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閉上了雙目,調動起了全身的靈識,感知了一番。果然自己周身邊緣的天地靈氣比之之前在那蓮花臺前的還要濃郁上許多,簡直稠密得都能夠化爲液態了一般。每一次吞吐氣息,對於整個身心都是一陣洗禮。
“看來那九品青蓮臺果然是通往這裡的關鍵所在,這裡靈氣如此濃郁,怕是凡人在此,絲毫不懂修煉之人,也能輕易擁有百年以上的壽元。”隨風心中暗自體會了一番,卻是忍不住連連稱奇。
“不過這裡又是道境的什麼地方呢?”隨風收斂了心頭雜亂的心思和新奇之感,反而是好奇起了眼前的處境來。
隨風在這平臺之上走了幾步,這其中的雲氣也因此而捲動了起來。除了這四周的靈氣要比人世間濃郁數十倍之外,這裡還給他一種特殊的明朗之感。若說最終修煉的結果是追尋那虛無縹緲的天道的話,那進了這道境之中,冥冥中與那天道的距離似是近了一些。可是具體又是哪裡近了,卻又說不出個詳細來。
“咦,那邊似乎有一條通道。”隨風這麼幾步一走,便也大概摸清楚了這其中的結構。這圓形的平臺並不是封死的,在一個特定之處卻是有着一道缺口相連。還是隨風開啓了萬化玄瞳才發現了這其中的玄奧。
認準了方向,隨風便直接一步縮地成寸邁了出來。只是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一步踏出的距離比之從前卻是短了近三分之一。他又試了幾次。都是如此。這麼幾步一邁,便也到了圓臺邊緣。
“爲什麼這縮地成寸之術會縮短了這麼多呢?難道是因爲這道境之中的空間比人世間要更爲穩定的緣故?”隨風眉頭微微一皺,臉上也掛上了幾分好奇之色。
這縮地成寸便是以真氣波動影響所在的整片空間,從而以此起到一個模擬虛空穿梭的效果。不過卻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空間穿梭,以隨風如今的實力,還沒有達到破開空間的地步,雖然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很是輕易地震盪空間,可是要說真正將其破開,卻還是有着極大的差距。
隨風邊想着,邊向前緩步邁進。這圓臺的邊緣。有着一道連廊相連。他粗略看了一眼,這連廊上雕花紋案,每一處都極是精緻細膩。竟然全是以上好的紅木所制,他還專門看過。這紅木質地之堅硬卻是前所未有。想來應該不是人間的木材。而是這靈界所獨有。
隱隱地還能聞到這紅木上所傳來的一道清香。雖然不像那九品蓮臺前的清香一般沁人心脾,卻也是人間罕見。
隨風不禁心頭一陣感慨:這道境之地果然大不一樣,單單是這築造此處木材在人世間便是千金難尋。而這連廊一眼看去還有些隱隱約約。看不到盡頭,也不知到底又有多長。這還只是冰山一角,在道境之中怕也算不上珍貴。
隨風吸了口氣,心中想着:“這並不值得什麼大驚小怪,這道境之中靈氣充沛,自然有些神異之物也再自然不過了。也不知面前的這道連廊究竟又有多長,到底又該如何才能出去。既然這道境乃是一方中千世界,想來許多地方也應該和大千世界相差不大才是。”
這般想着,心頭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向前邁進的步子,不知不覺間也變大了些。
“咦,前方是……”隨風腳下的步子,突然一停。怔怔地向着前方看了過去,只見在他的身前卻豎着一道高聳的牌坊。中間隔得有些遙遠,也看不清那牌坊的匾額上到底寫的又是什麼。讓他吃驚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在這牌坊的下方,放着一張古舊的木桌,在那木桌之後卻是端坐着兩人。
隨風揉了揉眼睛,才最終確定,並非是自己眼花,而是那裡確確實實地端坐着兩個活生生的人!
“看樣子那兩人應該是在此專門等候從下方通過路引升入道境之中的來人的,卻也不知他們若是看到我,又會問我什麼。該說,我之前卻是忘記詢問一番亦風前輩了。如此我只能糊弄着回答了,不過想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纔是,若是問起我是何門何派,我便說我是降妖門的弟子便是了。”隨風生怕遠方的那兩人看到自己,立時停住了腳步,還向後退了兩步。
仔仔細細將可能會遇到的問題,都在心頭模擬了一遍,大概都想了一個說辭之後。這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向前一點一點走了過去。
向前靠得近了,隨風這纔看出了那匾額之上,卻是兩個古篆的“蜀山”二字。
他向前這麼一走,那兩個端坐在木桌背後的兩道人影也一下看到了他。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兩人看起來很是激動一般,直接就從木桌之後躍了起來。直直站立,靜靜等着隨風過去。
隨風看着他們的架勢,心頭也有些緊張。不過卻不敢露出緊張之色,生怕被他們看出破綻來。
看着那兩人一點一點地靠近,隨風的心也跳得愈發地迅速。靠的近了,隨風這纔看了清楚,那兩人竟然都是一頭烏黑飄逸的長髮,臉上剛毅如同刀劈斧削一般。就像是經歷過了許多滄桑,這明明有些矛盾的兩者,卻在他們的臉上融合得極好。
功力稍有小成之後,除非是不拘小節之人,刻意不去理會,否則都或多或少有着駐顏之效。不說他們,便是天山的幾位長老都有了一百五十年以上的壽元,可是看起來仍然像是一箇中年人一般。
隨風早已見怪不怪,很是平靜地走到了那兩人面前。
“這位道友,你是剛從下界上來麼?”木桌左邊那人一臉笑意地看着隨風,首先開了口。
隨風看了他一眼,便覺得一陣親和之感撲面而來。心頭陡然間就生出了一道友好之意來,也笑了笑道:“正是。”
而在他身旁站着的另一人,個子要稍稍矮上一些,看起來卻顯得有些不如發話之人成熟。也是滿臉堆笑,道:“道友是第一次來此麼?怎麼都不用挪移符咒?”
“挪移符咒?”隨風心頭一顫,卻是第一次聽說此物。點了點頭道:“確實是第一次來此。”
“知師兄,竟然真是從下界新上來的!”那人驚了驚,又笑着道:“同一論道臨近,這道境已然開啓足足一年之久了,聽說都不曾有人從下界持路引而來。卻沒想到你我師兄二人竟然運氣這麼好,就遇上了一個。看來玉長老那裡的賞賜是少不了了。”
被稱爲知師兄的人卻是緩緩收起了笑意,瞥了身旁的師弟一眼,語氣中也添了幾分責問,“秋閒師弟,說話怎可以如此莽撞?若是叫玉長老聽見,怕是又少不了一番責罰。”
秋閒悻悻地點頭稱是,卻不再多言了。
那知師兄這才上下端詳了隨風一番,和聲問道:“不知道友卻是何門何派?”
“在下乃是降妖門隨風。”隨風施了個道禮,淡淡地說道。
“降妖門?!”師兄弟兩人同時重複了一聲,言語之中也帶上了幾分吃驚。
“怎麼了,有何不對麼?”看着他們的反應,隨風的心頭卻是微微一顫,起了一分不祥的預感。
“不,沒什麼,只是聽說降妖門已經斷絕了與人世間的聯繫了,卻不想竟還能碰上一個從下界而來的弟子。”秋閒笑着解釋道,隨風也笑着應和了兩聲,心頭卻是暗暗鬆了口氣。
“不知下界卻是什麼年代了?”突然,那個知師兄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