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小夫之望族主母
門內,金熙幾乎是瘋狂一般撞着門,而那邊緩過起來的柳蓮又纏了上來,不過很快又被暴怒中的金熙一腳踢開,只是他卻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的,再不出去,再不消掉席捲全身的灼熱,他一定會撐不住的!
不行!
不行!
他絕對不能認輸!
程啓——
金熙第一次這般恨一個人,也第一次這般恨自己!不就是一個朋友嗎?不就是一段根本便不深的友情嗎?他居然這般一次又一次的心慈手軟!如今讓自己落得如斯境地!
體內竄動的火極快地消磨掉了他的力氣,然而門卻仍是緊緊閉着,耗盡了力氣的他只能靠着門跌坐在地上,死死地叩着拳頭抵制着體內幾乎要爆炸了的浴火。 ``
“表哥……”柳蓮面色發白,可還是不肯放棄,又擔心再一次被踢飛,所以小心翼翼地靠近。
“滾——”金熙喝道,聲音卻是帶着濃濃浴火的嘶啞。
柳蓮聽了這聲音心裡頓時一喜,她就不信到了這一步他還能撐下去!“表哥,我知道你很難受,我來幫你,我來幫你……”說着,便伸手抱了上去。
殘存的理智告訴金熙絕對不能讓她靠近自己,絕對不能……手,猛然揚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柳蓮猛然往後倒下,手捂着臉頰,猩紅的血從指間滲出,滿目的痛苦與驚懼。
金熙的手裡握着一片瓷器的碎片,那是方纔他掀翻了桌子砸碎了桌上的瓷盤所得,方纔柳蓮上前,已然沒有力氣的他從手邊摸來的,許是握着的力度太大,此刻他的手上也同樣被劃破,滲出了血,可是,卻並未感覺到了疼痛,相反,彷彿被注入了一絲清涼,緩解了身體內的灼熱。
柳蓮如何鬼叫如何驚恐都不在他的注意範圍,這一絲的清涼讓他幾乎要炸開了的身體得了會兒的喘息,然而,卻也只是會兒,很快,灼熱重新佔了上風。
金熙渾身戰慄,呼出的每一口氣都灼熱無比,眼前柳蓮的熬好也轉爲了魔音,惑人心魂,彷彿在說,過去便能從火海中解脫!
過去……
過去……
過去……
一聲聲的慫恿蠱惑在他的腦海中迴盪,身體,也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往前,往前……
不!
不!
不可以!
不能過去!
金熙,不能過去!他低下頭,盯着那手中的瓷片,猩紅的眼瞳彷彿見到了唯一的希望一般,雙眸一瞠,揚手刺下……
……
“少爺呢?!”金榮趕到客棧外,便見金陽從另一邊走過來,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你不是跟在少爺身邊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少爺呢?”
金陽見了他,臉色頓時一變,快速轉身衝進了客棧,等他進了院子,便見程啓一臉陰沉地站在了門口,而門上面竟然被釘上了木板,“你做了什麼?!”
程啓臉色更是陰沉。
金陽沒等程啓回答便轉身去扒了封了房門的木板。
金榮追了上來見了這一幕更是不安,雖然也見到程啓在旁,但是卻無暇理會他,衝上前去跟金陽一起扒那木板。
兩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木板扒開,又撞開了門,便見到金熙舉起了手便要刺下。
“少爺!?”金榮大驚喝道,同時快速上前阻止,雖緩解了一些力度,但是瓷片還是刺進了腿,鮮血漸漸地浸染了衣物。
疼痛帶來了清涼,金熙呢喃道:“榮……榮叔……”
“少爺?”金榮心神俱裂,“少爺沒事了,沒事了……”
“走……”金熙趁着清醒還在,咬牙擠出了這個字。
金榮撕了一片衣裳簡單地給主子包紮了,隨後便扶着主子起來。
金陽上前。
“把事情處理好了!”金榮拒絕了他,厲聲喝道,看金陽的目光是恨不得撕了他一般!
