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這又是遇到了一羣盜墓的,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中後期,隨着改革開放,大批的洋人帶來了西方的公司和文化之外,也同樣把眼光盯在了中國的地下文物身上。那個時代,對於盜墓賊來說是一個黃金遍地的時代,新的技術,新的設備,大量不差錢揮舞着美金的洋鬼子,以及相對來說欠發達的監管措施和尚未警覺的百姓,這些條件都給盜墓者提供了充沛的富饒土壤,滋生了一批又一批不同背景和實力的盜墓賊。
這也就不難解釋,爲什麼苗老爹會來,他是羅門在東北的話事人,別人在自己的地頭上來搞事,他至少不能坐視不管。同樣,這也給了他們兩個信息:一,他們要在這裡尋找的可能是一座價值連城的古墓,否則苗老爹不會親自過問;第二,如此說來苗老爹便極有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參照這些人的實力和裝備,苗老爹恐怕佔不到什麼便宜,並且會凶多吉少。
“想殺人滅口?”胖子道:“村裡有很多人都知道我們來了這兒,要是我們走不出去,你說該有多少人會繼續進來?你幹你的事,我找我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在山頭上偷偷看着你們也不過是因爲想知道我們要找的人是不是你們手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必要騙你們,弄死我們,對你們沒有半點好處。”
“找人?”八字鬍再次笑道:“好,就算你們是要找人,我也已經很誠實的告訴過你們了,這裡沒有生面孔出現過,就此打住吧,各位就委屈幾日,等我們事情辦完了,自然就會放你們走,在此期間,各位的飲食起居就暫且跟我們在一起,記住,別逼我殺人。”
這個結果,對於他們而言,暫時是安全的,至少性命沒有後顧之憂。八字鬍總會在營地裡留下兩個人,這兩個人現在就成了看管他們的監視。這些人打結的手法非常專業,胖子嘗試過幾次想要解開都發現越動那繩子反倒是收得越緊,爲了不讓自己那雙手給廢了,他也就索性當起了俘虜好好睡上一覺先了。他相信,再狡猾的敵人也會有打馬虎眼的那一刻,等到翻身,新賬舊賬再就一起算吧。
這個轉機出現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快到超乎了胖子的意料。
大約是在天亮前的半小時,之前出去的那波人又回來了,出去的時候胖子數過他們一共是四個人,可是回來的時候卻只有兩個,並且是互相攙扶着的。那模樣就更加別提有多狼狽了,渾身髒兮兮的還有不少血跡,一到營地裡兩個人便一頭栽倒,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又被擡進了帳篷裡。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八字鬍神情有些緊張的出來了,他上下打量着睡眼朦朧的查文斌問道:“你是不是個陰陽先生?”
查文斌沒有回答,而是把臉側了過去,八字鬍有些急了,提高嗓門喝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個先生!”他的槍口頂在查文斌的下巴上一字一句的喝道:“我現在要改變主意了,如果你們沒有用,那就先下去陪葬!”
“是個先生,”查文斌如實道:“你可以開槍了。”
“好,好。”八字鬍收起槍道:“早就聽說南方有人幹這一行會帶風水先生,我問你答,你不許提問知道了嘛?敢胡說半個字,我一槍先打斷那個女人的腿。”
“問吧。”查文斌知道這個人肯定是遇到麻煩了,估計八成是跟那波人剛纔的情況有關。
“墓裡面有沒有殭屍一說?用什麼辦法可以剋制?”
查文斌點頭道:“有,如果死屍在特定的條件下不腐,接觸到活人的陽氣時就有可能屍變,剋制殭屍的辦法很多,要看具體它是什麼樣的殭屍。”
“比如從牆壁裡面鑽出來的。”八字鬍說道:“這種東西是什麼?”
“牆壁?”查文斌愣了一下道:“殭屍不應該是在棺材裡嘛?又或者是在隨葬坑裡。”
“叫你別廢話!”
