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訴各位幾個消息……不知道該怎麼分類,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第一個消息,這篇,快要完坑了(撒花, 快撒花!);第二個消息, 原定是上下兩本的本部, 由於水水白癡過了頭無法掌握字數問題, 所以現在順延成了(至少)三本, 也就是上中下的打算(繼續撒花,各位可以多看一些了!);第三個消息,好吧, 這是唯一我可以確認的好消息,我終於差不多理清了思緒, 這段時間對文有了感覺……你們自己定義吧, 水水撤了!
小年離開書房門口時, 裡面三人似乎還有着許多未說完的話,但當她端了新的熱茶過來時, 葉峰已經離開。
憐兒又回了榻上躺着做閉目養神狀,莫翔正在笨拙地修剪一株據說很得憐兒歡心的墨菊。
“姑娘,葉峰公子走了?”
“嗯,走了。”憐兒睜開眼,指了指莫翔。“你去幫他一把吧, 再下去我這花可是活不到明天了。”
“可是, 可是小年也不會呀!”一聽姑娘這麼說, 小年緊張地可都有些結巴了。這花來頭大, 是爺前些日子剛命人從揚州捧回來的, 連這花盆和裡面的泥土聽說都是有來歷的東西……如果讓她給弄得有個什麼萬一,就算姑娘不怪責, 也逃不脫圓圓姐的一頓責罵。
憐兒撇嘴,甩甩手道:“那你就把這花搬到花匠那兒去,讓他把枝葉修剪一下再上些肥料。”
小年心想爲何不讓花匠過來不是簡單省事?不過想想那花肥的味兒……她有些作惡地吐了吐舌,明白了爲何。服了個安就準備離開,憐兒又叫住了她。
“今天當值的只有你和草正吧?圓圓呢?”她其實一點都不習慣一羣人圍在身邊的感覺,新鮮感過了之後,她平時就留着兩三個丫頭僕婦當值就好。何況最近無雙幾乎天天往她這兒跑,誰也不覺得會有人有這份膽子在無雙面前對她如何。
“圓圓姐好像和空兒一起離開了,姑娘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剛纔突然想叫唐四過來一起用晚膳,這會想起莫翔可能還有事情,也就算了。你讓草正去廚房給下一碗甜羹,我這會有些餓了——別的也沒什麼,你去吧。”
“曖!”
小年吃力地抱着那一盆墨菊推門離開,過了一會憐兒站起,走到窗邊將窗打開。“莫翔,我知道你等會定會去找葉峰,也就不留你用晚膳了。”
“姑娘聰慧。”莫翔欠了欠身子,低聲道。
“聰慧什麼呀!瞧你剛纔看葉峰的眼神就知道,你有話要問他。”
莫翔點點頭,不說話。
“……你也別爲難他什麼,他會答應了王爺前來,倒也真是擔心我在這兒的情況,最多就是好心做了壞事。何況我也說了,無雙他既然早就知道葉峰同來的事情都沒告訴我讓我做個準備,自然說明這事在他心中不過是件小事罷了。你和葉峰既然是朋友,何必爲了我的這麼一件小事不快。”
你的事情,怎麼能算是小事?莫翔張口欲言,但忍了下來,他知道她這是爲了他着想,應了就是。
“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憐兒瞧了眼空無一人的窗外,又道。
“……爲什麼,你剛纔讓葉峰去那樣回王爺?王爺會信?”
之前趁着外頭沒人時,憐兒告訴葉峰,回去後就告訴王爺,“無雙豈會是將心裡想的表現出來的人?我信不了他,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看重着我,又怎麼回答你們的好奇?”。
“信,他肯定會信。”憐兒篤定點頭。“先前他就是被我和無雙那模棱兩可的答案弄得搞不清真假,這次再給他一個讓他得繼續自己猜測的答案,這纔不會讓他起疑。何況王爺的性子呀,也不見得說真了就會去信了的老實人,你說會和無雙湊在一起的,誰肚子裡沒幾根花肚腸?”
莫翔是實在人,他是搞不清她口中的真假,也不明白王爺究竟是信了還是不信,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胡亂點了幾下頭。
憐兒瞧他這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莫翔,這些事情不需要你費什麼心思去多想——不過,你最好不要讓別人、尤其是王爺的人知道關於涇陽村的事兒較好。”
“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一說起涇陽村,莫翔似乎還能感受到那夜烈焰的灼人和伴隨着青煙一起散開的烤肉味。他有些痛苦地閉眼,或許這一份帶着恐懼和茫然自責的回憶,將會伴隨他一生。
“不,如果這事情讓人知道了,王爺自然會對你做些什麼,或許是拉攏……”憐兒的話未說完,卻被莫翔有些急躁得打斷。
“我不會背叛姑娘,發了誓的!”
