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剛纔真的是緊張了。
大明皇帝朱祁鈺爽朗的大笑幾聲:“白名鶴,給朕說一說。你最大的幾筆支出,只當是閒聊,具體是否准許當朝會小議。”
“萬歲,第一筆巨大的支出,臣想在唐山建鋼鐵坊,目標是年產百萬石精鋼。第二筆是擴張水師,眼下水師的船隻根本就不夠用,幾位水師提督都認爲,擴軍一倍勉強可以應付,以臣想,船隻多十倍都未必夠。最後一筆大的支出,臣斗膽想普及全民教育,希望大明百姓人人識字,能寫會算。”
朱祁鈺滿意點了點頭,白名鶴緊張銀子,卻真正是在作大事。
白名鶴以眼下水師的力量,就能帶回來這麼多金銀,那怕說有一半是欠商人的,也算給大明一年增加了兩千萬兩的國庫收入,水師的發展朱祁鈺心中已經認可了。這件事情,誰也沒有白名鶴的瞭解深入,
鋼是好東西,朱祁鈺也算認可,但需要詳細議一議。
“朕以來,你是怕宗室開口要加供給,沒錯吧。”朱祁鈺又把話題拉回到宗室上。
“萬歲英明!”
“說說你的第三策,如果爲大明真的好,朕不在乎狠辣一次!”朱祁鈺也下了決心了。
白名鶴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萬歲,這最後一策,也是臣心中最合適的一策。就是讓宗室出來作事,給自己掙銀子,而不是隻靠國庫供給。但宗室如果經商,以宗室的權勢勢必會影響整個大明的商業環境,這肯定是一件錯事。”
“那你所謂作事?”
“萬歲,爲大明付出的纔有資格成爲貴族。這是對勳貴而言。身爲大明宗室子孫,難道就在家中混吃等死嗎?讓他們出來作事,用功勳與去換收益。但不能介入眼下的軍方,文政,州治,商業。臣的想法是。讓他們承包領地!”
白名鶴也是考慮過的,宗室無數是從軍還是從政,都是可怕的。
但是,他們可以幹些有趣的事情,無論是在國內,還是海外。
“萬歲,比如眼下。楚康王,一家有人口一百九十七丁,要是加上公主、郡主、縣主等。以及妃、妾臣算不清了,只是知道,楚康王一家每年需要近二百萬石米,鈔過億,銀十萬,布……”白名鶴沒說完,朱祁鈺就不讓他說了。
只是一個親王,就消耗了這麼巨大的國力。讓朱祁鈺心裡不舒服。
“那臣換個說法,就是楚王封地很窮。府庫的一半收入都不夠給楚王的。臣在宗人府待過幾天,查過卷宗。其中就有楚王上書,要求補全他的供給。”
朱祁鈺真的在笑呀。
你白名鶴果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你纔在宗人府幾天,就查了這麼多,怕是那個時候就動了這些心思吧。
白名鶴也尷尬的笑了:“臣打算建議減楚王封地。先把九成九的田地給減了。留下一些,讓楚王種此瓜果什麼的。再然後,臣有一項生意可以給楚王,這就是承包了,楚王作這個生意每年給萬歲上交一定數量的銀子。其餘的歸他,所有的貨物不能私自出售,要統一由皇家收購。”
“你說,上交多少合適呢?”朱祁鈺半開玩笑的問道。
“臣以爲,最少一千萬兩。當然,臣也可以不告訴楚王上交多少,反正貨臣代萬歲收下了,然後返還給他二三百萬兩銀子,楚王應該很高興。”
“好,這一次朕支持你。朕今天就是下旨,要求各地番王進京。”
“萬歲,放在南京行不行。萬歲也順利下江南放鬆一下,臣不敢瞞萬歲。江南那裡臣有一個計劃,這件事情上胡老已經訓斥過臣,臣自當是交由萬歲作主了。”白名鶴立即翻出一個奏本,關於倭島生絲的。
朱祁鈺看完,心中更是滿意了:“好,朕依你。明年五月,南京加一次恩科,順便讓各番王來南京一次。這次恩科,番王庶子允許入試,但不能在朝爲官,至於怎麼用就是你白名鶴的事情。”
說罷,朱祁鈺站了起來:“白名鶴,你所作之事朕非常滿意,聽封!”
