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巍峨雪山上,於爲明白,所有人都應該是鴻霞派的,反正都是一個派的,不存在偷藝的嫌疑,看看無妨,也不擔心對方多心。於爲見那女子詢問,也不隱瞞,落落大方道:“我路過這裡,見有劍光,順便看看。”
那女子隨手將劍插回劍鞘,隨意挽了挽飄動的秀髮道:“你是誰,哦,你的師傅是誰?”
“嗯,是,我是鴻霞派的。對不起,打擾你了,再見!”於爲說完,即騰空欲走。
“喂,怎麼就走了!停下!”那女子也突然騰空追上於爲。
“我只是路過這裡,你……”於爲見對方追上來,不禁愕然。
“喂,你是誰啊?我叫紫雲,道號習韻,你呢?”紫衣女子熱情地道,說完立即飄身落地,向於爲招手道:“下來吧。”
於爲見女子招呼,也按落下地,道:“我是定空。”
“定空,哦,沒聽說過,你是新來的吧,我怎麼覺得你有些面熟呢。不過,我好久沒有出去了。”習韻道。
習韻告訴於爲,說多年前即和師父到這裡清修,兩年前師父偶有所得,開始閉關參習,自己只得留守,十分無聊寂寞,今天幸遇於爲,終於可以聊會兒天了。
習韻口齒好快,噼裡啪啦,一會兒就說了一大串。於爲則嗯嗯啊啊的,胡亂應酬。心中卻暗笑:“呵呵,原來是個閒得無聊的。”
習韻談了一陣後,邀請於爲下山喝茶,見習韻分外殷切,於爲笑了笑,同意了。
兩人飛了片刻,來到山腳。這裡雖然算是青山的山腳,但仍然是在巍峨雪山的山頂上,所以,這裡仍然沒有積雪,而是個大花園,裡面不但有奇花異卉,還有羽毛鮮豔的小鳥,在嘰嘰喳喳鳴唱,真是鳥語花香了。飛行途中於爲發現,山腳下的大花園是布了隱蹤陣的,若非有習韻帶路,輕易發現不了。
習韻將於爲帶到一處花亭,泡上清茶,對於爲道:“定空兄弟,這是師父當年親手栽種的仙茶。”
於爲隨口道:“你師父是誰?”
習韻先前一直說個不停,可等於爲一問,就啞口了。沉默片刻,習韻纔有些抱歉地道:“定空兄弟,師父說過的,叫我別隨便告訴別人的。”
於爲有些訕然,遂擡起茶盅喝茶。仙茶清香淡雅,喝後口齒留香,於爲見習韻有些尷尬,故意贊到:“好茶!”接着又無話找話道:“你是習字號的,認識李習文嗎?”
得到習韻肯定的回答後,於爲爲打消習韻的尷尬,故意嘆了口氣,有些促狹地道:“我很笨,不久前才得了字號,是定字號的,看來要喊你師姐了。”
“當然!”習韻乾脆地道。
兩人又聊起鴻霞派的字號來,習韻不再尷尬。
在名號劃分上,鴻霞派的規矩不像凡塵的規矩,甚至有些混亂。鴻霞派至目前爲止,除了青字號長老以上的,其他全都以兄弟或姐們相稱。當初,瑞麒仙人開立天霞派和幽性仙人開立鴻雲派時,都不約而同地使用了雲青兩字做本派第一代和第二代弟子的名號,不過,除了雲和青外,其他的字就不同了。鴻霞派前四個字是“雲青成鳳飛”,鴻雲派則是“雲青映習文”。
兩派並派前,派中弟子的名號剛好都只使用了前四個字,故兩派合併後,爲了方便,決定以前已經授予過的名號保持不變,不再變更。大家注意到一個十分麻煩的事,即由於兩位宗主授予弟子名號時都十分隨意,在她們兩人的親傳弟子中,除了有云字號和青字號的外,還有其他字號的,實在不好區分輩分。好在湊巧的是,雲字號和青字號的都是萬年前就達到精純期的。而在最近萬年內新得名號的,均沒有云字號的或青字號的。因此議定,凡青字號以下的,不分輩分,均以同輩相稱。青字號以上的,就稱長老。
並派後,爲了統一,同時也方便管理,減少混亂,派中議定,今後每一萬年使用一個字號。並議定了今後十萬年的字號,這十個字號分別是:定心行德操,明志見智慧。
於爲和玄真得“定”字號,就是並派後議定的新字號,雖然是新字號,但因爲凡青字號以下的都同輩相稱,所以,兩人與王成海、與鳳翔道人、與廖映霞、與李習文等不同字號的人也就同輩相稱了。
實際整個仙魔界對輩分都似乎不怎麼注重,可能是大家都長生不死吧,如果強分輩分反而複雜。於爲今天見到的習韻雖然入門比於爲早,年歲比於爲大,但按鴻霞派的規矩算起來,習韻和於爲只能以姐弟相稱。
兩人聊了好久,習韻因爲沒有介紹自己的師父,是以也很自覺地不問於爲的師承。於爲也懶得詳細介紹自己,只說自己是普通弟子,這次是來閉關的。因未能入定,故四處走走。
告別前,習韻說自己沒天清晨都會在山頂練劍,邀請於爲以後再來聊天,於爲敷衍道:“如果沒入定,就來拜訪。”
於爲回到自己的山洞後,一個多月,仍然未能入定。每天無聊,遂在山洞四處栽種些花草,改善下景觀;或又四處飛飛,看看風景。到後來,實在無聊了,就又跑去找習韻聊天。自修仙以來,於爲曾經多次面對孤獨,按理,於爲是頗耐得住寂寞的,但這次不同了,既然知道附近有人,何不去聊聊天呢?一開始,於爲答應去找習韻,只是敷衍,現在,於爲卻是自己覺得寂寞了。
習韻見於爲果然來了,自然喜出望外,自此以後,兩人經常一起閒聊,打發了許多無聊的歲月。時間一久,一來二去,兩人越來越熟,於爲也不再隱瞞,告訴習韻,說自己就是於爲。不過,習韻聽到於爲的大名、知道於爲的身世後,卻並不怎麼吃驚。原來,習韻和師父到這裡已經近兩百年了,對這次仙魔界的紛爭不甚瞭然,還不知道於爲的名氣。習韻道:“我想起來了,我就說你怎麼有些面熟呢,很久以前,師父收到顆傳訊石,我也看過傳訊石,那上面說到了你,對了,上面還有你的圖像,怪不得面熟!”
於爲見習韻對自己的身世並不驚奇,心下大定,於是無拘無束起來。兩人閒聊之餘,有時興趣來了,還比試一下劍法。於爲劍法比不上習韻,總是輸,經常被習韻嘲笑。也是,習韻雖然歲數比於爲大得多,但在習字號的同門中,入門晚,又只能算是小妹子,以前和師兄弟們比試時,很少贏,哪裡這樣酣暢的贏過,現在能充大,自然要“揚眉吐氣”了。好在於爲在武當山練過武,有一定得打鬥經驗,涉獵過劍術,大約半年後,於爲劍法越來越好了。
不知不覺,於爲到巍峨雪山已經一年了,玄真仍然在入定。現在,於爲差不多每天清晨都要到山頂去,和習韻對練劍術,於爲現在已經和習韻不相上下了。習韻經常“悲嘆”,自己成了於爲的陪練。這天,兩人在山頂比試完劍術,正在閒聊,突然見山峰下面一黃衫人冉冉升起。
只聽黃衫人道:“習韻,在做什麼,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