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在酒會上方不斷的閃爍着,快節奏的生活中,總是要捕捉一些瞬間放慢,才能留作念想,傅淺言與沈夜的出現,霎時讓酒會安靜下來。
一對傳聞中的緋聞男女,在這場醉溫之意不在酒的酒會上雙雙露面,片刻的沉寂之後,便有人小聲的議論起來,不管是上流社會,還是底層工薪階級,人們的本性都是一樣的,八卦!
傅淺言嘴角的笑容不減,她目光快速的在酒會上環視一圈,試圖尋找今晚的重點,但是卻無果,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連顧冷川與風雅頌也不見蹤影。
傅淺言輕聲對身邊的沈夜道:“你覺得誰會是今晚的主角?”
沈夜挑眉:“不正是你?”
傅淺言嗤笑一聲:“我?我只是個引子罷了,真正的主角可不是我。”
沈夜點了點頭,目光也在酒會上尋找着可能的目標,傅淺言眸子忽的在一處停住,她看着不遠處那個身影,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傅淺言前方的不是旁人,正是傅小寒,她與一個看起來與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站在一處,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低低的笑開,傅淺言看着傅小寒的笑容,有些微愣。
她選修的是心理學,因此對於人的微表情研究的很是細緻,她清楚的知道,傅小寒面上的笑容不再是虛假,反而是帶着真心的愉悅。
她身旁的男子亦是一臉的笑意,眸子裡溫良與寵溺輕而易舉的便被傅淺言看了去,早就聽說傅小寒與風家的兒子關係不太一樣,但是最近傅小寒與傅小冉都還算老實,傅淺言也沒有多做留意。
現在一看,這兩人應當是動真格的了,估計當初兩人都沒有當真,逢場作戲而已,看起來,像是假戲真做了。
傅淺言正要收回目光的時候,傅小寒看了過來,她的目光在傅淺言身上逗留片刻,輕輕擦過身旁的沈夜,眸子裡早已經沒有當初的瘋狂,傅淺言的想法得到證實,她抿脣,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自己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少了一個纏人的對手固然是好,但是如果傅小寒與風橙結婚,傅家有了風家這個強大的後盾,再對付起來,怕是不容易了。
傅淺言心思千迴百轉,沒有注意到身後悄然而至的身影,肩上被重重拍了一下時,傅淺言還以爲沈夜出了什麼事,轉過身子到口的話瞬間被嚥下,她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道:“爺爺?”
正是傅暢,他手摸着下巴上不知蓄了多久的鬍子,語氣豪邁:“小言,驚喜不驚喜?”
若是在平常,傅暢回來她定然是高興的,但是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傅淺言只覺得不安,她面上平淡:“爺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傅暢拿了一旁的酒,一飲而盡,末了之後砸吧兩下道:“這酒太沒味兒,沒勁兒!”
傅淺言知道傅暢嗜酒,品味極高,傅家的地下酒窖裡滿滿的都是名酒,若是拿出來賣了的話,起碼得抵上一個晨光。
傅暢評價完之後,回答傅淺言的問題:“我今天剛回來,這不是聽說小寒要訂婚了麼。”
訂婚?傅淺言心中一跳,這麼大的消息,她怎麼會不知道,既然是訂婚,那麼訂婚的對象已經顯而易見。即便如此,傅淺言依舊心中有了疑慮,以傅雲天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藏得住事?傅小寒與風氏集團的未來繼承訂婚,說出去怎麼也會是轟動一時,傅小寒因此也會增長知名度。
這麼好的機會,傅雲天怎麼可能會放棄?
傅淺言心中一肚子的疑問,卻找不到一個出口,憋得她難受,很快的,傅淺言得到了解放,她看着傅暢走向傅小寒身邊,哈哈一笑道:“小寒啊,訂婚的事情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傅暢的聲音不大,但是恰好傅小寒與風橙可以聽清,風橙聞言擰了眉頭,看着傅小寒躲閃的眼睛道:“你要訂婚?”
傅小寒張了張嘴,半晌沒有說句一句話,風橙眉頭蹙的更深,他重複着:“告訴我,你要訂婚?跟誰?”
就算是作爲旁觀者的傅暢也有些明瞭,事情不太對頭兒,他面上一沉,將傅小寒拉過來,聲調不自覺的揚高:“你父親不是說,你要與風氏集團的公子訂婚麼?”
風橙聞言看向傅小寒,眸子裡沒有了方纔的盛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潭,傅淺言就在不遠處,將眼前的一幕盡收眼底,心中冷笑,傅雲天這是在逼婚?