憐兒一怔,繼而一嘆,也不和他說什麼而是繼續道:“不管你是否背叛——即使你不背叛,只要無雙發覺到你又有了威脅,他必定會真正得對你動手。莫翔,到那時候,誰都救不了你了。”
“我早說過了,爲了姑娘死,莫翔甘願。”莫翔單膝跪在憐兒身前,擡頭仰望着她的素顏,執拗道。
“你,你!”憐兒撫額長嘆一聲,也收了笑,正色道:“你以爲你這麼死了就能顯示出你對我的忠心?就能幫着我什麼?錯了!都錯了!你死不過是你自己在逃避你應該負起的責任而已,你的死還會讓我心神不寧,你的死會壞了我和他維持的——莫翔,你說你如果爲這事兒死了,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對我而言,你不僅是白白送死,還只會成了王爺乘虛而入的突破口!如果你非存了這份心,還不如這會我就殺了你倒省得到時候麻煩!還不如當時我都不用救你!”
莫翔見憐兒是真有些惱火了,低垂了頭不敢再說什麼。
憐兒見他這一副明明還彆扭着卻又死硬的樣子,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繼續嘆氣。“莫翔,我知你的忠心,可我也早就和你說了,我不想要再看見有人爲我而死了,不管是爲了什麼。”她走到莫翔身邊,將莫翔扶起,拉着他在椅上坐了,才接着道:“莫翔,我很高興你留在我的身邊,不是因爲你發誓了效忠於我,而是因爲,你是個可以和我說話的人。你應該早就發現了,我不敢和圓圓她們說什麼,即使是看上去最無心機的小年,我也不敢,因爲我的一舉一動都被控制在無雙的手中,她們都是他的人。何況,我一直這麼覺得,你是代替了涇陽村的那婆婆和公公活下來的,你身上還有着他們……我不僅把你當了個朋友在看,還將你當作了我在這兒的唯一親人,莫翔,你能忍心自己唯一的親人爲了自己爲了愚忠去白白送死?”
莫翔聞言,擡頭震驚得看向憐兒,卻見她一臉肅穆。
“莫翔,我沒有必要欺哄你,你明白的,我沒有必要去欺哄一個已經發誓對我賣命的人。”
“……是,我知道,姑娘……是莫翔魯莽……莫翔以後,必定會考慮得更多,請姑娘放心。”半響,半響,莫翔低下頭,啞聲道。
憐兒點頭,知道莫翔既然給了她承諾,便可以放心。於是展顏一笑,道:“好了,不說這些個了,等會小年她們就要回來,你可別還是這麼一張死板臉。”
“姑娘,那麼阿四呢?”
憐兒眼神一閃,笑容卻加大。“莫翔,你想害了阿四?”
“當然不想。我知道姑娘喜歡阿四,我也將阿四她當成了妹子一般在疼,怎麼會想着去害她?”莫翔急急道:“我只是好奇,姑娘如果有心事,爲什麼不想着與阿四去說?你們都是姑娘家,說起事情來應該更方便些纔對……何況阿四她,也不是爺這邊的人。”
憐兒掩脣一笑,依稀間竟有幾分那人的風情,也不知是否近朱者赤還是兩人本性真有幾分的相似。“莫翔,你是真傻了。我之前就說過,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控制着,是因爲他不放心我,也是因爲他習慣了掌控一切,如果他發現我和某個人走得太近,你說他會如何做?他可以給我自由,但這個度,決定權依然在他手上。莫翔,你說我能拿了阿四的安全去做賭注來測試了現在他給了我多少自由麼?你敢?我反正是不敢的。可你不同,誰都知道你就是我的人,所以就算小心眼如無雙,也同意了你這麼一個大男人在荷園自由進出。所以,只有你,我是可以信的、交心說話的、敢託了你事情的。別人,或許的確可以,可我不想。”
“姑娘你,想得真多……”莫翔嘆道,真快讓人聽不出這究竟是真在嘆息還是暗貶。
憐兒一笑,不答。
小年將花盆剛搬出荷園,便有紫衣的僕衛趕來替了她的活。她吩咐完了憐兒的要求,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邊問道:“葉峰公子什麼時候走的?”
