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於爲無意中得到袞曜道人《陣道》後,仔細揣摩,若有所得,遂找了些碎木片,按自己所分析的情況,開始試驗。
於爲滿含期待地望着那碓木片,但過了半天,一點異常也沒有。
一時間,於爲有些失望。愣了一會,重新坐回毯子,苦苦思索。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漸漸地,那絲微弱的光線回來了,天亮了。但於爲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仍然在苦苦思考。此時的於爲既沒有打坐,也沒有入定,只是在苦想。
在苦苦思考中,於爲總覺得自己似乎又知道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好像又什麼也沒有。
“卜、卜、卜”,一陣輕微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於爲的思考,於爲回過神來,意識到是有人從靜安室外走過。
甩了甩頭,於爲站起身來,雙手上舉,伸了兩個懶腰,心想:“天亮了啊!”
於爲不再思考陣法,開始放鬆身心,在房內隨意轉圈。據說八卦掌就要練轉圈,看來是真的。嘿嘿,轉個圈就能轉出神功來,那麼,把東西按一定的規律放置,再加上一定的機緣,就會產生新的變化吧。哦,是了,猛然間,於爲心下恍然,原來是這樣。於爲高興地大吼了一聲:“啊嘿!”聲音好猛,靜安室內一陣“嘿嘿嘿”的回聲,好一會兒才停下。
“於爲,什麼事?”,剛纔那聲大吼,把桑化吸引來了。
“沒事,哦,我想吃點東西。”於爲回答。
“吃點東西……”桑化有些遲疑地道。在桑化看來,於爲雖然修爲較淺,但多少也是個修道入門的人了,怎麼還會要吃東西呢。
“是,吃點東西。”於爲道。
“好吧,你等等。”桑化說完後就走了。
待桑化走後,於爲又興奮地在室內轉起圈來。一會兒,桑化帶吃的來了,於爲一看桑化遞來的東西,不禁苦笑道:“就兩個果子啊!”
“於爲,你別小看這兩個果子,這是五寒果,要五年才成熟一次呢,香得很。你運氣好,這兩個五寒果還是我去年冬天留下來的。”桑化道。
“哦,是這樣,謝謝!”於爲捻起兩個果子,三下五除二,吃了,還真的很香,感覺比以前吃到的那些山珍海味好多了。於爲吃完後,禁不住又對桑化道了聲謝。桑化告訴於爲,這裡是不供飲食的,自己也沒儲存有什麼吃的東西,於爲心不在焉地道:“哦,好,以後不吃了。”桑化奇怪地看了於爲幾眼又道:“於爲,我看你功力不高,到了精純期吧,是怎麼把房玄雍打傷的。”
於爲苦笑道:“房玄雍是誰?”
見於爲這樣說,桑化意興闌珊,道:“好了,你安心休息吧,以後有什麼再叫我。”說完,也不等於爲回答,走到門口,重新關好牢門,走了。
打發了桑化後,於爲重新在心中整理對陣法的理解。
原來於爲經過一不斷的思考,剛纔終於想通了陣法的道理,所以高興地大吼。對比《仙緣法》及《陣道》對陣法的介紹,於爲自信,自己窺到了陣法的秘密。
袞曜道人在《陣道》中再三強調,每一個陣法都有其規律可循,於爲再三揣摩《陣道》,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秘密,但一開始就是無法抓住靈感。於爲以前從來沒有研究過陣法,只是爲了燒磚,從陳旺平那裡學了個簡單的變種真炎陣,本來就憑這點可憐的陣法知識,於爲也不敢指望自己發現什麼陣法的秘密。但世間事偏偏這樣奇巧,也許正因爲於爲缺乏基本的陣法知識,纔在學習陣法時不受約束,敢想敢試。
在袞曜道人《陣道》的啓發下,於爲終於想到:所謂陣法,不過就是就是按照佈陣的目的,根據具體的材料或自然環境的特性,運用意念之力將該材料或該環境中的特定方位的特定物質進行改造,使這些物質能放射出一些新的能受意念控制的能量,然後再用意念之力使這些能量相互作用,生生不息,就能產生出變幻無常的陣勢了。
連仙人們都覺得神秘萬分的秘密,居然被於爲輕易就發現了,這簡直不可思議。實際上,於爲能夠發現這個秘密,與他成長的環境和經歷有關。說起來很簡單,一是他對自然科學有一定的瞭解,二是修煉仙緣法後對意念的作用有了全新的認識。
在未接觸仙緣法之前,於爲是個徹底的唯物論者,對自然科學中的一些問題很有興趣。二十世紀以來,自然科學發展迅速,大量新的理論出現,使於爲有了瞭解最新科學理論的條件。通過大量閱讀自然科學方面的書籍,他對化學、物理學以及生物學中一些先進的理論,有了比較深刻的瞭解。
修煉了仙緣法後,因爲對身體進行了清肌洗髓,於爲對世界的認知又進了一層,不再侷限於普通物質世界。特別是修煉精純期功法後,於爲更對意念的作用有了全新的認識,凝聚本體心神後,還能感覺得到一些無形的能量。
上面兩個先決條件,對於爲發現陣法的秘密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所以,當他發現所謂佈陣,不過就是選材料、選線路和方位、運氣灌注材料三大步驟時,受科學界所討論的所謂質量能量轉換、統一場、暗物質、暗能量等一系列課題啓發,再對照仙緣法所介紹的陣法研究,居然發現了陣法的秘密。
受現代科學影響,於爲知道,質量與能量是等價的,能量等於質量乘以光速的二次方,即被稱爲質量的特性純粹是被集中了的能量,意思就是說,物質是能量,能量是物質,也就是說無形的能量可以轉化爲有形的物質,有形的物質可轉化爲無形的能量。
於爲最後確定,陣法就是用意念之力將無形的能量進行控制、並使之轉化出新的能量的方法。這樣一來,只要明白特定能量如何才能轉化爲特定物質,要創造陣法就簡單了。這對普通人來說當然難,而對能凝聚起本體心神的於爲則很容易。那些修爲高的人,因爲意念力特別強,可以在極普通的材料或極普通的環境下,佈置出變化十分繁雜的陣勢,道理就在這裡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再來看陣法就容易了。之所以要選擇特定的材料,主要是不同的材料能量不同,材料選正確了,可以減少控制能量的難度。運氣灌入材料或環境時,之所以要按照特定的線路和方位進行,是因爲要控制能量使之按照一定的方向運行,藉此以產生新的能量。至於爲什麼要講究是順運氣還是逆運氣等,主要是因爲不同的運氣方法所形成的意念之力不同,而對不同物質的能量用不同意念之力控制,可以事半功倍。
秘密的發現,使於爲欣喜異常,並創造性地想出了一些陣勢,雖然類似功能的陣法早已有之,但於爲是在完全自創造的情況下完成的。昨天晚上佈置陣法之所以不成功,是自己將能量轉化錯了。
想通了這些,於爲再次向那碓木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