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打了個差,只提到孔府的事情。
華梅在旁邊又剝開一個果子,白名鶴看着就感覺到這顏色肯定是非常酸的。可華梅再次要喂,白名鶴心一橫還是把嘴張開了,這次直接就吞下去了。
華梅偷笑着,卻臉上卻還是冷冰冰的:“少爺,孔府那邊幾位大人過去至少需要一天,而且也不可能去了就直接拿下吧,總要有一個過程,您不是說了,這事情至少要鬧上一兩個月嘛,您怎麼急了。”
白名鶴沒接話,因爲他沒話說了。
華梅又說道:“我手下的姐姐們都比少爺你狠!”
“不懂!”白名鶴以爲華梅要換話題,趕緊順坡就下。
“姐姐們已經陸續從倭島運出來五十萬倭女了,清白就佔了七成。這還僅僅是我這邊的姐姐們,還沒說四大港其餘的人呢。倭島多山,多地震,多海嘯,而且特產極少。如果不是挑好的,姐姐們能運出來一百萬人。”
白名鶴沒說話,可心裡卻不平靜,自己回來時間不算長,而且華梅陪着自己去了歐洲,她那支艦隊依然存在,華梅不在也會有副提督管着。
“要不,去倭島看看。”華梅提議。
“看什麼?”白名鶴反問。
“看看倭島的倭女作夢都想出來的實情。”華梅又說道。
“爲什麼?”白名鶴更不明白了,爲什麼人都想往外跑呢,自己的家鄉不好嗎。如果是說少數人有後世那種崇洋媚外的想法好理解,總不至於滿島都是吧。
“倭女最高的希望是嫁到大明來,次一級的希望是自己的身體可以在大明換到非常多的銀子。並且可以留在大明。要知道,她們的身子就算是用過幾年,機會合適的話也能給一個莊戶漢作一個小妾的。”
白名鶴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講了。
可華梅卻沒停下來:“在各衛所,倭女是最受人喜歡的,因爲她們足夠聽話。比狗還聽話,姐姐都說,就沒見過這麼聽話的小妾,這樣的小妾作主母的那個都喜歡,而且她們敢有半點非份,不用姐姐們自己動手。衛所就容不下她們了。”
白名鶴臉抽了抽,心說這幾年自己不在,這些人真敢整。
“那倭島男人們怎麼辦,送上戰場死光也不可能?”
“錯,是南洋女奴。從少爺佔了淡馬錫之後,南洋女奴就是倭島男人的首選,就象咱們衛所的人選倭女一樣道理。”
莫愁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姿色好的,又讓華梅那些姐姐先選了。”
“還有一個標準就是,個頭太小沒有人要。少爺當時那條命令傳回來之後,許多人都怕壞了自家的種!”
白名鶴想到自己的命令了,說是不允許大明高官的倭女妾室懷孕。
這是典型的歪樓呀。
“來人,調轉航向。倭島京都,第二站清州港。”華梅直接就下令了。
白名鶴坐在那裡沉默着,算是默認了這一條命令。
艦隊立即就改變了航向。朱祁鎮聽到這個命令之後,笑了:“來呀,準備好酒,朕很高興。給白名鶴髮電,說嚴禁任何人外傳,朕在船上。不。改命令,就說朕要去夷州北港。然後巡視外海七島,問白名鶴離開倭島之後的計劃。兩道命令。有點間隙,都發!”
電報非常方便,立即就傳到了旗艦上。
白名鶴先是收到電報,太上皇不讓說自己在船上,正在想爲什麼。第二道又來了,說不跟自己同路走了,而是要去巡視外海七島。
“回電,請萬歲在馬尼拉港等我。然後請萬歲到了馬尼拉之後,下令讓各位親王也去馬尼拉,就說可以成大事。”
朱祁鎮接到電報很高興,對身邊的貼身護衛說道:“看到沒有,這纔是白名鶴。他肯定是有手段要用,所以朕只想去看看海,看看大明海外的領地,不管他了,咱們走。只讓兩條船跟着,讓福建都司再船過來就是了。”
艦隊這纔出海沒多久,結果就一分爲二,白名鶴向東去了,朱祁鎮卻直接掉頭向南。路上會有福建都司的護衛船隊過來。
分開之後,朱祁鎮還給京城發了一份電報。
接到了自己兄長的電報之後,朱祁鈺叫來了興安:“孔府那邊有動靜嗎?”
“萬歲,至少還需要有五天時間。胡、高二老都是求穩的人,而且奴聽到他們私下說過,這可能就是他們在任的時候最後一件公務了,辦好之後留在孔廟就不打算離開,興儒是生平最大,也是最後一件事情。”
“給白名鶴髮電報,朕說了,他去了歐洲回來,竟然變得心軟了,是不是忘記曾經給朕說過的,什麼人才是好人了。”
“奴不懂!”
