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馬尾巴,黎筱雨穿着昨天從周迦寧那順的巴寶莉大衣,一雙DG的長靴子踩的嬌俏。一打扮也是能拉去靠臉賺錢的人,大學的時候也老給胖子做模特呢,當時表演系高矮胖瘦,柏芝曼玉美女滿地,胖子作爲攝影高材生,誰都不要還就把她這導演系一枝花拍的天花亂墜,老拉她去給雜誌拍內頁。
兩人合着就這麼把清貧的日子給過下去了。可畢業了反倒沒時間打扮了,主要都是那個造孽的抗戰戲給拍的。你說拍個湖南衛視自制偶像劇,好歹還能順幾身美特斯邦威贊助的戲服,喝幾口香飄飄奶茶,穿點阿迪王也時尚時尚最時尚,還不要錢。可你鑽荒山野嶺拍抗戰戲,你能順八路那穿了起碼幾十號人的沒洗衣服嗎?
活活把一大美女都糟蹋了。弄得衛萊回來,都沒好好正眼瞧她幾眼。黎筱雨覺得,好容易見情敵,雖然是有求於人,但好歹老孃不能一身筒子樓氣質吧。輸人不能輸陣,她都表示被周迦寧包養了,就算什麼也不爲,也要爲她親愛的周迦寧長臉吧。
堂堂長達影業的老總閨女,包養人就讓人穿件淘寶400塊羽絨服算事嗎?我擦,她寧願倒找周迦寧400,把她包養了,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
出租車上,黎筱雨把周建寧給的普拉達打開,我靠,太他媽的貼心了。
LV的化妝包還跟周迦寧一個款,打開後全是沒開封的小盒化妝品,粉刷都是阿瑪尼的。
哎,你說周迦寧這個人,要是不三天兩頭睡個人,其實還挺好的啊。哪兒找這種婦女之友,女明星之寶?比BOB還貼心。
打開紀梵希的化妝鏡,黎筱雨感覺在檢查檢查,有啥要補妝的。
好歹讓孫靜彤也自卑一回。
本着要給自己長臉的信念,黎筱雨揹着一普拉達的資料,滾去孫靜彤的慈善機構見人了。
下了車,擡頭一看。孫氏集團總部大樓。
仰着脖子看半天,勁椎疼。
光門口大理石獅子二米5高,樓起碼30層有了吧。
……
頓時狸子尾巴夾自己屁股後面,屁都不敢放了。
爲自己的物質和年少輕狂臉紅。她就是周迦寧一稀裡糊塗的玩具,還不是啥正式女友。再說周迦寧的財產就算是孫家的幾倍,但孫家不窮啊。
一個普拉達在人眼裡也不算啥。
窮的是她已經貧乏的心了。作爲一個文藝小清新,視金錢如糞土,跟周迦寧混的也是俗逼了。草。
羞愧的低着頭,還是混進人家的總部。在第19層,摸到了孫靜彤的門。
孫靜彤在一個角角里,開了一個孫氏關愛婦女兒童基金會。她平時組織基金會進行活動,提高集團的社會聲譽。
辦公室裡,孫靜彤身材嬌小,笑容清新,房間裡到處都是提供給兒童的一些東西。地上堆着很多兒童圖書。孫靜彤笑着把她拉進來,解釋:“筱雨姐,你過來了,抱歉啊,我沒去接你。我剛跟雅安那邊有個合作,給災後兒童捐圖書。那邊學校需要呢。我正在選書商送來的樣書。”
這個天使光環閃耀的。黎筱雨眯着眼睛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閃瞎了。作爲一個聰明,有學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文藝逼,她突然覺得自己逼格還不夠高。只是文藝逼裡的上島咖啡……土鱉罷了。
孫靜彤自己把圖書搬到一邊,騰出沙發來,招呼她:“筱雨姐,你來坐啊。”
“你叫我筱雨就行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黎筱雨感覺自己被叫老了十歲不止。
對方倒茶,親親熱熱的坐在她旁邊,一笑眼神明亮純潔無害道:“我在劇組的時候叫習慣了,一時改不了口。”
“那你就叫吧。”黎筱雨尷尬的呵呵。
孫靜彤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手指上光禿禿。
黎筱雨鬆口氣,心想,不是秀戒指就好。
孫靜彤人也挺靦腆,倆人本來也不算熟,孫靜彤就那麼呵呵看着她笑。
黎筱雨都想拍大腿暗叫不好!這丫頭不是想讓我給慈善組織捐錢 吧!
