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大袀只對幾個諦盟的守衛點點頭,有一人更對大袀道:“陌異巡查,你也來了。”
大袀含笑嗯了一聲,心想原來這人叫陌異,還是個巡查。進了入口,就見裡面已經挖掘出寬敞的通道。往左面是天道會的人,右面則是諦盟的人。大袀走進右面的通道,就見再裡面是幾個大房間,之後是大廣場,彙集了幾條通道,通向礦脈深處。
剛在裡面走了幾步,有個中年人對大袀呵斥道:“閒逛什麼?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袀看對方服飾似乎比自己等級高,連忙應了一聲。一轉眼看見有人在把一箱一箱的東西搬進一個房間,急忙也搬了一箱。搬了幾箱東西,見那中年人已進了礦洞,大袀就停了手,偷偷打量着其餘幾個房間。
只有一個房間比較小,也沒有人進出,大袀就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進到裡面就見有三個與大袀等級差不多的人,其中一人笑道:“陌異,怎麼跑這裡偷懶來了?”
大袀不敢多說,只故意嘟囔道:“你們不也是。”
那人笑了,說道:“我們可是在值守這個傳訊法陣,一步也走不開,悶也悶死了。”
大袀早看見房間裡面有個平臺,平臺上鑲嵌着複雜的紋路,紋路上有光亮轉動。大袀就走過去,要仔細打量一番,其中一人立刻伸手阻攔,皺眉道:“陌異,難道你不懂得規矩,這個傳訊法陣是上面與長安總部聯絡用的,閒雜人等不能隨意接近。”
大袀聽了心中一動,只笑道:“我有事與總部那邊聯繫,總可以吧。”
那人冷笑道:“可以,不過得有遠辰護法的命令,要不你讓遠辰護法親自和我們說。”
這時先頭那人趕緊解圍道:“陌異兄只是開開玩笑,大家別爲了這點小事爭執,一會兒讓三堂主看見了也不好。”
大袀打了個哈哈就走了出去,只聽身後那人道:“這個陌異怎麼如此不曉事。”
另一人道:“那個陌異一向知分寸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而且我總得他今天有點怪怪的。”
大袀在外面聽了,急忙走遠幾步,他想若是盜用諦盟的傳訊陣通知三枝也快了許多,只是那三人守在那裡,想靠近也難。
這時大袀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那東西動了動,接着竟慢慢地收縮起來。大袀急忙捂着臉往外走,這時他纔想起瓏囡說讓自己快去快回,原來這面具只能保持一段時間。
有人見大袀臉上抽搐,都有些奇怪。大袀急衝衝跑出礦洞,出了洞口就急走,守在洞口的諦盟幾人見大袀急慌慌地跑出來都有些詫異,卻無人阻攔。大袀走了幾十步,卻覺得面具就要掉下去,急忙又用手捂住。又過片刻,那東西終於脫落下來,收縮成了一團。好在這時離洞口已經遠了些,那幾人似乎也未注意大袀腦後細微的變化。
回到山腳,大袀才鬆了口氣。又回到了瓏囡藏身處,可那裡瓏囡卻沒在,大袀不由得又急着四處尋找。總算在不遠處找見了瓏囡,這姑娘打磨了幾塊玉石,正專心地用法術在上面打眼兒,也不理人。
大袀仔細一看,就見瓏囡聚集了法力,幾個手指一捻,發出一道細小的旋轉冰柱,一下子就在玉石上鑽了個平滑的圓孔。大袀暗想這女子道行雖不高,卻會不少奇妙的法術,也不知從哪學的或是自己琢磨的。
大袀把那團東西還給了瓏囡,就在不遠處坐下,遠遠地打量着山上的礦脈入口,思索着如何再混進去盜用那個傳訊陣。
這樣過了三四個時辰,忽然就見一行人從礦洞中出了來,等這些人走近些,就見領頭一人就是諦盟的遠辰。大袀略一思索,眼睛一亮,心想自己化妝成遠辰的樣子進去,說不準就能盜用他們的傳訊陣。
大袀趕緊招呼了瓏囡,瓏囡極不情願地放下手中事物,跟大袀走了幾十步,躲在幾株樹後仔細地打量着遠辰等人。眼見遠辰等人已經走得近了,大袀對瓏囡說道:“看仔細最前面那個男的,記住他的容貌,捏出那人的面具。”
瓏囡瞪大了眼睛,皺着眉道:“我看不清他的臉。”
大袀這纔想起瓏囡可比自己道行低得多,可要是再往前走就會被這人發覺了,眼看着遠辰等人就要從前面走過去,大袀略一思索,就脫了諦盟的服飾,快步從樹後走了出去,遠遠地向遠辰喊道:“前面可是遠辰道友?”