金陽蒼白了一張臉,面無表情。
“走……”金熙再次道,他不能留在這裡,不能留在這裡……
金榮趕緊扶着人走,直到走出了客棧方纔發現主子到底怎麼回事,方纔發現主子時的情形也浮現在眼前,“少爺你……”
“回……回去……”
金榮壓下了心中的驚怒,沒有同意主子的話,厲聲對馬車外的車伕喝道:“去別院找少夫人!”
“回去!”金熙聽了這話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似得,雖是得了一刻的舒適,可也帶來了恐慌,他怎麼可以去找她?他怎麼可以讓她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以?!他已經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失望了,現在還着了這般的算計將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他怎麼可以去找她,讓她看到他這個樣子?!“金——榮——回——去!”
“少爺——”
“回去——”金熙幾乎嘶吼了出聲。
金榮咬着牙,“好!”去別院要一個時辰的時間,少爺未必可以支撐的住!
“不!”金熙又忽然改變了注意,“回……回商行……不要回府……別……別讓人知道……”
金榮吸了一口氣,“是!”
馬車快速疾行,從後門進了商行內,進了院子之後,金榮將主子放下,道:“大夫馬上就到了,少爺你再忍忍!”
金熙渾身戰慄,疼痛帶來的清涼已然耗盡。
金榮見狀臉色更加沉。
很快,大夫便到了,一見這般清醒臉色也不太好看,問了一些情況之後便道:“金少爺這般情況,最好是馬上與女子同房。”
“不——”不等金榮開口,金熙便擠出了這個字,猩紅的眼瞳死死地盯着大夫,彷彿他若是再給他出餿主意便要了他的命一般,“用藥!”
之前他便是用藥好的,現在怎麼便不成?!
金榮臉色更是難看,“大夫……我家少夫人如今不在蓉城,恐怕來不及。”
大夫一愣,“那便找……”
“用藥!”金熙嘶吼道。
大夫看向金榮,“這……金少爺所中的乃烈性……之藥,最好的辦法便是通過同房來紓解,若是用藥,如果出了差錯,恐怕會影響子嗣……”
金榮大驚,“少爺,絕對不可以……”
“用藥!”
“我去找少夫人!”金榮咬着牙。
金熙仍是不同意,“不行!不能去——”怎麼可以去?怎麼可以?他不能讓她見到他這副模樣!
“少爺!”金榮也激動起來,“你……”
金熙打斷了他的話,“不能讓她見到我這個樣子……不可以!榮叔……不可以……”
他想她,渴望她!發了瘋地想發了瘋地渴望!可是不行!絕對不行!便是她不嫌棄他現在這個樣子,不因他現在這個樣子而失望生氣,便是她願意爲他解藥,他也不能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她爲他做了這般做付出了這般多,不該面對這樣的結果!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該捧在手心的妻子!
“榮叔,我求你……”
“少爺……”金榮老淚橫流,他如何能夠讓步?這不僅事關少爺的健康,更事關金家的子嗣!
金熙只能隔了狠話,“你若不聽我的,往後金家也絕對不會有子嗣!”
“少爺你——”
“榮叔,我求你!”金熙再次哀求。
金榮不想退步,但是他也不敢低估金熙話中的決心。
兩人僵持。
最後,是大夫的一句話化解了僵局。
“放血或許可以儘量緩解藥性。”
緩解了藥性,再配合用藥施針,將傷害降到最低。
在金熙的堅持之下,金榮唯有退讓。
折騰了整整一天一夜,金熙從藥物的煎熬中解脫,只是卻因爲失血過多、體力不支昏迷。
“大夫,我家少爺真的沒事?”金榮憂心忡忡。
大夫仍是不理解爲什麼金熙要這般折騰自己,“應當不會有事,只是以後若是再遇上這樣的事情,切不可再用此種方法,另外老夫開張固本培元的補血方子,一日三次,務必照方煎藥服用,好生靜養一段日子!”
