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收起了東西,就費盡心思回想自己曾聽過的人界中各種各樣嬉戲法子,把自己認爲可以打發時光的遊戲一一說了,可那些妖精卻都一直搖頭道:“你說的這些自然我們都是玩過的。”
最後大袀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新奇的遊戲,那鼠妖就道:“你再好好想想,若是想出一樣能讓我們打發十年時光的法子,我們就告訴你到上層的門戶在哪。”
大袀想了想,自己若是去找通往上層的門戶,說不定也能找到,不過這些妖精實在可憐,自己最好還是替他們想出一樣法子的好。
大袀就離了幾個妖精,在附近破爛的房屋間轉悠了兩圈,就站在遠處陷入了沉思。
不知多了多久,大袀正費盡心機尋思,忽然就聽有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大袀急忙向聲音來處一看,就見有什麼東西在地面下爬行,眼看地面拱了起來,直奔向自己腳下。
那東西從地下直爬到大袀腳下,就不動了,大袀凝聚心神全身戒備,卻見泥土鬆動,有個人從泥土中探出腦袋來,那人一臉神秘,朝大袀低聲悄語道:“你見過蚯蚓嗎?”
大袀愣了一下,不知他什麼意思,就搖搖頭,那人神秘兮兮地道:“噓!別告訴別人,我就是。”
大袀心中嘆口氣,只道:“好,我知道了,不過你又在做什麼?”
“我自然是在鬆土,你沒見嗎?”那人說着,真的如蚯蚓般鑽進地下,卻又探出頭對大袀叮囑道:“你千萬別去理會房子那邊那羣人。”
大袀就道:“爲什麼?”
蚯蚓眼睛一瞪,鄭重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們都是瘋子,他們早就瘋了。”
眼見蚯蚓爬行而去,大袀不由得哭笑不得,不過卻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只自語道:“不知道這個行不行?”
大袀就走回去,找到了鼠妖等十幾個妖精,大袀就道:“我想到了一個好玩的遊戲。”
妖精們都側耳傾聽,大袀就道:“我把這個遊戲叫做扮演遊戲,比如說,你們有人扮演蟲子,有人扮演飛鳥,有人扮演毒蛇,有人扮演木棒,有人扮演猛獸,有人扮演石頭,看誰演的像,還可以互相剋制,比如說飛鳥吃蟲子,蟲子吃木棒,木棒打老虎,看誰活到最後。”
眼見妖精們已經眼中發光,大袀又道:“除了扮演這些,還可以扮演別的,比如小偷,捕快,縣令,刺客,強盜,反民……總之還可以有許許多多扮演的玩法,你們要演得像,就得下功夫,足夠你們玩幾十年。”
妖精們這時都雀躍起來,都道:“這個果真好玩,我們還沒玩過。”
眼見這些人開始商量起具體的玩法來,大袀就道:“我已幫了你們,言而有信,你們也告訴我到冰牢上層的入口在哪吧。”
鼠妖點點頭,就笑道:“你真有點頭腦,想出個好玩的遊戲,我就告訴你吧,你現在倒退五步。”
大袀就倒退了五步,鼠妖就一指大袀腳下,說道:“就在你腳下,你扒開土就看見了。”
大袀低頭一看,腳下卻無任何明顯的標誌,不由得有些疑惑。大袀再四下一看,立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多個泥坯的房屋間自然形成幾條小路,這幾條小路正交匯在自己腳下,這些土坯房屋就是標誌。
見那些妖精都開始興高采烈地開始議論遊戲細節起來,大袀就苦笑搖搖頭,接着運了法力在腳下,用力一跺腳。大袀本以爲自己這一下,就可把腳下跺出一個深坑,不料腳下卻只微微地凹陷了一些。大袀急忙蹲下去察看,更用左手用力往土中一插,這時才知這鎮妖塔中的底層泥土竟極爲堅硬。
大袀用手拈了拈腳下的泥土,忽然想起那蚯蚓來,立時心中一驚,那蚯蚓雖然是個瘋子,可他能輕鬆鑽進如此堅硬的泥土中,絕對不簡單。
想到這兒,大袀就急忙離了這裡,到這底層外圍去找那蚯蚓。這冰牢底層極爲漆黑,好在地方並不很大,大袀沿着外圍找了一會兒,就找了個遍,卻沒見那蚯蚓,大袀不由得有些奇怪,那蚯蚓在地下鑽行,地面都有起伏,應該好找的很。
大袀正心中疑惑,忽然就見不遠處有個鼓鼓囊囊的東西,大袀仔細一瞧,正是那蚯蚓,正跪在地上,把頭埋在土裡一動不動。大袀心中好笑,走過去說道:“蚯蚓,你在做什麼?”
蚯蚓把頭從土裡拔了出來,有些不耐煩地道:“你沒看見嗎?我正在品嚐這裡泥土的滋味。”
大袀就追問道:“什麼滋味?”
蚯蚓只道:“是幹饅頭的滋味。”
大袀笑了笑,又問道:“你是怎麼鑽進土裡的,能不能教教我?”
蚯蚓說道:“你也想當個蚯蚓嗎?”
大袀只順着蚯蚓說:“好啊,你教我。”
蚯蚓把身子從土裡拔了出來,用手一指地下留下的那個洞,說道:“把你的腦袋伸進去。”
大袀:“然後呢?”
蚯蚓正經八本地說道:“要當一個蚯蚓,就得先感受泥土的味道。”
大袀不由得皺眉,只想怎麼才能和這瘋子說明白,這時就見蚯蚓臉上露出一抹嘲笑,低聲道:“你不懂?土的味道和火的味道一樣嗎?”
大袀立時有些懂了,這人是讓自己先感受下這裡土的五行屬性的不同之處,就如同火一樣,天火和道士自身的心火和人界的火都大爲不同。大袀曾吃掉磐石山鬼王元神,也知曉了鬼王的法術,其中就有五行土屬的化氣聚石之術。
眼見蚯蚓爬走了,大袀一聲不吭地把手伸進了土洞中,仔細體味着這裡泥土的不同之處,伸進頭纔是傻子。
這樣過了好久,大袀就又找到了蚯蚓,問道:“確實如你所說,味道不一樣,然後呢?”
蚯蚓只道:“你幫我找到一個人我就告訴你。”
大袀就問:“什麼人?”
蚯蚓就不耐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就是那個人,你找就是了。”
眼看蚯蚓極爲不耐,大袀只得搖搖頭,若是和他較真,自己才真是瘋了。
大袀又走回底層正中,就見一個妖精正假裝自己是一條老虎,正蹲坐着咆哮,大袀不由得好笑,忽然就想到,蚯蚓說的沒錯,這些人果然是瘋了,蚯蚓卻沒瘋。
回到鼠妖指點的位置,大袀就運了法力在手上,用力挖掘,挖了好一陣,直挖下了三尺多深,似乎挖到一大塊冰冷的巨石。大袀拂開石上泥土,才見石頭極爲冰冷雪白,他正遲疑間,就見一道白光從石頭上射出,直射在頭頂的塔頂。
這時,就見頭頂黑壓壓的塔頂漸漸顯出了一道雪白的門戶,大袀心中驚詫,急忙飛起來察看。這門戶就如一塊透明的水幕,隱隱還能見到裡面的景物,似乎正是上一層的景象映了過來。
大袀再伸手一摸,就覺得一股大力把自己推開來,絲毫靠近不得。大袀略一思索,就落回到地面,然後忽然一跺腳,運起風雷步,腳下雷光一閃,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向那水幕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