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功夫,就見幾個道人打扮的男女也進了角門,幾人一踏入院子,就見有個老頭正蹲在花草地上擺弄着什麼。
幾人仔細打量幾眼老頭,只低聲道:“我明明看見進了這個院子的,怎麼找不到了?這老頭會不會有問題?”
其中一個道姑就走到老頭前,說道:“老丈,你看沒看見有人進來?”
老頭嚇了一跳,說道:“你們這些道士幹什麼?什麼時候進來的?除了你們又哪有別人進來。”
幾人之中又走出一人,正是南華上仙,一擺手,示意幾人圍住那老頭,冷笑道:“我看你就是大袀吧,還在這裡裝神弄鬼。”
說着,南華上仙示意身後一人,那人即可取出一面照妖鏡,就向老頭一照,喝道:“還不現身?”
這鏡子一照,老頭立時嚇了一跳,只道:“做什麼?”
見老頭卻無絲毫變化,幾人都是一愣,南華上仙就伸手一指,就見那老頭一下子昏了過去,南華上仙只尷尬道:“卻不是他,咱們快進去找,別讓他跑了。”
幾人就點點頭,徑直進了人家院子,向裡面就闖,幾人片刻間就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也沒見有人,就聚在一起商量。
這時就見門口的花草叢下漸漸從地下鑽出一個身影,那身影轉眼變作門口老頭的模樣,站起身,急急地走了出去。
南華上仙幾人正商量着,那道姑正見老頭出了門口,就笑道:“南華,你連那老頭也未定住,他這麼會兒就醒了,卻嚇跑了。”
南華上仙有些尷尬,只道:“我是怕失手害了他性命,走就走了吧。”
幾人這麼一說,那老頭已經出了門口走了十幾步,卻回頭看了幾人一眼,露出一抹嘲弄之意。那老頭快步走進人羣,不一會兒就漸漸變化了模樣,露出大袀的本來面目。
大袀就快步穿街走巷,出了嶽州府,又騰雲趕路。
從嶽州府直奔西南而行,大袀知道南華上仙在後面追趕,更不停留,又過了一個時辰,眼見前面崇山連綿,差不多就到了碧羅山。
這時卻見前面有一人急急地騰雲迎面而來,那人到了近處,攔住大袀,只低聲道:“是大袀吧,我們等你好一會兒了。”
見這青年道人一臉謹慎,大袀估計就是無天教派的人來接應自己,這是來之前雲霄和東魁道人就交待過的。大袀就道:“你是……?”
那青年人只笑道:“那就沒錯了,是雲霄兄長交待我接應道兄。”
大袀就跟着那人,兩人朝附近一座山峰飛了過去。跟着青年道人落下雲頭,就見面前就有一座孤零零的道觀,青年道人笑道:“就這裡了,咱們進去再說。”
大袀走了幾步,忽然就覺得這道觀有些怪怪的感覺,再一琢磨,就總覺得這道觀本不該建在眼前狹窄無遮攔之處。大袀想了想,無天教派如此隱秘,怎麼會在山頂建個道觀,就道:“這裡恐怕不妥吧。”
青年道人見大袀停下腳步,就回身道:“有何不妥?”
大袀只皺眉說道:“不瞞你說,這一路上我總覺得有人一直知曉我的行蹤,恐怕不久就會有人追來,這道觀又哪能藏得住人。”
青年道人壓低聲音道:“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們無天教派?進了道觀你就知道了。”
大袀聽了卻心中一驚,這無天教派四字是絕不會從這人口中說出纔對,除非他根本就不是無天教派的人。大袀就假裝信了,跟在那人又走了幾步。趁那人一不留神,大袀卻猛地躍起身形,一飛沖天踏上雲頭。
那青年人發覺不對,急急追來,只道:“道友又去哪裡?”
大袀只冷笑道:“你休騙我,你根本就不是他們的人。”
青年道人只焦急道:“道友爲何疑神疑鬼,雲霄道友可是讓我來接應你的。”
大袀心思一轉,就道:“你既說你認識雲霄,你可知雲霄道友最近出了何事?”
