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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年（宣統元年）l月15日,內江,白馬工業區。
白馬工業區建立已經快三年了,到現在整個工業區的面積擴大了17倍,從最初的6平方公里,擴大了現在的96平方公里。嚴格的說,現在叫它白馬工業區已經不準確了,它的覆蓋範圍早就已經超過了白馬鎮,擴張到了永安鎮、凌家鎮、史家鎮,以及沱江對面的東興鎮和稗木鎮。其中的工廠數量比起初建時更是暴增了2多倍,達到了150餘家。整個工業區的在職員工超過了10萬人。
這還是起義之後,文德嗣有意限制了規模的原因,要不這面積再擴大幾倍也不是不可能。因爲工業區也不是越大越好,否則只是一個交通問題就夠麻煩了,還有就是人口過度集中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了。所以工業區到了現在這個面積,文德嗣就已經覺得暫時夠用了,至少短期內是沒打算再擴大。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這裡就不再開設新廠,所有的新廠都是選擇在其他城市建設,甚至一些原有的工廠也要遷到外地。文德嗣是準備把白馬工業區當成中國工業的“孵蛋器”,“孵出”的工廠就安排到其他地方,如此帶動全國的工業發展。
當然,既然是工業“孵蛋器”,這裡就有最先進、最重要的工廠。
此時,文德嗣正在星科第一重型機器廠視察,這座工廠主要是以生產各種重型、超重型加工設備爲主。
這裡的組裝車間廠房高達6米,裡面擺放着幾臺龐大的機器,文德嗣站在它們跟前,就像站在大象旁邊的貓。
“文總,這就是我們在進口的66噸水壓機的基礎上,重新設計研製的萬噸級自由鍛水壓機。”
第一重型機器廠的總工程師在旁邊介紹着：“它的主要數據爲：公稱壓力1560噸、三樑四柱結構、柱距7米、水壓。不僅在能力上超過現有的所有水壓機,是世界上最大的,而且在主機結構和控制系統水平上也有全面提高,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重型自由鍛造水壓機。另外,我們使用了乳化液爲工作介質,代替了以前的純水,潤滑性、防腐蝕性有了極大提升……”
自由鍛水壓機是非常重要的設備,很多大型工業鍛件,如汽輪機轉子、大型支撐輥、船用大型曲軸、蒸發器、接管段,以及戰列艦主炮的炮管等等產品,這些東西無法用模鍛的方法生產,只能在自由鍛造壓力機上實現。這種設備是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由奧匈帝國發明,首先在維也納鐵路工廠使用,其後快速推廣,很快取代了傳統的超大型蒸汽鍛錘。並且越造越大,1893年美國製成了第一臺萬噸級（2unn222噸）自由鍛造水壓機。
在原時空,中國的第一臺萬噸級水壓機需要等到196l年2月。既然文總來了,歷史當然就不一樣了。
“這麼說來,我們的戰列艦主炮就有着落了……”文德嗣仰頭看着這臺龐然大物,笑着點點頭。
“文總,如果僅僅只是製造戰列艦主炮,66噸級的水壓機就夠了,英美等國就是用的66-60這種級別,日本現在還只有406噸級的。當然如果噸位更大的話,可以⊥材質更加緊密,成品的效果就更好。我們這臺水壓機是爲廣州造船廠定製的……”總工程師笑着說道。
“嗯,那麼旁邊那一臺,就是-萬噸模鍛水壓機了吧……”文德嗣指了指旁邊的一臺大傢伙。
總工程師答道：“是的,文總。目前世界上的大型模鍛水壓機還不普及,最大的不過66噸,我們這個也是全球最大的它是西南鋁廠定製的……”
模鍛水壓機主要用於模鍛航天航空的鋁合金和鎂合金鍛件,以及不鏽鋼、特殊合金鋼、鈦合金等各種高溫、高強度合金鍛件。模鍛水壓機比自由鍛造水壓機具有更大的工作力、更大的工作臺面積和更高的結構剛性。原時空要到3年代末,德國才最先製造出萬噸級（6萬噸）的巨型模鍛水壓機-萬噸級的要到1955年才由美國建造出來。
現在這臺模鍛水壓機就是準備給西南鋁廠,主要用來生產飛機和飛艇上的鋁合金和鈦合金等金屬部件。有了這個設備,很多大型部件就可以一次成型,不需再用鉚釘或焊接慢慢拼積木,這樣一來可以大大節省工時和成本。
接下來,文德嗣又去看了超大型鏜牀,這是一臺加工工件長度達到2米的超大型機牀。這也是製造戰列艦主炮、重型要塞炮等大口徑火炮不可缺少的設備。
文德嗣又繼續視察了一會兒,參觀了另外幾臺小一些的巨型機牀,這些大傢伙也是給各個廠家定製的。到處看了一遍之後,文德嗣很滿意的離開了。
“文總,天津急件……”文德嗣剛剛坐上車,顧曉綠就從安裝在汽車後備箱裡的打印機上拿過來幾頁紙。因爲現在是在外面,諸如手錶式光腦等太黑的科技就不好拿出來。所以儘管是急件,還是按照現在常見的傳統公文形式來傳遞。當然這種“文件”雖然形式依舊傳統,但傳遞的速度就快了不知多少。