“不需要你懂,照實發就是了,白名鶴能懂就行了。這就是朕在逼他,逼變回曾經那個年少狂妄的白名鶴。”朱祁鈺吩咐着。
興安心說,白名鶴還不夠狠呀,高麗的事情難道不算嗎?
也罷,照實發電報就是了。施禮準備退下,朱祁鈺又問道:“說是沙伽羅龍王號對吧。”興安趕緊停下:“回萬歲您的話,是!”朱祁鈺輕輕一拍椅子的扶手:“好,再多發一份電報,聖令,朕支持李華梅,就這麼說。”
白名鶴作過什麼,李華梅的暗香艦隊作過什麼,朱祁鈺怎麼可能不知道。
收到兩封電報的白名鶴點了一支雪茄看着屋頂,輕聲說了一句:“華梅呀,幫我發一份電報回南京,就說我要用重慶公主的掌婚使。限半年內,大明英傑可參選,再加一句,要願爲大明……”
白名鶴沒說完,華梅就又把一粒果子放在白名鶴嘴裡。
“華梅!”
“少爺,別打差,這是聖令。而且重慶公主有喜歡的人,而且她喜歡的人也有心。但難度非常,非常大。我不知道是誰,但有幾個人知道。錢皇后知道,汪皇后也知道,永清公主也知道,就是大夫人也知道。可她們都感覺非常非常的爲難。”
“誰呀?”白名鶴很吃驚。
“不知道,但肯定是一個背景很麻煩的男女,讓皇家爲難,連咱們白府都感覺爲難的。”
華梅說到這裡,莫愁似乎想到了什麼:“上次讓大夫人代少爺你作掌婚使,卻失敗了。那個理由,現在想一想很牽強。而且雪兒姐還說,重慶公主因爲失敗偷偷的高興了好幾天,還親手製作的一件小東西,送了出去。但東廠沒敢查,因爲兩位皇后,加上太后,親自給興安下了令,不許查。”
“坑呀!”白名鶴心說,怎麼出了這種變故。
早知道,自己幾年前離開的時候,早早把這事情辦了就行了。
船改變航向,船上的人還是知道的。
此時正是白天,就是足利千雀這種懂得不多的都知道向在的船向是往東邊一直在走,似乎還有些往北偏,船往那裡開不是她們有資格問的,也不敢多問。
白名鶴帶她們上船,她們只是知道,帶上自己的人,帶上行李就走。
有個水兵過來倒是告訴了她:“大人已經吩咐了,船改道去倭島。第一站,京都。停留日期未定,這一次出來是爲渡假,非公務!”
非公務!
這話如果是一個小官說的話絕對有人信,一位隨便說句話就能夠影響到中華帝國國策的人,任何時候到了任何一個地點上,根本就不存在非公務這樣的說法,特別是在倭島這裡,白名鶴幾句話就能決定倭島的大勢。
說的嚴重一些,一個眼神就能決定一位大名家族的興衰。
足利千雀只有緊張,沒有過度的歡喜,因爲白名鶴到了倭島就不可能不去織田家的領地,眼下倭島看似平和,沒有半點戰爭,可爭鬥卻是更加的兇殘了,各種明爭暗鬥,最可怕的還是各位大名的領地混雜在一起。
就以足利與織田兩家來說,親近他們的大名有許多,整個倭島卻不是劃開一條線,分出兩個家族的地盤,而是這些大名混在一起。織田家一心想控制東邊,可就在織田家領地東北,就有絕對親足利將軍府的。
而北武田家南邊,西南邊兩個大名與武田家水火不融。
足利家也同樣不舒服,京城的京町原本是親信大名,可卻投靠了織田家。好在熊本港那裡被足利家使用了手段,完全佔據。
白名鶴去倭島,這是一個機會,足利千雀怎麼可能不緊張。
沙伽羅龍王號就是大明的船,準確一點說這就是白名鶴的船,這個秘密對於倭島來說,原先只有織田與武田家的知道,可現在縱然是知道又能如何?
難道倭島還敢興兵開戰嗎?
足利義政親自到碼頭來迎接,他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孩子,二十歲出頭的人已經冷靜的思考過人生,思考過足利家的未來。
必須走出去,因爲已經走出去的織田家在財富上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將軍府的財力。如果不是將軍府這邊還有幾個銅礦支撐着,眼下在倭島已經無力對抗織田家了。走出去,就算是在倭島敗了,海外還有一處安身之地。
更何況,海外可以得到更大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