派人找他們理論都沒有,好像根本沒發生這種事一般,相反南竿塘的駐守人員和船隻的數量還逐步減少,使得南竿塘的駐防顯得空虛了許多。
陳九不信這個消息,連續三次分批派人繼續到南竿塘一帶打探,甚至於前往閩江口一帶查探,也都沒有發現大批海狼的船隻,這讓陳九有點糊塗了起來。
他雖然懷疑這又是姓於的設下的圈套,可是經過反覆確認,南竿塘那邊確實沒有多少海狼的人員和船隻,這一點已經徹底被確認了下來。
陳九真是有點被於孝天收拾怕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貿然再次進犯南竿塘,繼續派人去打探海狼的消息。
到了五月中旬之後,陳九坐得住,他手下坐不住了,而且問題是被他邀來助戰的同行也忍不住了。
特別是那些前來給陳九助戰的幾夥同行,在帶着手下駕船來了雙峰島之後,什麼事都不做,就這麼在雙峰島乾耗着,雖說有陳九供他們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們,可是他們也總不能一直這麼等下去吧!
他們是海賊,要出海辦事才行,這麼一直等不是辦法,所以以龐森爲首的幾個同行,找到陳九,要求陳九趕緊跟海狼開打,三下五除二把海狼幹掉,他們也好趕緊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
陳九坐在椅子上對龐森說道:“龐兄!不是我陳某膽小怕事,海狼這段時日悄無聲息,我總覺得他們這次還是另有所圖,但是卻不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
所以我以爲,我們還是不能貿然行事,要先弄清楚海狼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再決定如何對付他們纔好!”
龐森一聽搖頭道:“陳當家,你這話就不對了!你不是被海狼給嚇怕了吧!雖說海狼近況不明,可是我們時下已經集起了一千多弟兄,船隻更是不下五十條,以如此實力,即便是海狼有何陰謀又能拿我等如何?
據我所知,海狼雖然眼下實力大增不假,但是他們可用的船隻也不過三十條,其中還有一些船要留守看家,還有些船要出去做事,即便是他們集中所有實力,也最多隻能拿得出二十多條船,就不錯了!
俗話說的好,一力降十會,他們即便是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架得住咱們人多勢衆嗎?
我等來這裡也有些天了,總不能一直這麼拖着吧,陳當家你也是堂堂一條漢子,有混江龍的名號在這裡放着,到底幹還是不幹,你說句話,要是再這麼拖着不幹的話,我就帶着弟兄先回去了!
陳當家到時候莫要說我等不給你面子!”
而跟着龐森一起被陳九請來助戰的那幾個同行當家的也都跟着點頭稱是,同樣也表示如果陳九還這麼猶豫不決的話,他們也恕不奉陪了!
陳九這會兒是一個頭兩個大,現在的情況讓他有點始料不及,本來他以爲自己手下幹出了這些事情之後,海狼那邊肯定馬上就會有所反應,最不濟也要派人過來問罪於他,到時候他正好可以殺人立威,跟海狼翻臉,逼得於孝天大舉前來興師問罪。
而他正好可以來個以逸待勞,帶着手下還有這些幫拳的一起,打海狼一個滿地找牙,趁機一舉將海狼打殘,順勢壓過去,把海狼的老巢南日島也端了拉倒。
可是沒想到他啥都準備好了,幫拳了也拉來了一大堆,可是海狼那邊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根本就沒有前來興師問罪,讓他好一通忙活,卯足了勁,卻拳頭卻沒地方打出去。
現如今別說這些幫拳的耐不住性子了,就連他自己也有點耐不住性子了,這麼幾百號人在他這裡天天好吃好喝好伺候着,還要管他們玩兒女人,每天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一兩天倒是還無所謂,可是近期他爲了買炮和火藥等物,已經花了不少銀子。
而這些人來此一等就是七八天,即便是陳九財大氣粗,也有點招架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露怯,現如今已經被這些同行有點看不起了,這可是嚴重影響到他的江湖地位的,如果今天他說不去的話,那麼他的人也就自己丟在了家門口,這些人拔腿走人倒是小事。
關鍵的是他混江龍這個名號,恐怕以後就成了大笑話了!以後這幫人肯定沒人再會瞧得起他了,保不準這幫人以後就會跑來搶他的地盤。
而姓於的如果又暗中勾結這些傢伙的話,到時候他搞不好就會被海狼和這幫傢伙來個前後夾攻,弄不好他混江龍還是要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陳九不覺間又出了一身冷汗,思量了一下之後,只得點頭答應了下來,約定好明日一早,他便帶着所有人揮師南下,先打南竿塘,接着再打南日島,事成之後他按照約定,將福州那邊的地盤,分給龐森他們一塊。
龐森等人聽罷也點頭答應了下來,轉身下去開始招呼手下準備,雙峰島立時又開始熱鬧了起來,各路人馬大呼小叫的開始給他們的船上補水的補水,裝食物的裝食物,忙活着開始出航之前的各種準備工作。
五月十八一早,雙峰島上號炮連響了三聲,接着螺號被人吹響,嘍囉們在頭目們的喝罵、吆喝聲中,呼呼啦啦的從各處涌了出來,開始登船起帆,數十條船魚貫開始駛出灣子,然後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朝着南方蜂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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