青年道人愣了一下,就乾笑道:“雲霄道兄一向很好,哪有什麼事?”
大袀立時臉色一冷,冷冷說道:“雲霄被人斬掉了一隻手臂,你還說很好?”
青年道人急道:“我當然知道雲霄兄長斷了一臂,可那又算得了什麼,咱們修道之人可有無數法門接上一臂。”
就見大袀已是一臉嘲弄,只緩緩說道:“其實雲霄根本就沒有斷臂。”
青年道人這時臉色一陣變化,再無言以對,兩人對視片刻,那人眼神先是慌亂,接着卻眼露兇光,手中忽然顯出一把金色長槍,直奔大袀胸口刺去。
大袀隻手一張,胸前立時顯出一片寒冰,那槍刺在寒冰上,更如刺在銅牆鐵壁上一般。青年道人見了,轉身就跑,大袀用手一指,一道金光閃過,就見那人身上激起一道血光,接着一下子直直跌落下山谷。
這時就見山峰上道觀中急急地跑出了幾人,有一人一招手更把道觀收回手中,卻是一個玲瓏寶塔。
大袀這時知道不好,轉身就朝北方飛遁,那幾人這時已都騰雲而起,急急追在後面,更有人喝道:“許天師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大袀更不遲疑,反倒全力狂奔,就見一道道雷光閃耀,人已化作一道黑影。
眼見已追不上大袀,後面幾人都又急又怒,那手持玲瓏寶塔的許天師卻道:“不妨事,咱們已派下七路人馬,已撒下天羅地網,他絕逃不掉。”
說着許遜又掐指唸了法訣,一道金光沖天而去。
大袀這時已跑出不知多遠,正騰雲疾行,忽然間天上一道光亮照下來,正照着大袀全身。大袀心中驚駭,卻如何也擺脫不了那道光亮,見前面有一大片烏雲,大袀急忙騰雲過去,一頭鑽進雲霧之中。
待大袀從烏雲中出來,果然擺脫了那道光亮,不過大袀心知天宮中必有人在窺視自己,就又急急地騰雲改向西行。
這樣眼見腳下越過一座座山巒,不知跑了多遠,忽然就見前面有一片祥雲斜下里追來,那雲上有數十天兵天將,打頭一人金盔金甲,手持青芒大劍,遠遠地就喊道:“吾乃大將龐煜,奉佑聖真君之命捉你。”
大袀心中一苦,急忙掉頭就跑,他早見過這龐煜,知他厲害,何況大袀眼下更不願與人交手。大袀這時改了方向再走,又行了一程,遠遠就見前面又有兩撥人斜下里迎頭而來,再回頭一看就見身後也有兩撥人追來。
眼見這四撥人就把自己圍住,大袀更要找個方向逃出,就聽有人遠遠喊道:“你一舉一動都在天宮掌控之中,你又跑得了嗎?”
大袀知對方所言不假,心中忽然生出一口惡氣,只道:“我有言在先,爾等莫要再追,否則別怪我痛下殺手。”
那人就道:“我乃天宮前鋒大將方角,不知拿過多少妖孽,正要會會你。”
眼見衆人已圍了過來,大袀嘿嘿一笑,忽然從雲上落了下去,直掉下羣山。
衆人紛紛追下,卻有個頭戴法冠身穿道袍的人皺眉立在雲頭,大將方角正呼喚手下追去,這時就抱拳道:“許天師,你卻爲何皺眉,難道有什麼差錯?”
許遜就道:“這一路向西追了許久,你可知下面是何處?”
方角放眼朝下一打量,就見下面崎嶇峻嶺,削壁懸崖,怪石磷磷,不知到了何處。再看忽然就覺得下面有一股妖氣直衝上來,這時許遜就道:“若是沒看錯的話,下面就是陷空山了。那個大袀相必是故意引我們到此,真是好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