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的白名鶴不會真正交惡的,但也絕對不會成爲那種一個戰線上的好友。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性格相差太遠,他們作事的風格完全不對路。但不會交惡,因爲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是一個真正的頂天立地的人。
離開于謙府,白名鶴這纔回自己的府上去,可遠遠的就聽到自己府正門前的喧鬧。
白宏撒丫頭就衝了過去,一打聽。說是幾個富家公子擡來一個人,說是前些天在飄雪樓聽了白名鶴說書,這會給白名鶴送人才來了。
白名鶴下了轎子,走到府門前,外圍至少有上百人。而內圈只有三個錦衣公子,他們的下人則站在遠處。地上有一個門板,門板上躺着一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卻是有陣陣惡臭傳來。
一個四十歲左右,滿身破衣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看似只有十幾歲的瘦弱少年跪在這門板旁邊,臉上有的只是恐懼。
白府的門這時從門面打開了,出來的不是白府的管家,也不是白府的下人。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從府出來,而且是一個人走出來,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這個人是萬雪兒!
“白公子!”萬雪兒道了一個萬福後,靠近白名鶴小聲說道:“這個人是流落京城的乞丐。或許有什麼來歷也說不準。但那兩個人,一直陪着這個老乞丐,四處乞討、尋醫問藥。那三個公子哥,怕是來給你難堪的。”
白名鶴笑了:“一定是你勸着,否則以老陳或者樊良的性子,這樣的貨色早就亂棍打出去了。”
“三個連花酒都喝不好的人,只當是公子這幾日辛苦之後的一點樂子。”
萬雪兒這種很冰冷的人,說起怪話來也真是狠。損人更是無下限。
白名鶴習慣性的聳了聳肩膀,伸手向三人一抱拳:“三位,白名鶴有禮了。”
“白名鶴,你也不用和我們客氣,你說需要人才。我們兄弟就給你找來了,怎麼樣。把人收下吧。怎麼也要賞賜一把金條什麼的。”
白名鶴哈哈一笑:“好呀,來!擡人入府!”
“慢!”其中一位紈絝公子擋了一下:“白名鶴……”他開口的時候,白名鶴已經走到他近前,聽到一聲白名鶴,直接擡手就是一記耳光閃了過去:“你家長輩有沒有教你規矩,你可有功名在身,你可有官職在身。本官朝廷正七品,你可直呼本官名諱。”
一記耳光打出那紈絝子弟竟然嚇的後退兩步。
白名鶴冷眼一笑,都是些什麼東西。真不知道是被誰騙了來給自己找麻煩了。傻的可愛,愚蠢的讓人可笑。
“來呀,拿本官名帖去順天府報案!”
“等,等一下。白大人請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代他賠罪了。請白大人高擡貴手。”說罷,這位長躬到底。
“好,給你一個面子!”白名鶴只是側目掃了那人一眼。
“謝白大人,不過。白大人既然你要求才。我們送了人才過來。你總要有一個表示。至少讓世人知道,你的話是真的。他是才。你留。他是不是才,你趕人。我們再去找人才過來就是了。”
厲害呀,先是揭過自己剛纔給他們找的麻煩,再把計劃好的麻煩堆在自己身上。
“你叫什麼?”白名鶴轉身問道。
“小人不才,只是一個落榜學子。運城曾濤!”曾濤思考過,自己不說名字白名鶴也能查到。說了名字反而會讓白名鶴感興趣。他和另外兩個笨蛋不是一夥的。那兩個人很傻,純粹是被人利用。
而自己,則是來選主子的。
所以在語氣上,雖然寸步不讓,卻不失恭敬。白名鶴這個人得罪不起。因爲是小人!
白名鶴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曾濤,點了點頭:“也罷,我白名鶴說過的話絕對不會不作數,你們等我先問問。”
白名鶴說完,蹲在那門板前,看得出老人病的不輕。拉開破布看了一眼,那雙腿很顯然已經沒救了,如果不及時處理,怕是這條命都難保。再看那雙手,絕對是一個作苦力的手,繭極厚。
當視線轉移到那個中年人的時候,白名鶴問道:“說說你們!”