“有勞大夫。”金榮道,同時還不忘讓大夫保密。
大夫自然應下。
金熙出事瞞過了大部分人,但是卻並不能完全不泄露,最終還是傳到了金成安的耳邊。
不過他只是得知了金熙出事,具體究竟如何還不知道,只是在見了金熙的樣子之後,頓時怒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金榮沉默。
“說!”金成安怒喝道,“金榮,他父親把他交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
金榮跪下,“小人失職!”
“說!到底怎麼回事?!”金成安怒喝道。
金榮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事情說了一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少爺對少夫人的執念已經深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將來少夫人……少爺該如何是好?“族長……小人真的擔心將來……”
將來如何,金榮沒有說下去,可是金成安如何還能不明白?轉身看着面色蒼白昏睡中的金熙,眼裡的怒火是越燃越烈,“齊傾!”
兩個字,語氣卻複雜無比!
……
金熙一直在做夢,斷斷續續的,模糊又清晰,而夢裡一直有着一個人,“齊傾……”
金成安聽了這句夢囈,不知道該嘲笑金成業的失算還是該誇獎他所選的人果真有本事!
“當初你佈下這顆棋子可曾想過你兒子會深陷其中?!”
定然沒有吧?
他們相差六歲,整整六歲,熙兒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比自己年長六歲的女人動情?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如此的強勢如此的不懂溫柔,可是偏偏動情了!還爲她做到了這個地步?!
金成業,你佈下的這場局一個不好粉身碎骨的人是你的親生兒子!
兩天兩日之後的晚上,金熙醒了,第一眼見到的不是朝思暮想的人,而是金成安慍怒陰沉的臉,“大……大伯父……”
“你就這麼喜歡她?”金成安沉着臉質問,“喜歡到連長房的子嗣傳承都可以置之不顧?!”
金熙愣了愣,虛弱的身子讓他的頭腦有些遲鈍,“大伯父……這事……這事跟齊傾……沒關係……”
“自己都成了這樣子還想着維護她!”金成安怒意更濃,“金熙,你忘了你身上肩負的責任,忘了你父親對你的期望了嗎?!”
“大伯父……”金熙虛弱地撐起了身子,“我沒有忘記……正是因爲沒有忘記,所以才……”
“也就是說你是爲了金家方纔不顧自己?”金成安冷笑,“金熙,我看你是被齊氏這個女人給迷暈了頭了!”
“大伯父……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算計……”
“你以爲你這樣她便會感動便會高興?”金成安繼續冷笑,“你錯了,不管你做什麼,她都會無動於衷!”
“大伯父!”金熙的聲音厲了起來,不願意再聽下去。
金成安卻沒有作罷,“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以前你是她恩人的兒子,她護你,教你不過是爲了還你父親一份恩情!”
“那又如何?”金熙盯着他,“大伯父你不需要提醒我,我一直都很清楚她嫁入金家的目的,更知道她那般不惜一切地護我是爲了父親的囑託,可是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齊傾她已經是我的妻子,她既然嫁給了我,那她這輩子都是我金熙的髮妻!我們是夫妻!”
“那又如何?”
“我們是夫妻,生死相依白頭偕老的夫妻!”金熙一字一字地道。
金成安道:“所以你想要的不過是跟她當一輩子的夫妻?縱使她的心裡從不將你當成丈夫?”
“怎麼可能?”
“爲何不可能?”
金熙臉色蒼白的更加厲害,死死地盯着金成安,許久,方纔溢出了一句無力的話,“便是如此,那也是因爲我做的不夠好……”
“不夠好?”金成安笑了出來,冷而怒,“金熙,你真的鬼迷心竅了!你既然這般在乎她,難道沒有發覺她的異樣嗎?這些日子她的反常你一點也沒發覺嗎?!”
金熙眸子一顫,本能地不想再聽下去,“夠了!”
“還是你覺得她這般是因爲你沒有保護好她,或者認爲她是因爲陷害她的人是金晨而遷怒你?”金成安仍是繼續,“金熙,不管你對她付出再多,不管你做的再好,她都不可能如你所願,甚至不可能一輩子當你所謂的妻子!”
