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張啓冷笑一聲道:“不爲眼前的局面付出代價,難道要等被人兵臨城下,含羞忍辱地棄城投降?”
馮去疾渾身一震,急忙低聲道:“陛下,老臣請陛下三思。”
張啓想了想,剛要開口,便聽韓煥在殿外小心地道:“陛下,信陵侯、滎陽侯、等諸位宗室以及御史大夫左驥、郎中令王垣等率領百官在宮門外侯旨,要求立刻進宮見駕。”
張啓忍不住皺眉道:“他們有什麼事嗎?難道又有什麼意外?”
馮去疾聞言急忙向張啓小心地道:“恐怕百官是因蜀中亂匪一事來見陛下的,陛下還是見一見爲好。”
張啓聞言微微思忖着點頭道:“也好,朕也正要與大家商議減緩賦稅之事,都讓他們進來吧。”
片刻,十幾名神情莊重的宗室貴族和官員,一同小心地進入殿中,小心地行過大禮之後,一名三十歲上下的年輕貴族向張啓朗聲道:“陛下,臣等聽說蜀地發生叛亂,實在感到萬分憂心,所以這才進宮見駕,希望能得到一些準確的消息。”
沒等張啓開口,只聽馮去疾冷冷地道:“不過是一羣亂匪假借子嬰公子之名趁機作亂罷了,各位何用如此大驚小怪!”
那年輕人低笑一聲,望着張啓,微微躬身道:“陛下,臣聽說有人親眼看到子嬰公子,不知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蒙恬上前一步,沉聲道:“扶蘇公子被趙高害死之後,子嬰公子下落不明,並不能真正確定在蜀地作亂之人當真便是子嬰公子,一切尚無定論,滎陽侯怎能如此武斷呢?”
張啓一邊思忖着眼前的局面,一邊暗暗向那滎陽侯仔細望去,只見他大約三十五六歲,中等身材,白皙面龐上,一雙細長的雙目精芒閃閃,微微有些扁平的鼻子使整張面龐看起來有些不舒服,渾身散發着一種凌駕於他人之上的貴族氣勢,給人一種咄咄逼人之感。
張啓看着眼前的滎陽侯,暗暗冷笑,自己剛剛掌握朝政,便發生這種血統之爭,無疑會給所有朝臣帶來極爲惡劣的影響,而從根本上危及剛剛凝聚在自己身邊的人心,自己必須把這種言行狠狠地打壓下去,否則在這個完全以血統分貴賤的時代,贏子嬰那種正傳嫡脈對自己的影響就不是簡單的造反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似乎沒有想到蒙恬會在這種情況下站在張啓一邊,不由悶哼一聲,冷冷地望着蒙恬,正要開口,只聽張啓忽然冷笑道:“朕受先皇遺命繼承大業,嫡傳之說實屬別有用心之人的捏造,滎陽侯身爲宗室卻將亂匪之言拿來擾亂朝政,實在是其心可誅!”
說畢,不容滎陽侯有所反應,便向殿外厲聲道:“來人,給朕將這妄言亂政……之徒拿下!”
守在殿外的禁衛聞言,齊齊答應一聲,便涌入殿中,將正在愣神的滎陽侯死死地按在地上,等候着張啓的命令。
自從趙高伏誅以後,張啓在朝臣的眼中雖然賢明瞭數倍,卻也因此有些敦厚之風,加上他這皇位的來歷民間早已風傳一時,這幾乎已經成爲了公開秘密,一些公子扶蘇的擁護者便開始蠢蠢欲動,想借血統之名奪回皇位。這一點,張啓看的極爲清晰,所以如果不能及早遏制,必將成爲心腹大患,看來自己必須要殺一儆百了!
想到這裡,向旁邊的馮去疾厲聲道:“妄言亂政者何罪?!”
馮去疾被張啓的忽然暴怒驚得渾身一顫,急忙沉聲道:“妄言亂政者誅!”
滎陽侯聞言臉色一變,急忙厲聲道:“我乃是先皇族兄贏姓族長之長子,你敢傷我!”
張啓知道這時宗族觀念之重,這時聞言心中不由猛地一震,爲了正式確立自己的威信,此人的身份倒是最合適自己開刀的對象。
想到這裡,不由冷厲地獰笑道:“你不過一個區區族長之子,朕乃是大秦的皇帝!”
說畢,向在場的禁衛厲聲道:“拖下去,亂棍打死!”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十名官員和貴族俱都同時一震,嚇得屏息靜氣地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大家都沒有料到張啓竟然連族長的長子也如此毫無顧忌地處死,心中的僥倖登時一掃而光,紛紛情不自禁地暗暗慶幸,剛剛那番話不是處自於自己之口。
滎陽侯顯然沒有想到張啓竟敢說殺便殺,奮力掙扎着大叫道:“胡亥,你害死扶蘇篡奪大位,殺害宗親,你不得好死!”
在場衆人被他這瘋話嚇得駭然變色,那些同滎陽侯一起進來的幾十名官員和貴族這時只覺渾身一片冰冷,都忍不住暗罵滎陽侯不知死活。
張啓近日的言行寬和了不少,加上以前昏聵的惡名和繼承皇位的風言風語,使得一些依舊對死去的扶蘇抱有不小的幻想,這纔有了擁立子嬰的想法。這次大家不過是想先試探一下張啓的反應,卻沒有想到張啓竟忽然翻臉,這時都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纔好,有心向張啓求情,卻又怕惹禍上身,不敢開口。
這時,只聽馮去疾上前一步,有些急促地道:“皇上,滎陽侯一時言語無狀衝犯了皇上,但是請皇上念在其父武應侯的份上開恩,免他死罪!”
張啓想了想,暗暗思忖道:宗室之中雖然擁立扶蘇的大臣被趙高殺得幾乎殆盡,但是自從趙高死後,這些勢力也得到了不小的喘息,自己這秦二世的皇位來的實在無法服衆,在一些所謂的擁立正統的勢力面前顯然很難抵擋。
想到這裡,不由冷冷地點頭道:“看在丞相面上,暫時將滎陽侯押入咸陽獄,交由丞相全權審理,另外,滎陽侯不顧尊卑辱罵於朕,雖有丞相求情卻不能不罰,着即廢爲庶人,其子孫永不得再襲爵位!”
滎陽侯似乎沒有想到張啓竟會將他的爵位廢黜,不由冷笑一聲,正要張口再罵,只聽旁邊的成泰立刻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在滎陽侯的臉上,口中低喝道:“再敢辱罵皇上,便要誅族滅門,你給放我明白點!”
說畢,深深地望了一眼滿臉不甘的被踢得倒在地上滿口鮮血,無法開口的滎陽侯,這才轉身向張啓道:“陛下,微臣這便將庶人子賦押往咸陽獄。”
張啓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滎陽侯子賦,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冷冷地掃視了一眼跪在地上其他人,沉聲道:“成泰將子賦押下去,成泰立刻將滎陽侯一切直系親族,全部擒拿,一個不得漏網!今日隨同滎陽侯進宮的,沒有朕的命令一律不得隨意出入,待事情查清楚後,朕再做處置!”
在場的衆人聞言同時一驚,都沒有想到張啓竟然如此雷厲風行,竟而且這種聞所未聞的辦法,將今天此事的參與者全部軟禁,給了這些正在準備互相聯絡商議的貴族和大臣們不小的打擊。
看到在場衆人那淨額的目光,張啓冷哼一聲道:“你們回去之後,只許在自己所居的範圍內活動,朕會另派禁衛看守,倘若發現異動,一概以謀反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