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回到公司的時候,艾米已經回來了,她的婚期已經結束,見到傅淺言的時候,她顯然是不相信的,表情與沈畫畫如出一轍,皆是兩眼圓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也怨不得她,傅淺言失蹤了五年,五年前沒有任何音訊的消失,五年後又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任憑是誰見了都會驚訝。
她跳到傅淺言面前,上躥下跳,半點沒有,已經結婚了的人的模樣,語氣驚喜的道:“小言姐,真的是你啊?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會回來!”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一些微怔,似乎是有些說錯話了,看了眼傅淺言見對方並沒有什麼異色,才放下心來。
傅淺言並沒有在意她的話,她道:“怎麼,不歡迎?”
艾米連忙擺手道:“怎麼可能!小言姐你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歡迎?”
傅淺言輕笑一聲,對於艾米的忠心,她向來是不可置否,沈畫畫在一旁看着兩人微笑道:“董事長,你不知道你失蹤的這些時間,艾米部長經常唸叨着你。”
說完又接着道:“說起來,董事長你也真是的,當初怎麼會一聲不吭的就離開?”
做上屬的被下屬指責,傅淺言應該是史上第一個,她看了一眼沈畫畫道:“如果告訴了你們,我現在還能安全的帶着沉沉回來嗎?”
“沉沉?”
艾米和沈畫畫異口同聲,傅淺言這纔想起兩個人,並不知道沉沉的存在,她頓了頓道:“我的兒子。”
艾米率先驚叫出聲:“誰的?”
傅淺言一字一句的重複:“我的。”
後者擺了擺手,接着道:“我說的是,父親是誰?”
雖然這句話問出來,有一些不禮貌,但是艾米還是想知道,以她和顧冷川之間的感情,五年沒有見面,那孩子究竟是誰的?
傅淺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顧冷川。”
艾米鬆了一口氣,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雖然不太看好,顧冷川與她之間的感情,但是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雨,不在一起也沒有道理可言。
沈畫畫對比起來就比較失望,她垂喪着臉,看着傅淺言,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欲言又止。
“你呀,就別想了,你表哥是沒希望的。”
艾米直言不諱,沈畫畫瞪了她一眼,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上下級之間的緊張與拘束。
“好了,你們都先去忙吧。”
傅淺言下着命令,艾米和沈畫畫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她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眸子裡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接着低頭埋入工作。
經過神沈畫畫的話,又想起沈夜那個男人,心中蔓延上來的是濃的化不開的愧疚,這輩子沈夜對她的情意,她是還不清了。
接手明神之後的工作已經全部被處理完,傅淺言待在辦公室難得的有一些空閒,習慣性的撐着頭目光向着窗外望去,卻落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她微怔,看着對面的男人有些奇怪,明明前兩天對面的辦公室還是空無一人,今天怎麼就出現了人,他又搬回來了,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傅淺言面上不動聲色。
對於靳伏白這個男人,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傅淺言都是一樣的帶着些警惕與不安,似乎這個男人是一頭熟睡的豺狼虎豹,一旦驚醒的時候,便會反咬一口,無論對方是誰。
靳伏白似乎並沒有在意到她的目光,依舊看着她的方向,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透過她看着別人,傅淺言皺着眉頭,有些侷促,很想走過去將窗簾拉上,但是礙於禮貌,她又不得不繼續呆在辦公椅上,任由他打量。
不多時,桌上的手機便開始震動,傅淺言偏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的第一感覺告訴她,這通號碼是對面的男人打過來的,儘管,五年後她的手機號已經換了一個,但是她依舊相信以靳伏白的實力,想要弄到一個手機號,是絕對沒有困難的。
抿了抿脣,傅淺言在糾結着,究竟接與不接,電話響了一會兒,又自動掛斷,就在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電話又接踵而至,她頓了頓,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裡傳來久違的低沉的聲音,帶着些許的華麗傳入耳膜。