嚇得魂飛魄散,一月也沒幾個錢,時常還有失業風險,幫助兒童的事兒,你還是找別人吧。要麼你扶貧我也行,雖然我不是兒童,但我也是貧啊。
孫靜彤呵呵笑,沒話找話說:“你今天還好吧?”
“好啊。”黎筱雨憋着就怕她說,你捐錢吧。
孫靜彤一笑小鼻子皺起來,秀清可人道:“那個……你和你女朋友還好吧?”
“好啊。”黎筱雨想不出來有啥不好,假的能有什麼好不好。也笑了道:“你倆呢,好不好?”心裡就盼着說不好。
“也好。”孫靜彤坐直了一點,面對她道:“衛萊對我特別好。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
黎筱雨心想,廢話!還用你給我說。臉上僵笑道:“好啊。你們好就好。”
孫靜彤這妹子也是無菌環境里長大的,不會察言觀色,還以爲黎筱雨真情祝福,頓時感覺黎筱雨還挺貼心,笑着道:“其實我找你,是有事兒要跟你說。”
捐錢我沒有。
黎筱雨道:“你說。”伸脖子等砍頭。
孫靜彤突然把她的手拉住,一臉抱歉道:“對不起。衛萊發火把你打了。我爲這個事兒心裡特別難受,所以想跟你道歉呢。”
……就爲這麼個破事,你讓我花幾十塊打的?外面霧霾啊,對我的上呼吸道系統不好。
“沒事兒,我不介意。”孫靜彤演活寬宏大量。
她說,孫靜彤居然還相信,一臉驚喜道:“筱雨姐,你人太好了。我害怕你討厭衛萊呢。”
小丫頭,別害怕啊,你姐姐我討厭誰也不會討厭衛萊,這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她也是情急。”黎筱雨呵呵笑。其實那巴掌還挺疼,將來就算她把衛萊追回來,也得揍她丫的。媽的,還真打。
孫靜彤鬆開她的手,皺了眉頭道:“衛萊她平時不這樣的,我想可能是她誤會你和周小姐的關係。晚上我問她了,她說周小姐不是好人,說你迷途不知返,還說你爸媽把你供讀書出來不容易,不會想你找個女的,還是那樣一個女的。所以她才生氣的。”
……
難爲衛萊幫她把全家都想到了。嘆口氣,黎筱雨道:“我跟周迦寧……我們倆……”
還沒說完我倆沒啥狗屁關係,就聽那個小丫頭道:“其實你不解釋我也知道,我可以理解你喜歡她,喜歡上一個讓人頭疼的人,你很煩惱。”
“謝謝你理解啊。”黎筱雨伸長脖子,做一隻驚呆的大狸子。
小丫頭完全自己臆想,還挺開心道:“我跟衛萊說錯不在你,是周小姐有點迷途。而且如果你真的喜歡周小姐,我們應該試着幫你把周小姐改過來,讓她好好對你。”
“啊?”黎筱雨目瞪口呆,心想,你倆大半夜琢磨來琢磨去,就琢磨出這麼個餿主意?人性呢!衛萊難道沒有考慮過,她就不能自己捨身取義,拯救我於水火?
“至於周製片邀請我演戲,我對錶演確實很感興趣,很想演這個角色,但是衛萊她不想我那麼辛苦,她也不信任周小姐。”孫靜彤說的誠懇,又說了心裡話道:“所以我可以答應周迦寧先試鏡,但需要周小姐跟我做保證,如果周小姐能答應我好好對你,你跟她幸福相處,衛萊也就不會討厭周製片,我也可以答應簽約。”
……
大腦回路一定是奔着天頂星去的吧。黎筱雨就看見面前那個天使一般的可人兒,嘴巴一張一合,她滿耳朵都聽見了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人間有蓮花。
白蓮花!