遠辰等人立時站住了,戒備地看着大袀,大袀只笑道:“我有個朋友叫陌異,一直邀我入你們諦盟,他向我提起過你,說會向道友推薦我,不知陌異可和你說了這事。”
大袀說着打量着衆人,這時就見諦盟幾人中有個人竟是老相識冰渣,心中立時一跳。冰渣有些懷疑地打量了大袀幾眼,終究並未認出來。這時遠辰哦了一聲,只道:“我諦盟各個堂口都可入會,你讓陌異引薦你去一個堂口就行,我還有要事就不失陪了。”
大袀連忙道:“且慢,在下可不是想當個普通的幫衆,我想我起碼得當個堂主。”
那幾人聽了都呵呵地笑了,遠辰更道:“看來道友對自己的道術極爲自信呢。那我們就來過過招。”
遠辰這麼說着向大袀走了過來,大袀也慢慢迎過去。一個諦盟的幫衆只道:“我來吧。”
那幫衆向大袀亮出兵器,卻見大袀忽然一張嘴,就噴出一大團火焰,火焰翻滾着轉眼就要把那人圍住,那人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遠辰這時也噴出一團水霧,擋住了火焰。
大袀收了火,只笑了笑,遠辰就道:“沒想到道友道行可不低,這樣吧,你去長安總堂找我們諦盟四大長老,就說是我讓你去的,或許他們能安排道友當個堂主。”
大袀連忙道謝,又囉囉嗦嗦地說了幾句,他只想讓後面的瓏囡看清楚些。這時卻見遠辰看向大袀身後,問道:“那是什麼人?”
大袀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瓏囡走了過來,正在不遠處仔細地打量着遠辰。大袀嚇了一跳,連忙道:“那是在下的一個晚輩,不知禮數,道友莫怪。”
遠辰也未起疑,又問了大袀道號,大袀只隨口編了個,遠辰點點頭,就帶諦盟衆人走了。大袀只想,自己這招也只能用這一次了,這遠辰這回必是記住自己了。
見遠辰漸漸走遠,大袀連忙帶瓏囡回到樹後,又對瓏囡道:“你怎麼出了來?”
瓏囡眉毛一挑,嗔道:“不出來我如何看的仔細?”
再看瓏囡手裡已經多出了一張面具,果然就是遠辰的樣子。大袀讓瓏囡給自己戴在頭上,又穿上諦盟的服飾,想了想大袀又把衣服前胸繡着等級的地方弄得破碎,才從樹後走出來,繞了一圈,沿着遠辰的原路,向山上快步走去。
走到入口,幾個守衛見遠辰這麼快就返回,都有些驚訝,卻無人敢詢問。大袀快步走了進去,直接到了那間傳訊陣所在的房間。
大袀沉着臉走了進去,裡面三人本來都在說笑,見大袀進來立刻站起身,一人急忙道:“遠辰護法,您需要傳訊?”
大袀怕自己多說露出破綻,只點了點頭。三人見大袀如此嚴肅都不敢怠慢,有人取來一張符紙和一隻畫符用的五sè毫毛筆,遞給大袀。大袀接過筆紙,愣了一下,只怕自己做錯了事,露了馬腳。這時,其中一人以爲大袀在思考如何措辭,就殷勤地道:“護法,您說我寫吧。”
大袀就點點頭,那人就取過筆紙坐了,大袀想了想,低沉着聲音道:“找到一個三枝的人,請他趕緊來蒼涼山幫忙對付一個瞎子。”
那人愣了一下,見大袀皺眉看向他,才急忙運筆寫了,大袀仔細一看果然寫這個傳訊符籙是有特定的手法。每隔一兩個字就夾帶着一個符文,所有符文連接起來,又構成一道符語。大袀便想真是好險。
那人寫完傳訊符又請示是否立即發送,大袀點點頭,就見三人紛紛坐在法陣上,三人分別在法陣上注入法力,好一會兒之後法陣才運轉起來,那人又把傳訊符激活,就見傳訊符化作一道光亮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大袀立刻轉身出了房間,快步走出礦洞。
剛剛走出礦洞沒幾步,就見迎面有三人快步走了過來。大袀一看,立時呆了,這三人分明是剛剛和遠辰一起的那幾人中的三個,怎麼卻都回來了。
三人也一眼看見了大袀,也全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