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顧走着,忽聽到踏雪的聲音,身後一人趕了上來,與我並肩同行。我側頭一看,原來是上次布日固德來接我的時候,留住我說話的那位同學。
“金同學,你怎麼不參加甄選呢?”他似乎是急匆匆趕來的,連外套都沒有顧得上穿,跑得有些氣喘吁吁的。
我只是簡單地應了他一句,“我是不會參加的。”
於是擰轉頭,仍然徑自走着。他也不說話,只隨我在雪地裡走着。
“怎麼,你還有其他什麼事情嗎?難倒裡面不需要你參與了?”對於他不說話,卻一直跟着我走的行爲,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雪仍在下,整個世界安靜的只剩下我們踩雪的聲音。我覺得這白茫茫天地之間好象只剩下我和他。兩人雖都不說話,但是剛纔獨走時的那股子孤寂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只覺得心裡很平靜,很安詳,可以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即便是你不願意參加,但還是進去坐一會兒吧。外面太冷了,而且地上結着冰,容易摔倒的。”他的聲音很柔和,讓人無法拒絕他的提議。
我也覺得有些冷,手裡的碳爐也差不多該加炭了。於是點了點頭,向迴轉去。
突然腳踩到雪下的一塊石頭上,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心裡正大嘆倒黴。一隻手已穩穩地扶住了我。我站定後,沒有吭聲,提步就走。
他跟在我的身後,我們便一同回到了劇場。
回來的時候引起了一些人的注目,我有些不自在地躲了開去,坐回到了武玉蘭的身邊。
“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她待我一落座,便抱怨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沒有輪到你嗎?”手裡卻是打開銅手爐的蓋子,添了幾顆銀碳進去。這銀碳是銀杏木燒製的,沒有煙沒有味兒,倒是一直用慣了的東西。即便現在也難買到了,可是我還是讓福伴兒去找了一些回來。徐嬤嬤在手爐裡的隔層加了一些香料,是茉莉花味兒的,聞着令人覺得很是清新。
“快了快了,還有兩個就該我了。”剛剛合上蓋子,她的手又伸了過來。”這鬼天氣,也不知道這雪要下到什麼時候去。”她似乎很冷,我見到她放在膝蓋上攤開着的書都有些抖,於是將爐子乾脆遞給了她。
她將手爐放在膝蓋上,然後整個人蜷成一團抱着爐子,嘴裡還唸叨着:“好冷啊,冷死了。”
我笑了笑,“你這大小姐,今天這麼冷,怎麼不多穿一些呢?”
武玉蘭向看着白癡一樣瞪了我一眼,“穿那麼多,怎麼顯示身材?走起路來,那不就跟個肥鴨子一樣?”
“哈哈哈哈……”我見到她那連說帶比劃的表情,實在是沒有忍住。可是剛笑了兩聲,周圍的人都轉過身來看着我們這裡。
連着前排的老師,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我立馬將手捂住了嘴,低下頭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