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戩驚走的黑袍客潛入地下,辨認地脈,往鬼王山而來。
到得山腳之下,他在地下便看到七彩煙霞把整個鬼王山脈籠罩,如球合攏,僅留一道裂縫閃爍着金光。
黑袍客在地下繞行一圈,發現這七彩煙霞中既有水汽蒸騰,又有真火燎燒,若是被捲入其中,便是大羅金仙也要消去三花,溶掉金身。
他又往金光處而去,這裡的氣息倒是平和,且有人員從此進出。
黑袍客往金光方向而去,到得近前,才發現金光是一座月牙狀的拱橋發出。此橋排開七彩煙霞,一端融入鬼王山地脈,一端延伸出法陣之外。
再往前去,黑袍客便覺得金光照在身上,如同金水般沉重,似乎再往前一步,便要陷入其內,連同思維也要凝固起來。
黑袍客急速退去,那金光似有粘性,粘在黑袍客身上,甩脫不掉。
“哼!”黑袍客冷哼一聲,猛力往外掙去。
“刺啦!”一聲輕響,他終於擺脫了金光,可是身上似乎被扯掉了什麼東西。
黑袍客掃視了一下衣物,並未發現破爛,他又檢查了隨身物件,卻也沒有丟失。
“氣運!”黑袍客見多識廣,想到軒轅氏,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黃帝軒轅用來吞拿氣運的法寶——叢雲劍。
此劍不比軒轅劍犀利,也不能如人皇印般儲蓄鎮壓氣運,它卻有轉走主人的厄運,奪取敵人的吉運之能。
黑袍客盯住金光仔細打量,只見橋頭如龍,橋身生雲,並無半點劍的模樣。他惡狠狠的道:“陰險狡詐的黃帝老兒,總愛裝模作樣,好好的一把劍,偏偏煉成這般模樣!”
眼見從此處也進不得鬼王山,黑袍客又生出一計,他暗道:“如今之計,便是附在平妖會幫衆身上,藉助其氣運瞞過叢雲劍,方有可能進去。”
黑袍客在這裡等待平妖會的內門弟子,而在鬼王山呱呱洞內,蒼生正與平妖會衆人商議如何加強鬼王山的防禦。
“這鬼王山大陣的開放權力是不是要收回至幫主手中?”蒼生爲人隨和,但他總覺得心中不安,謹慎起來後,他不再顧忌他人的感受。
山神來福如僕人般站在洞口處,現在山中的大陣運行權限都在他手裡。
蒼生的話音落在他耳中,他心中一顫,卻不敢有任何表態。
叮鈴叮鐺到底心軟,她們看了長得如員外郎卻對平妖會盡責盡職的山神一眼,有些抹不開臉面,替來福辯解道:“自從山神掌控大陣以來,從未出過什麼差錯,而且,這鬼王山本就是山神的。”
蒼生藏起憐憫,眼神遠眺,道:“我平妖會初立,卻如把利劍般剛猛銳利,先是驅逐了四海龍族,又得罪了人間道門,最近又惹了崑崙,這些勢力多少都與天庭有些關係。而山神,乃是天庭登記在冊的小仙,天庭只需一筆,便可決其生死。”
蒼生的意思說的很明白,若是天庭怪罪下來,必派兵前來剿滅平妖會,那護山大陣便是平妖會唯一的依仗。而作爲主持大陣的山神,即便心不向天庭,也難免遭受天庭的威脅利誘,畢竟山神乃是陰神,若是被消去仙籍,刪去仙名,山神便會飛灰湮滅。而沒有人主持的大陣,威力將十去八九。
“小神,我願交出大陣的操控權!”山神來福也想明白了此節,他取出軒轅藺交給他的令劍,便要交給蒼生。
蒼生瞥了一眼,卻沒有去接,他道:“平妖會能主持此陣而不使人生疑的僅有三人。”
在座的都明白蒼生說的是軒轅藺,古飛和後準三人,只是此話有些戳心,似乎他們對平妖會的忠心都不再可靠。
馮大牛雖笨不傻,他氣呼呼的站起身來,怒道:“哼!俺就做過道士!你不信任俺,俺下山便是!”
