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就是三月初三,怎麼沒人來?”古飛又來到了邙山查探情況,見邙山之上除了些凡人,並沒有佛道之人,不由疑惑道:“他爺爺的雞屁股,難道我們被人騙了?”
返回洛陽後,古飛和後準說了自己的懷疑,後準卻不疑有他。衆人正在佈置新買下的宅院,古飛想要幫忙,被軒轅藺嫌棄的趕了出來。
“他奶奶的雞胸脯,不幫就不幫,我還省事了呢!”古飛獨自逛着洛陽城,尋思去賭場轉一圈,又怕沒有人皇印的加持,輸光了錢財。
“對了!好久沒有回渭村了,不知道村裡什麼樣了?我,俺現在回去一定能把村裡的人驚掉下巴,就算是村長葛大爺也沒穿過絲綢呢吧!哈哈!”想到這,古飛準備多多買些禮物,租幾兩馬車,風風光光的回村一趟。
來到點心鋪,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有人爭吵。一個粗野的男子聲音喝道:“讓你交多少你就交多少,別廢話!”
另一個有些蒼老的男子聲音,哀求道:“請華爺高擡貴手!我這小店只是養家餬口,根本沒那麼多利潤,再這樣下去,家裡都揭不開鍋了。”
古飛走了進去,看到一坦胸大漢,正對着門口吃點心,也不看正在向他哀求的老人,說道:“沒利潤?沒利潤還開什麼店?不如把這店鋪讓出來,有的是人要租!”
那哀求的老人穿得是陳舊布衣,看起來老實巴交,他辯解道:“小老兒這是祖上傳下的手藝和房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生計,這店鋪既是買賣,也做住宅,若是轉讓他人,不但從此斷了糧食,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坦胸大漢冷笑道:“既然捨不得,就說明還是賺錢,趕緊繳錢,不然我就回去上告大哥!”
老人被逼得沒法,只得哭道:“小老兒真的沒錢了,要不然,要不然,您把這些糕點帶走些,抵做銀兩。”
這些糕點是老人用最後的錢財進料做的,一家人全指望着賣出去,賺些餬口的糧食。老人被大漢逼的無路可走,只得讓大漢拿去。
“啪!”大漢把糕點打落一地,嘴裡的也吐了出來,他腆着肚子罵道:“你個老賊,老子要的是銀子,要你這些死麪疙瘩幹嘛?”
古飛見不得老人落淚,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道:“要銀子?來,爺爺給你!”
大漢見古飛穿着打扮富貴,沒敢接銀子,只問道:“你是哪位?”
老人也不認得來人,呆呆的看着古飛把銀子拋給大漢,聽他說道:“拿了銀子快滾,別惹小爺生氣!”
大漢來此本來只要收取一兩銀子,沒想到竟能得十兩,他怕古飛反悔,嘿嘿笑着,跑了出去。老人忙追出去道:“只是一兩!還回其他!”
大漢一把推到老人,道:“這銀子是那位小哥讓我不惹他生氣給我的,與你無關,明日我再來時,你若還是拿不出一兩銀子,別怪我無情。”
古飛聽得怒氣攻心,跳出來扶起老人,對大漢道:“他爺爺的雞屁股,真把老子當冤大頭了?把銀子還回來!”
那大漢衝着古飛嘿嘿陰笑,道:“你給了銀子讓我滾,我滾了你竟然又想把銀子要回去,說話不算,猶如吐到地上的濃痰又舔了起來。若是你能做到,還你又何妨?”
大漢伶牙俐齒,惹來數人圍觀,不知情的人還起鬨道:“吐地上舔起來!”
古飛吃了沒有學問的虧,急的抓耳撓腮,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又不能真得吐地上舔起來,只得道:“給我滾,趕緊滾!”
大漢見奸計得逞,狠狠的瞪了老人一樣,撇嘴道:“明天見!”然後拋着銀子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古飛花了十兩銀子,竟然沒辦成一兩銀子的事,氣得直哆嗦,只是看老人可憐,他又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老人道:“他奶奶的雞胸脯,小爺有的是錢,不怕他!”
老人忙推拒道:“恩公,恩公!使不得,使不得!”
古飛攙着老人回了屋,說道:“沒事,我錢多,你拿着,給我講講那個人住哪?”
