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自然是楚有才了。此刻他抱着雲翠仙,回到了樓蘭大陸,卻發現到了這東天海之地,而這裡距離誅仙院並不遠。
而在他殺死這些血鯊魚後,原本以爲必然能震懾這裡的怪獸,結果卻沒有想到,剩餘又有一羣血鯊魚,呼嘯地向他撲來。
楚有才不由皺起了眉頭,心下有一陣詫異。
但他也不遲疑,又是連續數道指風呼嘯而過,將所見到的野獸怪魚羣全部殺死。
若是其他人見到他單憑指風就能做到這般地步,絕對會驚爲天人,拜爲神靈的。
這時,整個海面風平浪靜,卻滿是血水。
楚有才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隱約之間,他覺得這裡的氣息極爲奇怪。這些血鯊魚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居然如此不要命地撲過來,甚至好像送死一般,不知是什麼緣故。
然後他閉上眼睛,放下此事,凝視着依舊暈迷的雲翠仙一眼,這纔開始調息,細細地體驗着之前與神砥的戰鬥。
這是他第一次與兩百五十年境界以上的神砥進行單獨對抗,雖然以前他殺死過太始赤魔,但那是在誅仙院掌教的幫助之下,而現在,他哪怕突破了兩百年道法,卻依舊覺得自己的修爲深深不足。
想到那神砥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很有可能集天外世界再次前來,所以他緊迫地想要提升修爲。
所以他正在儘快消化着之前的戰鬥場景。
慢慢地,那被他殺死的黑暗族掌刑長老的氣息,涌入他的身體,對方的戰鬥氣息、神通烙印,也慢慢被他掌握。
一陣風過,楚有才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
原本他突破到兩百零九年,已經接近了自己的極限,但隨着掌刑長老的經歷被他吸收,他甚至有了新的氣息醞釀。
那黑暗掌刑長老,曾經歷了死一般的紛戰,幼時他就被與一萬個孩子放在一起,最後只能剩下一人。而後,第二輪則是讓他與一萬種毒蟲放置在一起,生活一年。
每一次,死者、死蟲的那些氣息都被他吞噬,最後成爲了一個強大的存在。
“殘酷的環境下,能培養出恐怖實力的存在,怪不得天外世界的環境比樓蘭大陸惡劣多了,卻有那麼多的神君,而樓蘭大陸不過才十位……若是我用這種方式修煉,甚至有可能再次突破我的潛能吧!”
慢慢地,感知着那種試煉場景在腦海裡一幕幕重現,楚有才的境界也慢慢積累起來,慢慢轉成自己的。
真正戰鬥的奧義,也進入他的意念之中,使得楚有才的底蘊慢慢沉澱下來。
甚至讓楚有才有着也動用空間之力這樣修煉個數十年數百年的,或許那樣一來,就能打破自身的瓶頸。
“我剛消耗了百年陽氣,暫時無法動用空間力量。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得儘快趕回誅仙院,稟報誅仙院掌教。”
以他一人之力,哪怕再次提升,想要對抗那天外世界,卻是癡人作夢,所以他必須要儘快回誅仙院。
便在這時,楚有才忽然間感知到前面海域似乎有着恐怖的雷霆之力在閃爍着。
這種力量,絕對是超過兩百年道法的存在!
這一下,楚有才的精神猛地凝重起來!
兩百年道法的存在,樓蘭大陸上並沒有那麼多,這裡所在的位置,與東海極爲接近,難道是聖海龍王,或是誅仙院掌教?
楚有才當下隱去身形,氣息包裹住雲翠仙,沉入海底,向那邊慢慢潛去。
如今以他的力量,想要隱匿自己的修爲,卻是輕而易舉,根本不怕別人能看穿他的境界,哪怕能看穿他的境界,卻也不知道他擁有匹敵兩百五十年的力量。
他很快到了那雷霆之力的所在。
當注意到眼前的場景,楚有才愕然了。
居然是他們!
這一刻,在東天海上,一位老者、一位女子、一位青年,赫然被一羣火焰般的雷鯊所包圍。這些雷鯊,境界比之前的血鯊要強大的多,最可怕的是,這些雷鯊甚至會自動發出雷霆之光,將周圍密密麻麻地封住,不讓眼前這三人逃走。
其中那位老者氣質過人,如同滿經詩書的讀書人一般,卻又眼神犀利,脖子上掛着一個獨特的血月,是用血雲液、天地龍血、妖月草所凝練而成,乃是一尊白銀上品之寶物,展示着是極爲尊貴的身份。
而那青年,也是氣度非凡,遇難不驚,面色沉穩。
楚有才所愕然的卻是那位女子。那位女子,分明就是他曾見過的二孃!
她怎麼會在這裡?
楚有才想起了二孃的身份,再一次凝視向那老者,內心微微一動:“此人難道是血蓮教教主徐鴻儒不成?”
