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因爲錦衣衛的失誤差點導致全軍覆沒,所以它深刻地意識到了,以後可能還會出現數不清的這種情況,而避免這種情況的最好方法便是防患於未然,錦衣衛雖然需要很多的人手,但是也不需要隨時會背叛的人存在。
而在那個大亂的夜中,背叛者的身份也終於得到了確認,乃是錦衣衛北鎮府司百戶徐強,楊有財這才發現,這個徐強加入錦衣衛時便沒有清楚的來歷,只是因爲身手不錯,所以被任命爲錦衣衛百戶。
所以楊有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各地錦衣衛將來歷不明的人剔除,這些人就算是曾經殺了人犯了法,犯得也是大清的律法,與大明無關,他們不敢說出自己的來歷,一定是心中有鬼。
程孝廉倒是沒怎麼管錦衣衛的事情,他相信楊有財一定能夠處理好,他所在意的是西安城,在城中的數日,他很少靠近西安城的城牆,也就在最後一夜才真正接觸到了城牆,然後不禁感嘆,這裡不愧是十三朝古都,若想用火炮轟,大概轟上一個月也未必有什麼效果。
若是真正的攻城戰,只怕前些天要打的十分辛苦,畢竟圖海手下的軍伍絕對不會因爲城裡的百姓跑了大半,就軍心大亂,否則他們根本撐不過王屏藩那一關,更不要說擋得住程孝廉了。
程孝廉所考慮的不過是利弊問題,若是這一仗真的能打死圖海,那麼不論損失多少兵馬,都是值得的,但是若是硬拼一番還讓圖海跑了,用不了三個月他就能捲土重來,到時候難受的便是他了。
這個時候聞杜若走進了營帳之中:“天氣漸漸涼了,我給你做了一件袍子,你來試一試合不合身。”
程孝廉苦笑了一聲:“這些天一直奔波勞碌,你哪裡挑的時間做的袍子?”
聞杜若笑了一聲:“打仗是你們的事情,我不過是隨着到處走了走,平常時候閒得無聊自然要做些事情,況且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離開這裡了。”
程孝廉站起身來試過了袍子,倒是挺合身,笑了一聲:“你也未曾給我量尺寸,怎麼做得如此合身?”
“江浙那邊厲害的裁縫,只看客人一眼就能做出一身合適的衣裳,我這本事還差得遠呢。”
“陳承安他們還在想如何攻破西安城,左右總是無事,咱們出去走一走,也許想出什麼主意來也說不定呢。”
“不如帶着宗南吧,我看這孩子和陳承先玩不到一塊去,那個陳承先就是一個小武癡,出了練武什麼都不感興趣,宗南這孩子又是在道館裡長大的,他們倆可玩不到一塊去。”
“等忙過了這段時間,便讓人把他們送到成都去,這兵荒馬亂的,帶個孩子總不像一回事。”
聽聞程孝廉要出去走一走,楊有財趕緊帶着人左右探查,這可是西安城外,說不定就能碰到滿清的斥候,到時候萬一傷到了殿下,可就大大的不該了。
程孝廉和聞杜若走在小道上,程孝廉漫不經心的問道:“若是你作爲一軍主將,該怎麼攻這西安城?”
聞杜若苦笑了一聲:“我對於領兵打仗之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你來問我,豈不是問道於盲?”
“你就當閒來無事,說一說就是了,若是太過離譜了,我也不會用的。”
聞杜若笑了一聲:“若我是一軍主將,就全力攻打西門,西門被我們大火燒了一頓,想在想必是挺好打的。”
程孝廉苦笑了一聲:“偏偏這個西城門是最難打得。”
“爲什麼?”
程孝廉看着她:“咱們自西城門逃竄而出,西城門的守將還幫咱們殺傷了他們自己人,圖海若不是個蠢人,問過了事情的經過便不會處置西城的守將,因爲罪過本來就不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圖海自己丟了令牌,何至於到了如此境地。既然圖海不會處置他,你想想他揹負了這麼大的罪過,時刻想的都是將功折罪,我們一旦攻打西門,他們必定會拼死作戰。”
聞杜若噘着嘴:“我就說我不知道在怎麼打仗,你偏偏要說,如今卻又來嘲笑我。”
“我可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給你擺明了這個道理,你在想一想,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那不如咱們把城池圍起來,等到圖海活活餓死?反正西安城的百姓逃脫了大半,剩下的人也未必願意幫他,咱們把城門一圍,圖海早晚會餓死的。”
程孝廉笑了笑:“這個也行不通,咱們背後有張勇還在蓄勢待發,圖海一定還會有援兵要來的,咱們能做的就是速戰速決。”
聞杜若雙手一張:“那我可沒什麼好辦法了,全力攻城就是了,到時候誰勝誰負,手底下見真招。”
程孝廉笑了笑:“算了算了,咱們還是不談這些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願意強攻。”
聞杜若也笑了:“總之我知道,不管怎麼打,你一定會贏得。”
程孝廉哈哈笑了一聲:“但願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楊有財匆匆跑了過來:“殿下,陳先生他們那邊討論出結果來了。”
自從陳承安出了幾次主意之後,軍中的人便沒有人再直呼他的姓名了,而是尊稱一句陳先生,程孝廉笑了一聲:“看來我不在那裡,他們果然能夠想出好主意來。”
回到了營中,賈胥首先開了口:“殿下在這裡和我們商量主意的時候,我們的眼睛都盯在了西安城上,所以難以有什麼好主意,殿下一走,我們仔細看着這幅地形圖,立刻便有了主意。”
程孝廉笑罵一聲:“好你個賈書生,看你這幅得意洋洋的樣子,要是一會兒主意不好,可別怪我張嘴罵人。”
“這個主意可不是我想出來的,就算是罵人,也輪不到我的身上。”
程孝廉突然一伸手:“先別說你們的主意,來人,去把周培公請過來,咱們總要讓客人見識見識咱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