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隨風又意味深長地盯着身前的那石壁看了兩眼,眼中一片光芒閃爍。“難道這上面的劍訣真的是在王昌明將其拓下之後才被人給毀掉的?在這中間短短的十餘年間,還有其他人來過這裡?”
再向前走,三人心頭都或多或少帶上了幾分別樣之感。饒是松風都隱隱察覺他們雖然出了之前的石道,卻仍舊並未安定下來。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將會發生一般。
“公子當真料事如神,這洞窟之中的各條分叉果然殊途同歸。”松風的話聲徐徐傳來。在衆人身前又是一道岔路口,只是和之前都不相同的是,這條路口卻並非是分出岔道來,而是之前所見的條條岔路在此相匯。
“這石窟之中的地勢竟是一個環形……”隨風低聲念道了一聲,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裡當真是天然生成麼?我總覺得這裡的地勢有些詭異。”一旁的風無一雙眼灼灼地盯着眼前的路口,一臉的懷疑之色。
“剛剛那麼多路口,我們不過隨意地選擇了其中一條,竟然就真遇到了昌明叔口中所說的那具道家仙人的屍骨。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麼?”聽了風無一這麼一番話語,隨風心頭也不禁起了一陣疑惑。
想了想,深吸了口氣,是自己平靜了下來,這才道:“不必想那麼許多,我們先出了這裡纔是緊要。先前的岔道在此處相遇也好,我們卻也不必擔心走錯了方向了。想必。這洞口也快要到了盡頭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之中都多了幾分謹慎,邁步向前之時也小心了許多。
三人手中火折上一點微弱的火光,如同黑夜之中炫舞的精靈,成了他們最後的光明。只是這光明不過僅僅能夠照亮他們四周這一小片的區域,前方依舊是整片的黑暗,似乎若有如無之間還散發着陣陣寒氣,就像是其中藏着能夠吞沒掉世間一切的巨獸一般。
三人都沒有說話,可是卻也都能察覺到,這四周的氣氛陡然之間一下就凝滯了下來。連空氣之中都帶上了幾分寒意。
“這裡怎麼有些陰寒……”松風呵了口氣。縮了縮脖子低聲說道。
“噓……”隨風眉頭緊皺而起。心中也起了一陣不安之感。立時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若是前方的黑暗之中當真藏着什麼擇人而食的妖獸,現在說話豈不是平白暴露了自己?
“不對,這裡並沒有生氣。怎麼反而有一股腥臭味?”隨風心中想着。卻發現身旁的風無一和松風早已捏起了鼻子。一臉噁心的模樣。
之前無論是那玄蛇還是剛剛的那殭屍,都是世間少有的陰邪之物。既是陰邪之物,自然難免伴生着些陰穢之氣。只是無論是那玄蛇還是剛剛的殭屍。那身上的腥臭之氣來比起眼前,卻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啪嗒”突然一道一聲從松風腳下傳了出來,此時此刻卻是他走在最前的位置。這一聲聽起來便像是踩到了什麼泥爛之物一般,松風藉着手中火折的微弱光芒向着自己腳下看了過去。只見此刻他腳下的鞋子、褲管上,盡數沾染上了飛濺而起的點點深黃色的斑點。隱隱地還散着一股惡臭之氣。
隨風看到這裡,愣了愣舉起了手中的火折向着上方看了一眼。頭頂上方一片漆黑的空曠山洞被他手中的火折的照耀之下也稍稍清楚了幾分。他剛剛擡起頭來,還未看個清楚,便被眼前頭頂上方所見嚇了一跳。