“對不起,如果我沒有親眼見到我也不能確定。”
“那你跟我來看看……”說罷,查文斌就被鬆綁然後由其餘幾個人壓着走進帳篷裡。
帳篷裡的一角,剛纔走回來的那兩個人正躺在睡袋裡,渾身不停的顫抖着,臉色烏青,嘴脣發白,額頭上滿是汗珠。八字鬍推了一把查文斌道:“你過去看看,他們倆是怎麼回事。”
“我又不是醫生,”查文斌:“生病就應該送醫院。”
“不是生病,”旁邊一個人說道:“他們是被東西咬了,昏倒之前說的。”
聽完,查文斌皺着眉頭輕輕掀起那個睡袋的一角,果然在其中一個人的肩胛骨處看見了兩個小手指粗細的咬洞,外面的肉被咬得有些外翻,在他的胳膊上也發現了幾道抓痕,深得地方已經把裡面的肌肉給拉得往外翻了,傷口裡的血呈黑色,查文斌輕輕沾了一點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說道:“我的袋子給我拿來,或許他倆還有得救。”
查文斌從袋子翻出來的是一個小瓶子,他從瓶子裡面往手掌裡頭倒了不少黑乎乎的粉末狀的東西,然後忽然把這東西就往其中一個人手臂上的傷口處按下去。那個人立馬就在睡袋裡面掙扎了起來,表情十分痛苦,扭曲的身體和極度的呻吟聲讓八字鬍一下惱火了起來,拿槍頂着查文斌道:“你在做什麼?”
“你不想讓他死就最好站到一邊,”查文斌說道:“這兩個人就算不是被殭屍咬得,也是類似殭屍的東西,這是老香灰,能夠拔毒,現在條件有限,能做的只能有這麼多。”說罷他接着開始忙活,那些按下去的香灰沒一會兒就開始凝固起來,他把這些凝固的香灰重新刮下來,再次換上新的,每一次換藥都能讓那兩人覺得痛不欲生,但是幾次過後他們臉上的血色卻逐漸有了一點好轉。
大約是第七次換藥過後,查文斌再次刮下香灰湊到鼻子裡聞了聞,現在灰裡面纔開始有了一絲血腥味兒。他又從包裡翻個瓶子從裡面倒出幾粒藥道:“給他們服下,三個小時一次,我要去山上採一些草藥。”
“想跑?”
“你大可以打死我。”查文斌撥開他的槍道:“我保證他們活不到明天中午,還有你們也同樣什麼事情都別想幹,這個東西可以嚇唬我,但是嚇唬不了殭屍。”
查文斌走出那個帳篷轉身就進了林子,八字鬍被手下提醒要不要跟蹤但被制止了,他說道:“這個人不簡單,恐怕他會成爲我們計劃外的一部分。”
半個小時以後,約莫是天亮邊,查文斌就拿着一堆草藥回來了,這些不知名的植物被用石頭砸碎混合了清水塗抹在那兩個人的傷口上,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這一點,如果能過了今晚不死或許還能有救。
“你很懂,能不能跟我們一塊兒合作。”八字鬍道:“我可以給你,你們應該拿的那一份。”
“沒興趣。”查文斌道:“我說了,我只是來找人的。”
“可是外面有你的同黨,”八字鬍道:“我給你這個機會是因爲我覺得你是人才,我非常欣賞人才,剛好我折了兩個兄弟,你可以跟你的朋友一起加入,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跟我獨狼合作的。考慮考慮,哦不,其實你沒有考慮的機會,如果你們兩個不能走出來,那外面餘下的兩個也都會留下來給你陪葬。”
幾分鐘後,胖子被放了下來,綁了一夜的他覺得胳膊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甩着膀子被人押進了帳篷,查文斌正在吃着那些人爲他準備的早飯。
“現在歡迎你加入,”那個自稱毒狼的人對胖子伸出手道:“你很幸運,有一個不錯的兄弟,吃完它,然後我會帶着你們去看看另外一個世界。”
“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嘛?”胖子說道:“我總該知道我的夥伴是些什麼路子。”
“不用知道,知道的越少越好。”說完,他把胖子的沙噴子還給了他道:“這是你的。”
“能換一個嘛?mp5?”
“你不配!”
每種人的生存法則都是不一樣的,胖子有他的,查文斌也有他的,至少現在苗蘭和裘大偉都獲得了一份可以充飢的食物,至少他們或許能夠找到苗老爹的一些線索,至少他們可以暫且保住自己的性命。毒龍肯透露的消息幾乎沒有,他也不準查文斌提問,至少現在是這樣,他們被黑布蒙着眼睛然後由人前後壓着開始往山下走,一直走到一處地方又被人拴着繩子給放了下去。
“好了,”他們被解開眼套,外面是黑乎乎的一片,憑着直覺,這裡應該就是個盜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