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問得輕描淡寫,根本就沒有把名列邪道八大高手之列的尤鳥倦當回事。雖然尤鳥倦在這個榜單上,也是墊底的存在,只是比左遊仙要高出那麼一點點,但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魔頭之一!
“我不光要殺你,還要把你給烤着吃了!”尤鳥倦陰森森地說道。
“那你得排隊哩!”羅飛羽哈哈大笑道,“再說了,想殺我的人多了去,可是沒一個落得個好下場,而我還活得好好的。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細細列數一下。”
“小子你說,我聽着!”尤鳥倦大大咧咧地說道。
“那就得席應再多點耐心等着!”羅飛羽哈哈笑道。
席應聲音柔和動聽,冷哼一聲道:“老子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羅飛羽說道:“那就好!想殺我的人,第一個是原揚州總管尉遲勝,死了!是影子刺客先動手,然後我殺的。然後是宇文化及和宇文閥,宇文化及現在長安,繼續做他的皇帝美夢,可是已經被慈航靜齋給盯上了,只怕命不長久。那個勞什子宇文成都,則被我給沉入湖底,死得不能再死了。”
四周一片沉寂,只有羅飛羽站在庭院小橋的正中,侃侃而談,“杜叔只是想抓我,並沒有動過殺心。東溟派那個刁蠻的公主想殺我,我砸了她的飄香號。還好東溟夫人通情達理,大家握手言和了。”
哼!
邊不負冷哼一聲。
羅飛羽奇道:“怎麼啦?莫非邊長老跟東溟派頗有淵源不成?爲何反應這麼大?!”
尤鳥倦桀桀而笑,說道:“臭小子,你難道不知道麼!邊長老與東溟派的淵源深着呢!”
“尤鳥兒,你是嫌活得不耐煩了!”邊不負淡淡地說道。聲音中殺氣瀰漫。
尤鳥倦果然不再吭聲。
羅飛羽卻沒有這麼多的顧忌,哈哈大笑道:“尤鳥兒,這個名字就好聽多了。尤鳥兒,怎麼回事?怕了邊不負了?!”
哼!
尤鳥倦冷哼一聲道:“怕他?”
“那你剛纔的話怎麼不敢說完呢?”羅飛羽反問道。
尤鳥倦冷喝一聲:“邊不負!我可不是怕了你!只是大家出自聖門一脈,老是這樣窩裡鬥,徒然讓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笑話!”
“那還是怕了哩!”羅飛羽說道。
邊不負沉聲說道:“臭小子,你不要在這裡東拉西扯,拖延時間!這一次,即使宋缺腳程再快,也趕不及前來救你!”
“席應都不急,你急什麼!”羅飛羽反脣相譏,“算了,你和東溟派之間的淵源,我終究會打聽得出來的。對了,我剛纔說到哪兒了?”
“你把宇文成都沉進湖底。”邊不負搶着迴應道。急着岔開話題,不再讓羅飛羽在東溟派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羅飛羽連連點頭說道:“對,是到這兒了。我砸了東溟派的飄香號,拿了她們的賬簿。李密想要殺我,結果丟了滎陽,聲勢大衰,現在鹹魚難以翻身。嗯,還有一些,只是我不想告訴你們!”
“完了?”尤鳥倦問道。
羅飛羽說道:“完了,怎麼,你不滿意?”
尤鳥倦桀桀笑道:“我還以爲你有多大能耐,原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席應,這個小子就讓給我好了,我正手癢口渴得很!”
席應冷哼一聲:“那就讓給你!”
尤鳥倦一愣,久久沒有吭聲。
席應再次冷哼一聲,冷笑着說道:“尤鳥兒,你的膽子被鳥兒吃了!我只是越看這個小子越順眼,很有當年老子年輕時的調調,藐視天下英豪,口無遮擋,行事毫無顧忌!你要是沒這個膽子,就給我收聲!”
尤鳥倦真的收聲,不再說話。
羅飛羽仍舊站在庭院小橋正中,身旁的解文龍如坐鍼氈,身後的雲玉真和宋傑等一衆護衛隨從,則好整以暇,沉默以對。
他轉向東廂樓,呵呵笑道:“師妃暄小姐,有人說你剛纔說謊了哩。創下慈航靜齋的地尼老人家,可有跟你們這些慈航靜齋的傳人提起過,出家人不打誑語?”
話音剛落,邊不負和席應再次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小子你搞錯了,慈航靜齋可不是出家人!”
“哦,怪不得!那就難怪師妃暄小姐會那麼說了。”羅飛羽迴應道。
這等若是在說,剛纔是師妃暄在說謊,爲獨尊堡堡主解暉和川幫幫主範卓擔罪名。
師妃暄淡淡地說道:“邪魔歪道之人的話,搬弄是非,何以足信?!”
羅飛羽冷冷地說道:“你敢以慈航靜齋創派祖師地尼之名起誓麼?不然,我如何信得過你所說的話不是在誆我!”
“好小子!有種!”席應再次大聲讚道。
羅飛羽冷哼一聲,森然道:“關係到我的生死安危,我當然要搞清楚!鴻門宴!借刀殺人!果真是好計謀!好手段!難道我不該搞清楚,到底是獨尊堡和川幫要我的命!還是慈航靜齋要我的命!”
字字誅心,句句殺人!
羅飛羽這話,完全就是要在巴蜀乃至於天下掀起腥風血雨。揚州總管,麾下數萬大軍,與宋閥聯手,更有天刀宋缺之威!
他既然已經認定這是鴻門宴,是借刀殺人,他和宋缺又如何會善罷甘休!
散花樓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地上,都清晰可聞。在羅飛羽剛進來時,與席應對上,衆人都還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可是現在,他們才發現,羅飛羽這麼一番東拉西扯,是把大家都給繞進火坑裡,再也爬不出來。
尤其是獨尊堡堡主解暉,川幫幫主範卓,慈航靜齋師妃暄,更是首當其衝!
解文龍一直站在羅飛羽身邊,從江都陪他入川,一路上多有深談,可這一次,他才真切見識到羅飛羽的狠辣之處!
父親解暉已經深陷其中,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稍有不慎,巴蜀將難再保平靜,而是刀兵四起,血雨腥風!
而巴蜀三大勢力,裂痕已現!
解文龍心亂如麻,頭腦裡一片轟鳴聲,完全無法思考。
即使是魔門的人,此時也都沒有吭聲。如今的局勢,當然是他們樂於看到的。而現在,羅飛羽這番話,已把獨尊堡堡主解暉和川幫幫主範卓,以及慈航靜齋師妃暄,都給逼到了死角。
他們給不給答案,都是兩難。
解暉和範卓仍舊保持着沉默。不是在默認,反而更像是不知如何應對。
師妃暄再次輕嘆一聲,說道:“羅總管信與不信,妃暄都已言盡於此。既然如今羅總管一再咄咄逼人,解釋無用,誓要在巴蜀掀起戰火,那就憑武力解決吧。”
羅飛羽哈哈大笑,反問道:“武力解決?武力解決什麼?今日之事?還是巴蜀的歸屬?還是什麼?又如何武力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