“不……”
“不?”金成安冷笑,“爲何不?”
“他已經是我的妻子!”
“知道她爲何今年未去給你父親上墳嗎?”金成安又問。
金熙瞳孔一縮,“我……”
“因爲她恨你父親!”金成安沒給他自欺欺人的機會。
金熙一怔。
“怎麼?不信?”金成安繼續道。
金熙回過神來,“大伯父,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一抹苦笑從嘴邊溢出,“她怎麼會恨父親……”
怎麼會?
她對父親的敬重已經到了讓他妒忌的地步,怎麼可能會恨父親!
“以前的確不會,可在她知道你父親從未真正信過她,甚至還留下要我對付她的話之後,她便恨了!”
金熙面色大變,彷彿不知道金成安在說什麼似的,“大……大伯父,你若是生氣怎麼責罵都可以……不需要用說這些……”
“金熙。”金成安打斷了他的話,冷漠地擊碎了他的希望,“你父親從來就沒有真正信過她,在他的眼裡,齊傾不過是一顆用恩情拴住的棋子!他敢用這顆棋子卻也忌憚這顆棋子,所以,他留下了我!”
金熙渾身顫抖了起來。
“你真的以爲我這個過繼兄長,這個隨時都可能毀了你的隱患愧疚到了明知道我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但是還留下我的地步?”金成安嗤笑,“你的父親不過是留下一個可以制衡齊傾的對手!當然,比起齊傾這個毫無血脈關係的外人,我這個同族的過繼兄長更值得他放心,所以,他給我留下的遺書中寫了若是齊氏威脅到金家,便讓我除了她!”
“不可能!”
父親那般信任她,那般毫無保留地將金家託付給她,怎麼可能會不信她會這般對她?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你可以不信,但齊氏信了!”
金熙倏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蒼白的面容開始猙獰,“你跟她說這些了?她這些日子這般不對勁,這般對我若即若離,就是因爲你對她說了這些?!就是那日對不對?就是那日她去找你,你跟她說了這些對不對?”
所以她纔會那般的反常,纔會那樣……
可……
可當時她想做什麼?
不是因爲喝醉,也不是因爲想他……
而是因爲她信了大伯父的話……
可……
若是她信了,爲什麼那般做?
因爲怕他不要她了嗎?
可是……
可是明明是他怕她不要他的!
齊傾……
“爲什麼你要這樣做?爲什麼?!是因爲金晨嗎?因爲她逼你將金晨逐出金家嗎?”
金成安低頭看着他,嘴邊泛着譏笑,“金成業在天之靈見了你這個樣子,恐怕是不得安寧了。”
“她是爲了我才這樣做的!你怎麼可以……”
“你覺得我說謊她會看不出來嗎?”金成安繼續道,“金熙,齊傾活到現在恐怕就只看不透你的父親!”
“不會的!”金熙不信,不能相信,“父親他怎麼會……”
“知道當年我爲何放棄執念轉過來幫你嗎?”金成安打斷了他的話,字字誅心,“不是因爲我就真的這般大公無私,也不是我被齊氏逼的沒法子,而是因爲我認輸了!對金成業,你的父親,我金成安甘拜下風!”
“不!”金熙渾身顫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她這麼信他,她這般爲了他的囑咐殫精竭慮,甚至連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
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她這般敬你愛你,讓我妒忌的幾乎發瘋,我做夢都想超越你,想取代你,可是……可是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她?!
“她恨金成業,可即便她再恨他,卻也沒有遷怒你!”金成業繼續道,更是誅心,“至少沒有傷害你來報復你父親!”
金熙眼底涌現了一股狂喜,“那是因爲……”
“因爲她心裡有你?”金成安無情地擊破了他的幻想,“熙兒,你父親這般一個精於算計的人,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單純的兒子?”