古飛講理講不過那大漢,準備暗下黑手。老人聽出來古飛的意思,忙勸道:“恩公三思啊!那人是有名的華賴子!憑着他們大哥的一些邪術,在此地作惡慣了,又是伶牙俐齒,連官府都拿他無奈。”
“邪術?”古飛正愁找不到理由教訓他們,忙道:“我可是平妖會的幫主,專門管這些用邪術禍害人間的敗類,你快給我講講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人聽到古飛能對付邪術,還不相信,直到古飛召出了淚殘刀,老人這才跪拜在地,直呼神仙。古飛又是一陣腳忙手亂的安撫老人,等他平息下來,這才關了店門,講起了自己的遭遇。
這老人姓楊名祛,祖籍便是洛陽,家中無田地,祖上數代都是以做糕點買賣爲生。楊家的店鋪雖然不大,糕點做得卻是好吃,不但能養家餬口,還能略有剩餘。即便改朝換代,也對他們一家沒有太大影響。到了楊袪這一輩,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叫楊盛,自幼傲氣,想把自家的店鋪做大,楊袪不同意,說祖上留有遺囑,不得另開分店。於是兒子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去了南方獨自創業,只餘老兩口和女兒相依爲命。
本來日子過得還不錯,楊袪也想開了,把手藝教給了女兒,並打算存幾年錢,招個上門女婿,也不求他的孩子隨楊姓,只求能善待二老就行。
哪知三年前來了個姓華的男子,到每家店鋪收取安家費,說是可保一家平安,否者就會有瘟神病鬼到家裡作亂。起始人們自然不信,把他轟了出去。沒過多久,被華姓男子上門討過安家費的人家,都有人生病,無論是醫生,還是白馬寺的和尚,都無法醫治。後來衆人請了神醫白屠,神醫到此說道:“此是法,不是病,我無能爲力!”衆人這才知道是華姓男子做了法,有人報官,有人花錢消災。官府自然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報官的人家裡的病人不但病情惡化,甚至還被華姓男子倒打了一耙,說是誣告,不但交了安家費,還賠了一筆官司費。而花錢的人,家裡的病人短短時間就痊癒如初。
好在華姓男子要的不多,大戶人家也不在乎,像楊袪這種養家餬口的小店鋪也能接受,於是規矩就這樣形成了。可是華姓男子漸漸的召集人手,組成安平幫,入幫之人需改姓華,幫着華姓男子收取安家費,乃至威脅逼迫,成了他的打手。安平幫人手多了,安家費自然跟着上漲,楊袪的店鋪就幾乎沒了盈利,沒有兩年,祖上的積蓄用光了,這纔有了今日之禍。
“他爺爺的雞屁股!竟然有這樣的壞人,比妖怪都壞!”古飛聽完後,怒道:“這人已經不是人了,而是會妖法的人,這是妖人啊!等我去砍了他!”
老人楊袪忙攔住道:“恩公!這裡可是洛陽,天子腳下,你若是傷了人,必遭官府抓捕!”
古飛撓了撓頭,道:“官府不是不管嗎?”
“官府不是不管,無憑無據,他們無從管起,可是你若傷了人,必定要捉你!”老人無奈道。
“安平幫總來收取銀錢,不給還打砸店鋪,這些不是證據嗎?”
“收取銀錢不假,但是有華姓男子在,衆人只能說是他應得的費用,不然家中的人就要得不治之病。像我這種交不出錢財的還沒有幾家,即使報了官,官府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古飛轉了轉眼珠,有了主意,道:“明日他再來時,就不給他錢,他要是打砸店鋪你就報官抓他,他要是敢使法,嘿嘿,我就能找出證據來!”
楊袪覺得這樣做可行,點頭應下。到得第二天,古飛早早的跑來店鋪,躲在內院等着大漢。
大漢言而有信,果然如約而來,到得店裡,開口要錢。楊袪不給,大漢怒而砸了店鋪。古飛暗喜,衝出內院,道:“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城之中,竟敢打砸老百姓的家當,這下你可跑不了了。”又對楊袪老人道,“你去報官,有我看着,他跑不了!”
見楊袪老人跑出門去報官,大漢也不驚慌,只抱着胳膊對楊袪冷笑:“你就不怕家裡人得病?”
“有我在,不用怕!”古飛對愣住的楊袪老人喊道,老人這才又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楊袪老人帶着兩名捕快到來。捕快問大漢道:“可是你砸的店鋪?”
大漢搖頭道:“不是!”
楊袪道:“就是他砸的店鋪!”
捕快看了眼老人,問道:“你可有證據?”
楊袪道:“我這裡櫃檯被推倒,糕點也散落一地,就是證據!”
捕快道:“這隻說明你店鋪被砸了,你怎麼證明是他砸的,而不是這位砸的?”
老人愣了神,他無法證明店鋪是大漢砸的,而不是古飛砸的。古飛轉了轉眼珠,道:“那他也證明不了不是他砸的啊!”
捕快道:“誰提出的觀點誰來舉證,若是你們證明不了是這大漢砸的店鋪,這大漢就無須證明這店鋪不是他砸的。”
捕快的話差點把古飛繞暈了,正在古飛撓頭苦思的時候,大漢嘿嘿笑道:“正巧官差來了,這老兒欠我們安平幫一兩銀子,就請官差大哥做主!”
“你可有證據?”官差問道。
“有,當然有!”大漢說着,取出了一個賬本,道:“這是近三年楊袪每月交給我們的租金,上面有他的簽字!”
捕快接過來查看,果然見楊袪每月都交給安平幫一兩銀子,唯獨上一月沒交,於是對楊袪道:“你這老兒,想要逃避租金,竟然誣陷人家砸你店鋪,快快交了銀子,不然我們抓你見官。”
那賬本楊袪是知道的,每次安平幫來收取銀子,他都會簽字畫押,免得安平幫再次收取,哪想安平幫竟用它做了證據,自己的店鋪被他砸了不說,竟然還要賠給他銀子,氣的楊袪“哎呀!”一聲,昏死過去。
古飛雖然也快氣爆了,但是當務之急是要把老人救過來,於是他又給了大漢一兩銀子,才把大漢和官差打發走。
“他爺爺的雞胸脯!”把老人救醒後,古飛氣的眼睛都紅了,大罵道:“官府肯定收了姓華的銀子,總是幫着他們說話,老爺子,你彆着急,我們平妖會就我沒出息,你等着,我去找人來,弄不死他們!他奶奶的雞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