黎筱雨脊背都是涼的。這是一種無法戰勝的物種啊,有自帶種族天賦,炮灰女配,幸運值滿A。
黎筱雨心想,她還沒說幾句話呢,怎麼就這麼容易就簽約啊。你TM這樣不是玩死我嗎?你讓周迦寧答應好好對我,那不是要逼我跟衛萊承認,我倆真的好上了啊。
我擦,你別這樣啊,我會被你玩殘的啊。
“靜彤,你要不想演,可以不答應啊,我跟周迦寧的事兒,我自己能解決啊。”黎筱雨簡直不可置信,對方是爲了拯救她美好的愛情,願意爲她拖着那瘦的風吹就散架的身子骨,一抹頭上的汗,摸不準對方到底坑她還是幫她道:“你聽我說,你的戲份得去橫店,那邊住宿條件一般,我們拍攝月份在一月,天寒地凍,南方還沒暖氣,潮溼陰冷。你得吊威亞,吊完下來胳膊都掉了,肋骨都要青一圈。飯也吃不成,菜都是豬都不吃的那種,土豆要多大塊切多大塊裡面都不熟……”
黎筱雨是真的急了,解釋情況:好不容易躲過橫店,你還得去西北,天氣要多幹燥有多幹燥,晚上得三點多拍夜景,白天五點拍日出,熬夜兩三天,王銘出名的變態,一條不過拍幾十條,非得跟王家衛比誰卡喊得多。後期你還得給角色配音,配音工作是夏季,房子裡沒空調,熱的一悶罐子。總之這個事兒,不是人乾的,你富家千金,女友相伴,沒必要啊。想出名可以拍時尚偶像劇啊,我給你介紹。
誰知那個小妞,一臉純真嬌俏,心志堅定道:“你是衛萊最心疼的妹妹,她很擔心你。我願意跟周迦寧做約定,我不能看着你喜歡她,她對你不好,如果真是那樣,我會和衛萊一起保護你,就算違約我也會辭演,讓她的戲拍到一半拍不成。”
大狸子嚥了口唾沫,心想老子被白蓮花虐成傻逼了。
“你做這個決定,衛萊知道嗎?”黎筱雨心想不會啊,衛萊知道自己對她居心不良,不可能真的相信自己喜歡周迦寧啊,衛萊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
搖搖頭,孫靜彤道:“我早上剛想到的,還沒給衛萊說,我想先見見周製片,跟她談了再徹底決定。”
黎筱雨摸着心口,正想說我也不喜歡周迦寧,你那麼威脅周迦寧也不頂事兒,你這不是幫我,你坑我是真。但看見孫靜彤那麼純潔的眼神,打死也不能相信這妹子有這麼歹的心眼,估計確實是無心的。但凡一個有心眼的白富美,都不會跑到雅安山溝地方去扶貧。
“你萬一真打算爲我的幸福去拍戲,衛萊不答應你,你不怕她吵你嗎?”黎筱雨趁機道。
“你別有負擔。”孫靜彤道:“我相信衛萊會理解我。而且這是我的選擇,衛萊就算反對,我也不會放棄幫你。”
……
黎筱雨杵着狸子腦袋盤算這個事兒。
想哭又想笑。
本來她是賣火柴的小姑娘,打算把人孫靜彤坑了賣了,沒曾想,孫靜彤棋高一着,做了賣姑娘的小火柴。這下黎筱雨進退兩難,讓孫靜彤簽約,她就得跟周迦寧繼續演這個狗血,哄着孫靜彤去拍戲,把衛萊得罪到姥姥家。不讓孫靜彤簽約,她算完不成老總佈置的任務,周迦寧回頭肯定會把她弄死,王銘也正期待呢,她也不好讓她崇拜的導演撲個空。
抿着嘴角,黎筱雨決定下的特別艱難,幾乎是上吊自殺那樣的表情道:“我安排你明天跟周迦寧談試鏡。”
“筱雨姐,你放心,我會好好跟她談,讓她好好對你。”孫靜彤特別執着。
黎筱雨青黑着臉,呵呵了倆聲,腦袋已經徹底短路了,看着房間裡那一推圖書,又被孫靜彤忽悠了幾句慈善。
黎筱雨不知今夕何夕,中邪一樣,從周迦寧送她的菲拉格慕的錢包裡取出500塊,遞給孫靜彤。
“算我捐給雅安的。”她都要哭成淚人了,受了大委屈還得給人捐款,這虧到姥姥家了。
孫靜彤一把拉着她,笑容純美宛如蓮花,也挺感動的,開口就誇道:“你是大好人。”
能不好嗎,黎筱雨捐的是這月的零食錢。心裡苦出黃連來了,思量着,這得去哪兒把這一個月的零食給吃了,巧克力誰有啊。
這個段子出自很久以前,那個微博上的段子手女博士蔡尹珊珊,她說她在北京四環偶然進了一家飯店,其難吃程度簡直是中餐界的恥辱,這飯店應該跟咖啡界的上島咖啡一樣,被釘在恥辱柱上。
這個段子一經發出,引起大家紛紛點贊,上島的難喝成爲公認。
所以本君後來經常用上島咖啡比喻什麼是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