“小人阿二,是師傅的徒弟。這是阿七,師傅撿回來的娃子,剛學了一點皮毛。我師傅是鐵匠,工坊炸了爐,師傅……”中年人有些泣不成聲了。
白名鶴由蹲姿,改爲單膝跪下。這是給誰施禮,而是爲了更告訴老者。
“老人家,我白名鶴說話一定算數。英雄帖是我白名鶴髮出的,無論什麼本事,只是真本事,我就奉爲上賓。請老人家說一說,有何才能?”白名鶴這話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能夠聽到。
老人努力的睜開眼,看了白名鶴一眼。
僅白名鶴此時的姿勢,就已經打動了老人的心,一個官,竟然半跪在自己面前,絲毫也不嫌棄自己髒臭,那臉上的神情真的很誠懇。
老人的嘴脣哆嗦着:“大人,老頭子我已能用方爐。炸……,炸鍋前!”老人很吃力,卻已經說不出口,他沒有足夠的力氣開口了。只是使足全身力氣去指自己的徒弟。那中年人給白名鶴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師傅試了柳木炒鋼法!”
“柳木炒鋼?”白名鶴一把揪住了那中年人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柳木炒鋼法!”中年人害怕的全身顫抖着。
白名鶴用力一握拳頭。可一想,卻又感覺不可能,這種技術就象是傳說一樣。因爲後世有人證明,這種技術比歐洲英國工業革命時,銅柱攪鋼法還先進五十年。唯一的缺點是,炒鋼師傅的技術決定了這一爐鋼的質量。
看到白名鶴臉色變了幾變,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突然,白名鶴站了起來,大喊一聲:“來人!”
這裡是白府,白名鶴一聲高喊立即就奔出一隊人來。
“拿着我的名貼,請太醫令帶人前來。告訴他,救活了這個人,我給他太醫院一萬兩銀子。再立即派人去東廠,興督安排一位主事的人,我有極重要的事情。”白名鶴喊完,一看地上的那發抖的兩個人,還有一隻腳已經踩進鬼門關的老人,再次下令:“去取千年人蔘來,吊命!”
“是!”陳阿大回應的聲音能把人耳膜給震破了。
能讓白名鶴這麼激動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
門板立即被四個軍士擡進白府,白名鶴卻沒有動,對着圍觀的人說道:“這個人,我白名鶴會帶回合浦去。他和他兩個徒弟,我白名鶴一年給他們萬兩白銀。他身邊再派六個僕役,兩個丫環。信與不信,去廣東查證吧!”
白名鶴說罷,又笑着衝那三人一抱拳:“送人才之事,本官謝過了。”
白名鶴這一抱拳,三個人都不由的後退了一步,這個事情的發展與他們想像的完全不同。而白名鶴一指曾濤:“你不錯,來合浦,本官給你一個機會!”說罷,白名鶴擡腳就往府內走。
緊急救人,白府之中有好多人都會。
用千年人蔘吊命,白名鶴在門外喊了,可陳阿大還是隻拿了一根百年的。在他看來,百年就足夠用了,千人的太珍貴了。
“我說小白呀,你這個千金買馬骨玩得不錯!”陳阿大笑呵呵的說着。
“胡扯,我這是花千金買一個金礦回來。別小看這老頭,他說的要是真的。他的價值至少頂我們這次拉來的貨,再翻一翻!”白名鶴一臉的嚴肅。
陳阿大盯着白名鶴看了好一會,他和白名鶴相處的久了,這會絕對相信不是在開玩笑。立即踢了自己的親兵一腳:“他孃的,老子讓你取千年人蔘,怎麼就取了一支百年的,趕緊去取來。”
白名鶴那裡不知道,這是陳阿大小氣了一回。
追究這種小事沒有用,只是問了一句:“能吊住命纔是關鍵。”
“沒問題,他只是傷的重,至少還能撐兩天。”陳阿大是戰場上見習慣死人的,什麼人能夠撐多久他心裡有數,自然是不會看錯的。
白名鶴在門外喊話的,有心無心的也傳遍了京城,半個時辰之後,就是大明皇帝都知道了。只是白名鶴已經叫人請興安派人過來,所以朱祁鈺只需要等興安的報告就是了。
聽說萬歲關心,興安親自跑了一次白府。
“白名鶴,你這次又在搞什麼?”興安不是抱怨,而是這一次實在太刺激了。白名鶴又給整出一些事情來了。
白名鶴將興安拉到一旁:“這老頭是個寶,他懂柳木炒鋼法。原本我一直以爲,這種技術只是一個傳說,但卻在這老頭嘴裡聽到了。興督認爲,這價值高嗎?別說一萬兩,只要有,十萬兩我都敢給他!”
興安不知道什麼是炒鋼,也不清楚這些工業上的東西。
他卻是知道,大明一年的鐵產量大約有二億七千萬斤,鋼則極少。不過能讓白名鶴這麼興奮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白名鶴可是用石來計算黃金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