“呵呵,這滿清的朝廷可真有想象力啊……”文德嗣很快看完這份文件,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份情報是北京站監聽到了清廷最新計劃,這個計劃是那幫八旗權貴和清流們瞞着袁世凱制定的。主要內容就是拉攏科社黨,嗯,按那些清流的原話是“招安”,當然這也只是他們yy而已,實際上就是求和談判。
清廷的計劃是讓科社黨停止反清,並保留滿清皇帝繼續存在,支持他們把國體改成君主立憲制。滿清對於付出的條件就是讓科社黨組閣,文德嗣成爲首相,並封爲親王,加九錫,世襲罔替。封號可以選“漢”或其他,現在科社黨佔據的地盤全都作爲文德嗣的封地。
到這裡滿清還忘不了挑撥一把,他們把現在由其他革命黨佔據的南方几省地盤統統劃給文德嗣。而這些地盤上的政策全部由文德嗣制定,官員完全由文德嗣任免,以及所有的內政、外交、軍事等事務,全由文德嗣自理,清廷完全不於涉。
“嘻嘻,還一國兩制呢,他們太有才了”顧曉綠也笑了。
“真是好笑,這幫傢伙是不是腦子已經迷糊了？就算是真的要談判,這種條件也太沒誠意了。他們自己除了給個空銜,啥實質性的東西都不出,還要我去跟北洋和其他革命黨打擂臺。這是把我們當傻子啊,呵呵……看來老佛爺死了,這清廷就沒人了,連這麼搞笑的事情都想得出來。”文德嗣輕蔑的笑了笑。
顧曉綠笑道：“我看他們這也是被袁世凱逼急了,病急亂投醫吧……”
“哼哼,我看他們還是早點完蛋的好。要柳楊他們注意些,盯緊點,可別讓那些個權貴們跑了。”文德嗣冷笑了幾聲。
“文總,他們還準備派那個善耆來當使節,我們這麼應對呢？”顧曉綠問道。
“不理他們,另外讓天津支部把這個情報轉一份給袁世凱,就說我們是支持他的。那個善耆我們不接待,就說他是恐怖組織成員,一旦入境立即抓捕並公審”文德嗣冷冷的說道：“真是豈有此理,就算我要稱王稱帝,還用他滿清許可不成？”
“是,文總,我馬上通知相關部門。”顧曉綠把文德嗣的話記錄下來,又問道：“我們下一站去哪裡？回去準備開會嗎？”
“不,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生物院,我要去看看【造土植物】的進度……”文德嗣搖搖頭,說道：“清廷那幫人還不值得打亂我的行程,比起他們這些廢柴,還是雲貴高原的石漠化問題更值得我關心……”
文德嗣的車隊出了一重廠區,剛剛進到市區,就發現前面的廣場上圍了很多人,人羣裡不時發出陣陣女人的歡呼和男人的慘叫,聽起來真是分外奇怪。
接着他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西南自治政府的婦聯主席秋瑾大姐。
秋瑾姐姐這會兒正站在一個木質講臺上,激動的對人們講着什麼。
“秋大姐這是……”文德嗣讓車隊停下來,好奇的問道。
“可能是在宣傳放腳的事情,這段時間她們婦聯就在忙這個……”顧曉綠不確定的答道。
這時一個男人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了：“……秋主席,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吧,嗚嗚嗚,我知道錯了,快放了我的腳,痛死了要斷了,啊啊啊……”
“哼,這才半天不到呢,你一個大老爺門兒就受不了,那你就忍心給自己女兒纏腳？哼,咱們科社黨素來說一不二,說纏一整天就一整天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
這個男人立即殺豬般的叫道：“不……不要啊秋主席,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讓人纏足了,不敢了,不敢了”
警衛們分開人羣,文德嗣走過去一看,也有些傻眼。二十幾個男人都被綁在柱子上哀嚎,鼻涕眼淚流得滿臉都是,腳上全都被緊緊的纏成一種奇怪的形狀。
“文主席,你來了……”秋瑾也看到他了,馬上就從講臺上走下來打招呼。
“文總”
“文主席”
這時,羣衆們也看到他,都激動的向他鞠躬行禮。在前段時間,有的羣衆見他的時候甚至向他下跪,後來經過反覆宣傳,纔算把這股風氣扭轉了。
“大家好”文德嗣滿臉堆笑的和大夥揮手致意,周圍的警衛則緊張的列出人牆,把他和周圍的人羣分開。
因爲這是在內江,星科的總部,文總的老巢所在地,這裡的人見過文德嗣的次數算是比較多,而且他們在這幾年的薰陶下,相比其他地方的人民也更懂規矩。現在雖然激動,但也能比較剋制,讓警衛們的壓力沒有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