“好久不見,傅董事長。”
傅淺言頓了頓道:“好久不見,靳先生。”
確實好久不見,整整五年,靳伏白等了她整整五年,他看着對面的女人,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骨節處微微泛白。
五年前她的不告而別,與顧冷川將d市鬧得天翻地覆,相比。靳伏白顯然就低調得多,但是依舊沒有放棄尋找,因此顧冷川再尋找傅淺言的時候,搜到了好幾股同時在尋找她的勢力,其中靳伏白便是一股。
由始至終,傅淺言都不知道靳伏白,對於自己是什麼樣的感情,說是對她有好感,卻不盡然,說是有興趣,也有一些的偏差,仇恨更是不可能,因此,傅淺言才更加的對他防備。
對於摸不清楚底子的人,傅淺言向來都是保留一份警惕,就像現在的靳伏白。
“有時間見一面吧。”
靳伏白這麼說着,傅淺言聞言頓了頓,下意識的想拒絕,但是對面男人的目光緊緊的鎖在自己身上,她最終還是妥協道:“明日吧,今天天色已晚。”
靳伏白沒有再強求,他語氣沉沉:“那便這麼定了,明天見,傅董事長。”
傅淺言對他的感覺始終沒有變化,從來都是一份撲面而來的危險感。
之所以答應與他見面,是不想節外生枝,畢竟自己剛剛接手明神,許多事情還沒有穩定下來,如果在這個時候出現岔子,得不償失。
傅淺言收了心思,將桌上的文件整理一番,準備回去。
出了明神,夏季的夜晚帶着些許的微風,吹起來很是涼爽,心中的煩悶被吹散大半。
迎面走來的人有些熟悉,她頓了頓,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但是對面的男人卻依舊往這邊邁着步子,傅淺言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面上掛起得體的笑容,她道:“靳先生。”
兩人在電話裡與見面是完全是兩回事兒,那份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危險感更加強烈,傅淺言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
靳伏白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嘴角挑出一個笑容,魅惑衆生,他道:“真巧,傅董事長。”
論睜眼說瞎話的本領,誰都不能比得過靳伏白,傅淺言淺笑一聲道:“真巧。”
互不戳破,也是在這個行業生存的第一重要因素。
“是要回去嗎?”
靳伏白這麼問着,傅淺言習慣性的點了點頭道:“是的,靳先生呢?”
後者挑了挑眉道:“我也一樣。”
真的是普通再普通不過的對話,傅淺言卻依舊感受到一份不屬於這句話的凌厲。
將心中那一份情緒掩蓋她道:“既然如此,那麼明日見。”
靳伏白不做多留,禮貌性的點了點頭,便擦着她的身子離開,傅淺言看着他的背影,想到的是關於當初傅雲天的事情,很顯然的傅雲天與巨盛之間有着密切的關係,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定然是不同尋常的。
靳伏白離開之後傅淺言便回了公寓,還沒有,推開門便奔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她有些驚訝,不是說好明天去接的嗎?爲什麼今天晚上就回來了?
還未來得及詢問,身後便走出來一個身影,傅淺言渾身血液凝固,她抿着脣,看着對面的人。
顧國邦換了一身休閒裝,看起來沒有往日的嚴厲,倒是更添了一份屬於符合他年齡的慈祥。
“顧董事長。”
傅淺言依舊這麼喚,即便她與顧冷川倆人結婚證的消息已經是人盡皆知,但是顧國邦沒有承認她,她也不會自作多情地將自己安入在顧家的行列。
但是在一旁的沉沉有些疑惑的問道:“媽咪,你不是應該喚爹地嗎?”
俗話說,童言無忌,沉沉充分的解釋了這句話,傅淺言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脣不答話,顧國邦眸子裡閃過一絲異色,他喚道:“沉沉,來到爺爺這兒來。”
傅淺言聞言面色一變,不是她多慮,而是顧國邦反應着實令她不安,看樣子他對沉沉並沒有因爲自己而產生見岐,這本來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傅淺言卻不盡然,她的心中劃過一絲慌亂,如果顧國邦接受了沉沉,也就意味着她與沉沉即將被分開,畢竟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的。
沉沉並沒有向着顧國邦的話,他依舊待在傅淺言的身邊,模樣天真。
“爺爺,我好久沒有見到媽咪了,我要跟她在一起。”
顧國邦面色一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傅淺言,接着轉身進入公寓。
傅淺言抱着沉沉也跟着進入顧冷川的公寓,屋子裡只有顧國邦一個人,顧冷川明顯還沒有回來,傅淺言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鐘,這個時候若是平常他已經下班了,今天是怎麼回事兒?
“不用看了,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
顧國邦打斷她的視線,傅淺言抿了抿脣,心中的不安,逐漸的放大,從他的語氣來看,他今天來定然是找她有事。
她有預感,他找她所要談的事情,必定是與沉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