只見在他頭頂上方的山石的陰影之中到底聚集着什麼,只是卻生着閃着血紅色光芒的雙目。而且數量也是不少,大片大片地聚集,如同天上棋佈的星辰一般。若有若無之間還能聽到幾聲“吱吱”的怪叫之聲,聽起來卻是有些像是老鼠的怪叫聲。
突然,伴着一陣輕盈的扇動翅膀的“撲棱棱”的聲響,幾道眼中閃着紅光的陰影從三人頭頂飛了過去。雖然離他們還有段距離,可是大抵的輪廓卻還是看了個清楚。
“是蝙蝠!”也不知是他們三人中的誰驚呼了一聲,三人連帶着那呼喊之人齊齊吃了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啊,這……”松風看了看自己滿是腥臭的腳底,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一臉的惡寒嫌棄的表情。他腳下踩到的這些,很明顯是那洞窟上方蝙蝠的糞便了,單單是想一想便不禁覺得有幾分噁心。
“這石窟久居底下,長年累月都不會有人煙來此。便是別的牲畜也應該不會多才是,這些蝙蝠究竟是怎麼存活下來的,還有了如此數量?”隨風心頭一陣疑惑,緊盯着上方洞窟的眼眸之中突然閃過了一道淡淡的七彩虹光,眼眸之中也隨之變得晶瑩剔透了起來。
只是此刻松風他們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這蝙蝠身上,卻是沒有注意到隨風眼中的異常。隨風悄無聲息之間將剛剛所學的萬化玄瞳開啓了下來,恍惚之間彷彿自己所置身的空間都是一陣變化。
隨風雖然許久之前便聽說過這大千世界所處空間的神奇,可是此前卻也從未有過切身的體會。這一次,伴着他玄瞳的開啓,這四周的空間雖然還是漆黑黯淡,可是在他這雙眸子之中。四周的一切的速度卻是都緩慢了下來,甚至連之前許多昏暗漆黑之處也比從前明亮了許多。
藉着這萬化玄瞳之力,隨風終於是將頭頂上的石窟看了清楚。除了他們看到的蝙蝠眼中的紅光之外,在石窟的角落之中卻也躲藏着不少。粗略算一算卻是有着數千之多,饒是心志堅定如隨風,心頭也不禁顫了一顫。
“啊!公子,它們衝着我們過來了!”松風一聲驚呼,打斷了隨風思緒。
隨風定睛一看,似乎是他們發出的動靜驚動了上方的蝙蝠,果然就有着數十道眼中閃着紅光的蝙蝠黑影朝着自己這裡直直飛了過來!
“公子,快閃開!”松風見隨風依舊愣在原地,竟然沒有絲毫想要躲閃的跡象,伴着一聲大喝,伸手就向隨風推了過來。
“不慌。”隨風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拉住了推向自己的松風,雙目怔怔地盯着朝着自己飛來的蝙蝠。鼻頭輕輕聳起,哼了一聲。
伴着他這麼一聲輕哼,松風離得最近,感覺也更是明顯。隨風周身外原本平靜如水的氣勢,陡然之間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外界的刺激,像是沸騰起來了一樣,猛地爆散開來。一道淡青色的光暈沖天而起。剎那之間便照亮了隨風周身外一片虛空。
最爲神奇詭異的是,他原本平常的眼眸之中陡然間竟然詭異地旋轉了起來。深褐色的瞳仁也又渾圓的一塊瞬時之間分出了一道道切面來,一席七彩的光暈從其中亮起,透射了出來!
“來吧!”隨風輕輕喝了一聲,話聲之中還帶上了幾分不屑之色。
松風在旁看得分明,那最前方的蝙蝠離着隨風和自己依然不足數尺之遙了。若是再不採取措施,再過瞬息的功夫就要將自己兩人包圍了!
可是看隨風的樣子,除了那麼一聲爆喝之外,卻沒了其他動作。
看着隨風一臉平靜,分明已然是成竹在胸了一般。松風雖然心頭極是緊張,卻還是可剋制住了自己想要出手迎擊的想法。
“嗡——”突然一道極是詭異的聲音從兩人身前響起,松風稍稍一陣晃神,接下來的一幕,卻是震驚得他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