綠旖忙攔住他道:“大牛哥,你且不要着急,蒼生大哥並不是懷疑誰,而是以咱們的法力來主持這護山大陣,是不可能支撐太久的。”
蒼生點了點頭,道:“山神與鬼王山本爲一體,除了幫主,他乃是操控這護山法陣的最佳人選,若是換了他人,不但要操控法寶變幻,還需以法力挪動地脈。平妖會內,也只有古飛副幫主和後準堂主可以勝任。”
衆人這才平息了怒氣,可是對於平易近人的蒼生,再也提不起好感。
山神來福捧着令劍,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聽蒼生道:“你且收好令劍,等幫主回來後交於她便是,在此期間,你便隨在我身邊吧。”
這等於變相的把山神軟禁了起來,不過山神來福卻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還一副理應如此的樣子。
衆人還未回過神來,蒼生又道:“如今在鬼王山外的內門弟子具是有要事在身,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而在山內的諸位也沒有外出的必要,所以我打算暫時關閉出入鬼王山的通道。”
“這,”在座的的衆人都覺得蒼生如此做有些過分了。
平妖會自從創立至今從未怕過誰,便是那無邊無際的妖族來襲,也不是被殺滅個乾淨了,如今還未到兵臨城下的情況,卻要夾起尾巴做人了,在座的諸位都有些憤憤不平。
“這樣做怕是不妥,”易水竹首先站了出來,他道:“出入鬼王山必要經過渡厄金橋,即使有敵來犯,只要把守好此處,便能穩守鬼王山不失。在未見敵人之時,我們便閉門不出,似乎有墜平妖會的名聲。”
管春秋也道:“若是悶頭不出,便沒有和外間交流的機會,這樣和道門的誤會,和崑崙等勢力的關係,也難以辯解明瞭。”
高志道:“對啊!本來咱們佔理,可若任由他們胡說,我們豈不變成了壞人?”
“再說,在山外的人有急事要回來怎麼辦?”
蒼生不爲所動,只是揮了揮手,道:“就如此決定了,你們都退下吧!”
“啪!”沈龍用力拍了下石桌,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石青也跟着奔了出去,還留下一句話:“哼!好大的威風!真把自己當長老了?”
石青的意思是蒼生既不是幫主也不是堂主,充其量只算是戰堂的內門弟子,而且上山的時間還不如他們早,竟然如此目中無人,當真拿着雞毛當令牌。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
說這話的是易水竹,當初他對蒼生及佩服又尊敬,因爲當時的蒼生爲他們不辭辛苦,製作各種靈藥,更隨和近人,能聽進任何建議,是集法力與智慧於一身的可靠大哥,但如今卻剛愎自用,一意孤行。
綠旖跟隨蒼生身邊最久,她知道蒼生本心必不是如此,他只會全心全意的爲大家着想,便是前來求醫的陌生人,他也會耐心的傾聽對方的訴苦,體會對方的難處,安撫對方的情緒。
所以綠旖沒有走,她剛要開口,蒼生卻道:“綠旖妹子,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幫我去安撫好大家,讓大家好生修養,務必要蓄精養銳,以待突發的情況。”
綠旖見蒼生說的凝重,她點了點頭,也出了呱呱洞。
洞內只剩下蒼生與來福兩人,蒼生這才深深的喘了口氣,坐了下來。
“老爺!請用茶!”來福感到了蒼生的壓力,卻沒開口勸說,只是爲其倒了杯茶水。
蒼生一飲而盡,來福卻問道:“你不怕我下毒嗎?”
“我是不死神桑,百毒不侵!”蒼生又嘆了口氣,道:“另外,我不是老爺,你喊我蒼生就好!”
“居安思危,原本不錯,”山神來福又倒了杯茶,道:“只是,凡事都要講究個度量。”
“剛纔是不是有人強闖鬼王山?”蒼生沒有接話,卻反問道。
山神來福一愣,他確實在剛纔感到了有人強闖鬼王山的陣禁,不過他並沒在意,只是不知蒼生如何感知到的。
“確實有個外人闖山,不過未得允許,怕是沒人能闖進來。”來福如實告知。
“若是天庭來人,你打算怎麼辦?”
“我,平妖會強佔鬼王山,還把我當做奴僕使喚,於公於私,我都應幫助天庭,奪回鬼王山,繼續做我的山神。”
“你的打算呢?”
“我向軒轅幫主發過誓,她也毫無保留的信任了我,我想對得起這份信任。”
“希望,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