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離開那一天算起,白名鶴離開大明本土已經有二年多,快三年了。
光是在海上就飄了有一年時間,加上拜占庭那邊住了一年多,當真也就是三年了,這和當初大明皇帝要求的一年就回來,說起來也差不多,就是在拜占庭那裡一年,但路上的時間卻是太多了。
路過廣東,艦隊靠港,沙伽羅龍王號卻沒有停船。
路過杭州灣,商船與客船靠港,沙伽羅龍王停船了,卻沒有靠岸,白名鶴只是在這裡等有船送孫苑君還有王雨煙上船,然後船北上,一直到天津衛碼頭。
南京的股市拉起了連續五天的漲停版。
因爲白名鶴回來了,不是因爲白名鶴帶回來的財富,簡單的就是,白名鶴回來了。
天津衛火車站,一列火車從車庫之中開了出來,車頭是由精鋼與鉻混合而成的合金,可以說已經非常接近後世的不鏽鋼了,被打磨的閃閃發光。然後整條列車被塗裝成純白色,第一節車廂上有兩個紅色的大字,白鶴!
“萬歲的親筆手書!”有一個商人高呼着。
十八節車廂,最前的第二,第三節爲豪華包廂,第一節爲東廠護衛所用,後面十五節有兩節是貨廂,其餘的則是親衛所乘坐。車廂頂上每節車廂都有兩門小炮,被包在圓圓的車頂內,第十八節車廂,卻裝着四門真正長火炮,無論是否有機會使用,卻是裝上了。
白名鶴站在車站內,看着這列車。
從進入站臺。一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車,白名鶴都在呆呆的盯着。
“大人,上車吧!”王誠在旁邊催了白名鶴。
“王誠呀,我是不是到了應該致仕的時候了。”白名鶴這麼一問,王誠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按說白名鶴還年輕,可現在白名鶴已經有些功高蓋主了。
陪着白名鶴上車,白名鶴藉口要再檢查一遍奏本,所以進了第二節車廂給自己準備的書房,而沒有去陪自己的家人。跟着白名鶴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王誠。另一個就是樊良了,楊氏兄弟、伍斌、杜雙魚等人早就單獨領兵了,現在已經是獨擋一面的將軍。
“說到退,大人您是到了退的時候了。但您退得了嗎?”王誠在東廠、在皇宮內見了多少起起落落。
樊良卻是問了一句:“致仕不難,難的是致仕之後幹什麼?”
“幹什麼?”白名鶴心說。周遊世界。
“教書不錯,反正那些老大人們致仕之後都是去開書院了。”樊良的話倒是讓白名鶴有些心動,開個書院不錯,至少可以把自己所學留下來,爲大明作一個貢獻。想到這裡,白名鶴點點頭:“不錯,教書不錯。”
王誠笑着搖了搖頭,他不信。至少萬歲不會允許的。
京城之中,胡濙與高谷親自在火車站迎接,這倒讓白名鶴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兩位前輩呀。你們親自來迎接,這是讓我折壽呀。”
“你死不了,要說折壽的話你現在就是應該死掉了,你在歐洲那邊沒幹什麼好事。”胡濙是鐵了心認定,白名鶴作的事情有傷天和的。
白名鶴自然不服氣:“那爲什麼又派了魏國公過去?”