“大概有一刻左右。送葉公子離開的小子回來說,葉公子直接回了王爺住下的雙喜閣。”一直站在那些白衣僕衛後頭的袖口上有道紫色花邊的男子上前一步答道。(注:此處的“一刻”,約指現在的半小時左右,而非現在所說的“一刻鐘”這個概念)
一刻……一刻的話,就該是自己回來前一會的事情。小年拂塵的手頓了頓,眉宇間一絲憂愁。
她點了點頭表示知曉後轉身,快步往外而去。
此時的她,眉目間不見天真。
出了碧落轉了個彎,小年拐進花園裡,不遠處的小榭內圓圓和馬管事正坐着聊天。見小年來了,圓圓向馬管事點點頭,馬管事立刻鞠躬告退。
“圓圓姐,馬管事在和你聊什麼呢?”小年在圓圓對面坐下,給自己先倒了杯水潤喉。
“沒什麼,他還不就想從我這兒套些話出來,看爺該怎麼着討好。”圓圓瞧了眼周圍,確定沒人了,低聲問道:“姑娘那邊,怎樣?”
“姑娘選着我們都不在的時候讓葉峰走得……現在莫翔還在,但剛纔姑娘似乎是特意支開了我和草正姐,也不知道要和莫翔說什麼。對了,還有一個消息,葉峰和莫翔之前似乎是相識的。”
圓圓聞言,沉吟道:“王爺帶來的那葉峰,肯定也是爲了姑娘的什麼事兒……爺瞞着我們的,自然我們也是不能去隨意猜測的,但讓我來服侍姑娘並且要事事彙報,必定也是對姑娘有着不放心……可如今姑娘這麼排斥了我們,這……”
圓圓知道,如果今日的事情如實回報給了爺聽,如此明確得,姑娘有着隱瞞了的事兒,對於爺而言會如何?
他不會容許任何事情跳脫他掌握之外的啊,姑娘……
趙康回到他所暫住的客院雙喜閣時,已是日暮西山。他一進房,也不着急換了衣服去赴晚宴,而是招人先找了葉峰來。
“你們,下午談得如何?”趙康彈着衣袖的邊,緩緩問道。
“我問姑娘最近過得如何,她說和之前也差不多;我問你先前也是住在這兒,她點頭;我又問,你不是說你不是軒轅門主放在心裡的那人嘛?怎麼我這裡怎麼看都覺得他很重視你?姑娘就笑了,說,‘無雙豈會是將心裡想的表現出來的人?我信不了他,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看重着我,又怎麼回答你們的好奇?’,於是我也問不下去了……”
趙康聽完,不語,猶自沉思。
“王爺,我在這兒碰上了個朋友,晚上約好了一起出去喝幾杯。”葉峰想起臨走時莫翔凝視他的那一眼,有着疑問和怪責。依着他對莫翔的瞭解,莫翔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晚上必定會來找他。
也好,和自己的兄弟,話能說的更清楚些,沒準心中關於她的疑問,也能鬧明白。
“哦?你和無雙門裡的人也有朋友?”趙康笑問道:“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我也沒想到他會在這裡,他居然和姑娘在一塊。”葉峰笑道,今天看見莫翔時說不吃驚那真是在騙人了。
“你朋友居然和軒轅憐在一塊?是軒轅門主爲憐找來作伴的女子?”趙康聞言,手指輕釦桌面兩三下,突然笑着在桌邊坐了,給自己和葉峰各倒一杯茶後悠然問道。
“我哪有什麼這樣的朋友,是我一個以前一起闖江湖的兄弟。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無雙門裡,記得以前和他聊起軒轅門主時,他總是一副有話憋着不能說的樣子,現在居然在無雙門裡做事……”
“這樣啊……”趙康起身,笑着拍上葉峰的肩。“那你就去吧,難得朋友見面一次,也不用晚上急着回來,反正本王不過就是爲了憐而來,既然她都沒說什麼,你也就自由點去玩樂吧。明天早上再和你聊,本王這會也要去換衣赴宴了。”
“嗯,那王爺,我走了。”
趙康笑着送走葉峰,回身,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子低聲吩咐着。
“無相,你跟着葉峰,看看他今晚約的人是誰,記得,將他們的對話記清了回來告訴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