金熙死死地盯着他。
“她沒有遷怒你,不過是因爲你還不值得她遷怒,你之於她甚至連用來報復背棄她的人的作用都沒有!”金成安話彷彿化作了利箭,直刺金熙的心,“她連拿你報復你父親都不屑!你覺得你在她的心裡能有多重?即使她真的對你有什麼,在你父親這般對她之後,她還會繼續?金熙,你醒醒吧,你想要的齊傾永遠也不會給你!”
“夠了!”金熙勃然大怒,“她是我的妻子,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說任何,包括大伯父你!”
“你冥頑不靈!”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金熙沒有退讓,“不管是想打擊還是真的是一心爲我好,我都不會放棄!即使她真的相信了這些,真的恨父親,可是父親是父親,我是我!她嫁的人是我,要過一輩子的人也是我!即使如今她因爲恨父親而不能接受我,那我便等,我便讓她放下怨恨,讓她重新接受我!我可以等可以努力!但是,齊傾她是我金熙的髮妻,今生今世唯一的髮妻,我決不放棄!”
“你——”金成安氣極。
金熙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字地宣告:“大伯父,我不能沒有她,也絕對不會沒有她!”
金成安氣的雙目圓睜,死死地盯着他半晌,最後,不發一言地拂袖而去。
金熙力竭趴在了牀邊,面色比方纔更加的蒼白,面對金成安之時的堅定和勇氣此刻也轉爲了惶恐。
他絕對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
可是……
若是她同樣也不肯原諒,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樣纔可以讓她原諒父親原諒他?
她會不會真的不要他了?
這一次山城一事……
她忽然要去別院靜養……
是不是打算不要他了?
齊傾……
齊傾——
他要去找她!
他不能讓她走,不能讓她丟下他!
“少爺!”金榮忙上前阻止主子,方纔他站在了門外自然便將兩人的話都聽在了耳中,震驚之餘更是擔憂,讓少夫人一直呆在金家便是老爺的恩情,可如今……還有,少爺對少夫人這般用心,少夫人又對老爺如此的怨恨,會不會將怨怒發泄在少爺身上?即使族長說她不會,可是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爲……真的不會嗎?真的沒有嗎?
“榮叔……去備馬車……我要去別院!”金熙抓住了金榮的手嘶吼道。
金榮忙道:“少爺,你的身子很虛弱,需要臥牀靜養!”便是藥性沒有影響到子嗣,可是流了這般多血,如何還能折騰?“少爺你先別急,便是族長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少夫人這般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如今也不會有什麼事的,少爺你不是不想讓少夫人知道你的事情嗎?我們先把身子養好了,然後再去找少夫人解釋!”
“不!”金熙搖頭,他不敢等,一刻也不敢等,若是去晚了一步她真的不要他了怎麼辦?“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少爺,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天亮之後再說!”
“你不幫我是不是?好!我自己去!我自己去!”金熙說着便掙扎地下牀。
“少爺!”
“滾——”
“好!”金榮只好退讓,“小人去準備,小人馬上去準備!少爺你彆着急,小人馬上準備!”
“快——”
金榮是一千個不願意主子這時候折騰,可是見了如今的情形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攔不住的,好在別院只是一個時辰的路程,而且路很好走,可是待少爺見到了少夫人之後呢?
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老爺……
你怎麼便做了這般的安排啊!
金榮倒不是不能理解老主子的這個安排,甚至撇開了對齊傾的敬重,更是認同老主子的這個安排。
這般的主母將來一旦失去了控制必定會反弒家主!
一旦家主無法真正掌權,那家族還談何興旺?
還有便是哪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強勢這般多?
金榮明白老主子這般做是給主子上了最後一道保險,只是誰也沒想到金熙居然會動情,居然會對這個被他父親作爲棋子卻忌憚的女人動情,還這般的一往情深!
如今,該如何是好?
若是少夫人放不下怨恨,而少爺又割捨不掉感情,該如何收場?!
老爺,你定然沒想到會是這般局面吧?
還有族長……
他又究竟想做什麼?
爲何要將老爺的事情告訴少夫人?
他這不是在逼少夫人對付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