“他,註定是要下地獄的人。他自己也沒當自己能有一個善終,所以惡人作到底。趁眼下還有精神頭,在歐洲好好的殺上幾年。把大明的根基殺和穩了,他也就走到頭了。”胡濙對徐承宗自認還是非常瞭解的。
白名鶴被噎的無話可說了。
“進宮吧,萬歲在等你。”高谷在旁邊作了一次合適老。
白名鶴趁機開了一個句玩笑:“您兩位不打算致仕嗎?這把年齡已經回去弄孫爲樂。”
“老夫的大孫子今年他的孫子已經會跑了,這叫弄玄孫爲樂。”胡濙冷冷的回了一句後自己也笑了,連高谷也跟着笑了。
胡濙成親早,十七歲就成親了,十八當爹,三十九歲作了爺爺,現在都八十三歲了,有了玄孫也不爲奇。
坐上了馬車,胡濙這纔對白名鶴說道:“原本想致仕的,但又放心不下你。說起來你白名鶴也是奇才了,大明威澤四海是你的功勞,但還有些事情沒作完,作完了老夫就致仕,也算是放下了。”
“何事?”白名鶴追問。
胡濙卻沒有回答,輕是輕輕搖了搖頭,高谷也沒急着開口。一直到皇宮門前的時候,高谷才說道;“有兩件國之大事,兩件……”高谷沒說完,胡濙就打斷了他:“錯,是四件國之大事。”
高谷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對,是四件國之大事。”
“四件呀,我白名鶴何德何能……”
“要說國之大事,最近幾十件有是了,但四件非你不可。先說眼下的兩件事情,重慶公主擇婿的事情麗苑公主沒能繼續下去,興安也說了此事非你不可,那怕讓重慶公主再等幾年,也要等你回來主持大局。也不知道興安給重慶公主說了些什麼,但重慶公主是鐵了心,要你爲作她的主婚使。”
白名鶴點了點頭,看來孫苑君是擺不平那舊的制度了。
“還有一件事情,萬歲這三年來,也算是有喜報,宮內有兩個妃子各生下一個孩子,一個先天不足,沒足月就是夭折了,另一個是位公主,眼下已經快滿週歲了。萬歲在一年前,把沂王接進了宮,還是你訓練的那一百多位小太監。”
這事怕是不普通呀,白名鶴心說放在大明這個時代,這也絕對是國事級別的。
胡濙聽高谷講完這兩件,插嘴說道:“先把這兩件拿一個主意出來,然後再說其他的。”
後宮內,御書房,白名鶴行了大禮後站了一旁。
大明皇帝朱祁鈺已經是二十八歲的青年人了,經歷了這麼多,他也成熟了。
朱祁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讓朕看完這份關於南洋的奏本,暹羅與滿刺加打起來了,雖然只有幾十人的小衝突,擔鄧海龍卻說兩國似乎有一種死仇的感覺,暹羅看滿刺加不順眼,滿刺加這兩年有了大明的支撐,翅膀也硬了,自然不服氣暹羅,所以無論是在海上,還是在陸上,衝突不小。”
朱祁鈺又把奏本翻了一頁:“還有那個貿易,滿刺加借南洋水路的便利,和暹羅衝突很大呀。”
“萬歲,臣以爲修一條運河吧。”
“運河,在那裡?”朱祁鈺來了興趣。
白名鶴起身上前,在御案上找到了地圖,打開之後畫了一條線:“萬歲,放在這裡。在兩國的交界處,名義上是爲了阻止兩國交惡,大明用土地換土地,然後在這裡修一條運河出來,以大明隔斷兩國,他們也不會有陸上的衝突了。”
“那海上呢?”朱祁鈺又問。
“萬歲,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陸上沒有衝突的話,海上可說是大明水師在管理,但管與不管,海那麼多怎麼可能管得住。這條運河是爲七百年後準備的,將來萬一有一天,南洋我們鎮不住了,還有一條水道可以用。”
“鎮不住?”朱祁鈺的臉色沉了下來,在他眼中南洋還敢反嗎?
白名鶴一指麻六甲:“萬歲,二千多里長的海峽,可以說有那麼一點給咱們找麻煩,貨船就會受到影響,有備無患。”
“朕考慮一下,你說的似乎有理。”朱祁鈺放下奏本。
“白名鶴,重慶公主的事情興安給朕提了,這件事情你來辦吧。還有一件事情,你也一併辦了。曾經是你換的太子,眼下再換一次吧。”
聽朱祁鈺這麼一講,白名鶴趕緊就給跪下了,這可不是小事呀。
“起來,朕和皇兄有過約定,如果三年無子就這樣。這兩年,朕也問過御醫了,御醫說朕腎水弱,孩子先天不足。有些話朕不想再提了,但朕也不想將來有一個短命的皇帝,這大明的江山總歸還是祖宗留下來的,我與皇兄都是。”
朱祁鈺的話說的不那麼明顯,但確實是決心已下。
白名鶴施大禮後站了起來,朱祁鈺又說道:“此事不用那麼急,慢慢來吧。”
換太子可不是一件小事,當然這一次可以稱呼爲立太子。
上一次換太子名不正言不順,是玩着花招換的太子,而這一次未必麻煩,但也不能說沒有麻煩,畢竟當今萬歲在位,朝臣之中也有一定的偏向性。朱祁鈺還年輕,還有機會再生一個兒子。
朝臣們最怕的就是,這位生了兒子,又要再換那怎麼辦。這大明天下還不亂了。
可作臣子,你總不能去說,萬歲呀你立下誓言,在太廟那裡說好了,這次換了不再能折騰人了,絕對不能再出現一次換太子這類的事情。這話能放在心裡,可能說出來嗎?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讓朝臣們左右爲難的麻煩事。
支持與不支持,都讓人不安心呀。說支持,將來當今萬歲真的自己的兒子了,反悔怎麼辦。不支持,將來朱見深登基會不會記恨呀。所以這件事情只會讓朝臣們感覺到非常的爲難了,真正的左右爲難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