楚有才對這血蓮教的印象不錯,在樓蘭大陸上他所聽過的都是他們劫富濟貧的事情,而顯然此刻見到這徐鴻儒,但憑氣質就知道,此人光風霽月,乃是一代大儒,甚至接近超過了一百五十年,擁有太聖之光。
“如今修爲之人,怎麼會被一羣雷鯊魚所壓制?”楚有才內心不由涌起了一絲詫異,目光向那些雷鯊魚看去,這瞬間,他心下忽然明朗。
原來是雷鯊魚之後,居然藏有數個人的氣息,極爲恐怖,甚至不下於他,之前感知的兩百年道法以上的力量,則是從其中的一位仙人道骨的老者身上傳出來的。
這位老者,不是誅仙院掌教,也不是聖海龍王,而是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
楚有才的眉頭猛地一凝。
只是當他注意到,老者身邊,卻有一個女子被全身捆綁束縛着的場景時,楚有才的內心猛地轟鳴一下,一絲憤怒沖天而出!
那被困着的女子,赫然是上官婉如。而此刻在上官婉如的身邊,赫然有一個讓楚有才極爲熟悉的人,正是那袁尚寶!
幾乎就在楚有才認出上官婉如的時候,那袁尚寶忽然冷冷地出聲了,對那血蓮教教主徐鴻儒說:“徐鴻儒,你還不投降嗎?你們血蓮教已經完全破裂,而你也已經被我們逼迫到這個死境,你不愛惜你的性命,難道不愛惜你身邊的兩個徒弟嗎?”
他此刻的境界不過才一百二十年而已,卻底氣充足,在一百五十年境界之上的徐鴻儒面前,語氣狂妄。
徐鴻儒冷冷地說:“袁尚寶,你真是丟盡了你們李袁兩大世家的臉,居然成爲燕門的走狗!”
李袁兩大世家,雖然傳承沒有比燕門長,但也算是名望之門,天下之間,誅仙院、燕門爲首,而下有蓬萊島、李袁世家,卻不比燕門弱太多。
袁尚寶面色一沉:“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們與燕門乃是合作關係。如今天地大亂,十大凶殿都已經出世,天地神獸也都頻臨樓蘭大陸,若再單獨爲戰,遲早會被天地大變所傷,到時候樓蘭大陸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誅仙院潔身自好,但燕門卻願爲天地承擔一切使命。如今燕門便是天地大勢!而你們血蓮教向來爲禍天地,我給你們一條歸順的道路,已經很好了!”
他說到這裡,目光卻微微向旁邊那仙風道骨的老者瞥了一眼,看到老者面上無礙,這才語氣變得更加嚴厲。
徐鴻儒嘿嘿冷笑着:“我們血蓮教爲禍天地?可笑!我們血蓮教以滅殺樓蘭聖王爲己任,卻從不傷害其他人,這也算爲禍天地?自古成王敗寇,便是你的這個意思吧。但想要我們歸降,休想!”
他說話之間,錚錚鐵骨,斬釘截鐵,氣質如鴻,赫然把袁尚寶壓了下去。
“更何況!你袁尚寶性格卑劣,因爲想要拿着你的徒弟的性命,去向燕門,去向樓蘭聖王邀功,真是讓人齒冷!”徐鴻儒顯然看到了上官婉如被袁尚寶束縛的場景。
原來這些日子裡,上官婉如獨自一人,殺了當今的奸相,爲父報仇,一時名揚天下,被尊爲俠女,而樓蘭聖王大怒,在天下之間全面通緝。而袁尚寶卻將上官婉如囚禁,想要帶回樓蘭國都,這個場景,卻是此刻被徐鴻儒瞧在眼裡。
聽到這裡,楚有才這才明白一切事情。
正是湊巧,冥冥之間自有天意,袁尚寶囚禁上官婉如,又追殺二孃,剛好都被他看見,此刻,楚有才內心不由涌起了一絲殺意來,這樣的袁尚寶,自己必要殺之。
而同時他也從剛纔的話裡明白,爲什麼之前的那些血鯊瘋狂向他撲來,如此不顧性命。
原來天地大變已開始,天地神獸降臨,十大凶殿之地都出世,甚至會有無數隱藏的詛咒寶器出世,到時候將會掀起無數的腥風血雨。
天地大變,已經展開了帷幕!
不過楚有才卻面色保持着冷靜。想要殺袁尚寶極爲容易,但袁尚寶身邊的這位老道,卻讓他心下有着幾分忌憚。
以對方這般境界,難道是袁世家的神主掌教袁天罡不成?
據說袁天罡與李家李淳風都已經有八百年的壽命,修行到現在,有着這麼多的卜卦資源,只怕修爲更接近天人,只怕對方的境界,應該不像是他感知到的兩百年,甚至遠在這之上。
楚有才內心有着一絲戒備之意,但更多的是一種戰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