白名鶴趕緊跪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袋子,還有一些奏本沒有交上去呢。
卻聽朱祁鈺說道:“白名鶴,朕封你爲一等開國開元伯。實話告訴你,朕是怕以後對你封無可封,原本是打算直接封候的。不過,再加封你爲輕車都尉,以及給你沒有出生的孩子一個封號,男就是奉天中尉,女就是是儀賓。兩位公主再加一級,你父母也有封賞。你的官職升爲正六品內閣中書令,代東廠都督,領武德將軍,代天撫督大明水師衆。領……”
朱祁鈺說了好多。
別說是腦袋記,就是給白名鶴一個本子,白名鶴也沒有搞清楚自己是什麼官,什麼爵,什麼階,什麼銜。
似乎自己的官職,有爵位,有武散階(名譽階),有文散階,還有在什麼什麼部門兼職等等。
封完白名鶴,朱祁鈺問了一句話,白名鶴冷汗直流。
“白名鶴,朕問你。都轉運鹽使司、鹽課提舉司,有多少人可能會被下獄。”
白名鶴真的是一顫抖,心說這種事情應該是胡濙或者清流,再或者衙史那些瘋子們來乾的吧,關自己鳥事。
可大明皇帝問話,不能不回答。
一咬牙:“萬歲,全殺了可能、或許有幾個是冤的。如果站成一排,空一個殺一個,估計該死沒死的,絕對比全殺被冤的人少。”
“一億多兩銀子的市值,交到國庫不足百分之一。鹽稅是國之重稅,他們真的好貪呀!”
大明皇帝朱祁鈺說完,搖了搖鈴示意外面的人可以進來了。
“依朕這份旨交內閣,明天清晨給白名鶴封賞。然後通知百官,連續三天大朝會。再命五軍都督府調二萬人,協助白名鶴從天津衛往京城轉動物資,所需倉庫白名鶴自行作主。去辦吧。”
那位總管太監去辦事了。
而白名鶴也終於可以回家了,那些沒有用過的奏本被要求全部留下。
白名鶴離開了南書房,朱祁鈺坐在椅子上翻着白名鶴的奏本,屏風後金英走了出來。
“你說,朕是否應該下旨讓白名鶴將他編寫的那套書,獻上?”
“萬歲是想問,白名鶴是一個什麼樣的臣子吧!”金英走到朱祁鈺身旁輕聲的迴應着。
朱祁鈺微微的點了點頭。
“萬歲,老奴想說的是,方孝儒是忠臣,因爲他身爲臣子忠心於皇帝,他是死忠之臣。這樣的忠臣每一朝有那麼三兩個就行了,多了反爲害。而白名鶴這樣的臣子,老奴以爲,他真正忠心的是漢族。”
金英說不出華夏文明,或者是其他的話,他以漢族代表着華夏文明。
朱祁鈺輕輕將奏本合上:“那你的意思就是,他並不忠於我這個皇帝了?”
“萬歲,老奴就放肆了。白名鶴此人,誰坐在皇位上,他就在忠於漢族之後忠於皇帝。往前一百年,元時,誰敢造反要恢復漢族江山,他就忠於誰?卻不會忠於元皇!”金英這把年齡了,有什麼不敢說的。
朱祁鈺咦了一聲,很好奇:“放在一百年前,白名鶴不敢自立爲王?”
“他不會,因爲他的性格太過散漫。老奴敢以性命與萬歲爲賭,大業將成之時,白名鶴一定會退穩。當然,也會帶着他的紅顏知已!”
聽金英這麼一說,朱祁鈺放聲大笑:“好一句,紅顏知已!”
“老奴還有幾句,象白名鶴的這樣的臣子,三朝有一個就足夠。天縱其才,百年一遇。要是每一朝都有,反倒會不安穩。白名鶴是忠臣,但這樣的忠臣在面對有些問題的是,卻無能爲力。”
“比如?”朱祁鈺似乎意識到金英在說什麼了。
“萬歲這話老奴不敢講!”金英雖然不顧忌,但有些話他還是不敢說的。
朱祁鈺冷冷一笑:“白名鶴是忠臣,可遇到雙龍爭珠的時候,他的聰明與智慧之下,怕是會提前退隱。反之,朕如果對他不信任,以白名鶴之才也會歸隱。作一個富家翁。帶着他的紅顏知已!”
朱祁鈺也說了一句紅顏知已。
金英欠身一禮:“萬歲英明。有明主,纔有名臣。這是千古不變之理。”
朱祁鈺低下頭思考了好久,慢慢的的擡起頭來:“你去爲朕辦一件事情,此事除了你和興安之外,不要再讓人知道了,特別要嚴守秘密。”
金英在朱祁鈺的示意下靠近了一些,聽完朱祁鈺的話臉色大變。
可這臉色變了幾變之後,金英跪下:“老奴以爲,此事還有一人更合適去辦?”
“誰?”
“華清公主!”金英也是深思之後給出的答案。
“似乎你的建議有理,依你所言吧。只是你認爲,朕是不是在玩火?”朱祁鈺帶着幾分緊張的問道。
金英依然是跪着的:“萬歲,老奴以爲。眼下的情況是飛龍在天,所以此事的結果依老奴推測無論如何都會往極好的方向發展,再差也不過維持現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