傅小寒與風橙是兩情相悅,這個誰都看得出來,藉着傅暢在商業的威望,打下墊腳石,將風家置於兩難的境地,這樁婚事,應下,風家心裡過不去,不應下,傅暢心裡過不去。
雖說傅家現在的情勢已經不同往日那樣的光彩,但是商業向來敬重前輩,尤其是想傅暢這樣的老前輩,商業的老前輩們都是有自己的組織,得罪一個,便是得罪了整個前輩組織。所謂寶刀未老,出鞘時的鋒芒是誰也料想不到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因此正因爲這樣,這些商業巨頭對於這些老前輩都是敬讓三分,不得不說,傅雲天的腦子確實轉的夠快,竟然在兵敗如山倒的情況下,想出這樣的法子。
風其走下來的時候,就見到風橙與傅暢僵持的畫面,他心中閃過一絲異樣,面上波瀾不驚的走到兩人跟前,語氣謙卑的對傅暢道:“不知傅老光臨,有失遠迎。”
傅暢看了他一眼,與生俱來的威嚴氣質絲絲縷縷的蔓延出來,他看着風其,面前的男人不過四十來歲的模樣,身上的氣度卻是一般人所不敢直視的,作爲坐擁億萬資產的風氏集團董事長,儼然是這個城市的佼佼者,傅暢道:“風董事長客氣了,我今日來,不過是爲了證明一件事。”
風其眸一動,他微微頷首道:“傅老請說,我定是知無不言。”
傅暢滿意的看着他,是個成大事的,氣夠穩,傅暢道:“我此次回來,是聽聞我的孫女將要與貴公子訂婚,只是看樣子,貴公子並不知情,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麼?”
風其聞言面上閃過一絲冷然,他故作鎮定道:“是這樣的,這件事我也是從未聽說過,不知傅老是從何得知?”
傅暢黑了臉,風其心中一沉,得罪了一個傅家不要緊,但是面前這個人卻是得罪不起的,誰不知道,d市的前輩有自己的組織,且相交甚好。其中便是以傅暢與常磊作爲帶頭人物,這樣的陣容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起的,風其心中一冷,看來有人趁着這場酒會,想故意讓自己下不來臺,這人出了傅雲天還能有誰?
風其心中冷然,面上淡然:“只是我見小寒也是生的乖巧可愛,若是兩個孩子願意,有何嘗不是一樁好婚事?”
風其事到如今只能採取緩兵之計,等到傅暢走了之後,再做打算。
風其的算盤打得叮噹響,但是唯獨算漏了一點,他的兒子風橙,風橙在風其將話說完之後,冷冷道:“我不願意。”
一旁的傅小寒身子一顫,一向乖巧的娃娃臉上,竟然浮現一絲苦笑,她由始至終都低着眉眼,若不是傅淺言注意着她,便連那細微的表情也會錯過。
風其聞言,面上一驚,近年來,商業屆的老前輩們已經甚好再插手後輩的事情,風其也便忘了跟風橙說此事,因此風橙並不知曉自己衝撞的人究竟是誰。
傅暢本來的臉色,在風其的話下有些緩和,現在又被風橙這一句不知好歹的話給激怒,他嗓門大,一吼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到底訂婚不訂婚,給個準信兒!婆婆媽媽的像什麼?”
傅暢本來就是火爆的脾氣,因爲對外宣稱,是像傅淺言道歉才舉行的這場酒會,到場的記者與狗仔都不少,傅暢這一吼,將所有的狗仔都給吸引過來。
閃光燈閃爍着,風橙看了一眼低垂着眉眼的傅小寒,面上升起一絲薄怒,他冷聲道:“這場訂婚,我不同意。”
此話一出,酒會瞬間沸騰起來,說好的是道歉酒會,怎麼就演變成現在這樣的訂婚宴了?傅暢黑着臉,風其黑着臉,風橙這一句話,無疑是同時扇了兩人一耳光。
傅暢語氣陰沉道:“好,小寒,我們走。”
傅小寒被傅暢拉着,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卻偏偏有人不讓他們順心,傅暢看着面前的年輕人,聲音寒冷:“年輕人,擋住前輩的路,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傅淺言看着那個擋住傅暢去路的記者,莫名的有幾分眼熟。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說着這記者應當是新人,只有初出茅廬的牛犢纔不怕猛虎。
那記者面上從容不迫的鞠了個躬道:“抱歉傅老,我只是想採訪您一個問題。”
就這麼甩門離去有**份,傅暢還是竭力的壓下心中的不快道:“什麼問題?”
那記者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問道:“前一陣子圈子裡鬧得沸沸揚揚的,關於風氏集團與晨光娛樂聯手,將明神的董事長的整容視頻曝光,幾近**處境,聲譽大毀的事件,您知道的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