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哈哈一笑道:“倒不是憑我,而是你即使攻佔了這裡,這個千斤閘的大轉盤,沒了這些特製的長木杆,你們怎麼轉動這個大轉盤呢?”
曹應龍像是看着白癡一樣,看着羅飛羽。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羅飛羽繼續說道,“這裡的確是有八根長木杆。不過設計這個千斤閘和轉盤的人,已經考慮到有人來搶關,所以設計了一旦情況危急,就可以把八根長木杆塞進城牆的孔洞裡。除非你能把城牆給拆了,或者從場主那裡拿到鑰匙,才能拿到這八根長木杆。否則,哼哼……”
城門樓外,殺聲震天,有人在大喊:“曹兄,不要跟他廢話!趕緊打開千斤閘!”
“這是襄陽城主錢獨關的手下?”羅飛羽訝然問道。
曹應龍臉色一沉,冷哼一聲,再次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曹某不殺無名之輩!”
羅飛羽搖頭苦笑道:“你倒是口氣不小。讓我數數看,曹、毛、房、向四大寇,已經被我殺了兩個,雞犬不留房見鼎,焦土千里毛燥,一個值五十兩黃金。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我殺你,還是你殺我?”
曹應龍雙眼緊縮,眼中精光閃閃,死死地盯着羅飛羽,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冷冷地說道:“原來是你!很好!很好!曹某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些什麼能耐!”
羅飛羽曬然笑道:“你還是操心自個兒的處境吧。這裡的轉盤你轉動不起來的,千斤閘是打不開的,你帶來的這些人,難道還能從城牆上跳下去?”
就在曹應龍死死盯着羅飛羽,還沒有動手時,門外有人按耐不住,再次搶了進來,各自揮舞着兵刃,護住全身,氣勢洶洶。
“放箭!”羅飛羽低喝一聲,同時鐵槍往前一指,一道勁氣隨之往前噴吐,鎖住曹應龍。
曹應龍雙眼一縮,氣機牽引之下,低喝一聲,佩刀在身前斬落。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羅飛羽紋絲不動,鐵槍遙指着曹應龍,卻沒有上前動手。羽箭嗤嗤作響,撲向曹應龍及他身後的數道身影。
呯呯聲不絕於耳,曹應龍沒有後退一步,卻也沒能往前進一步。但是在他身後,搶身進來的數道身影,卻在箭雨面前,無法做到如此遊刃有餘,只能在護住全身時,往後退去。
即使是曹應龍,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輕鬆。羅飛羽的鐵槍遙指着他,一股如有實質的氣勢,緊緊地鎖定他,仿若一頭伺機而動的猛虎,緊緊盯着他,讓他不得不分出大半心神,防備着羅飛羽的雷霆一擊。
噗噗噗!
幾聲悶響,夾雜着幾聲慘呼,帶着痛楚,顯是有人中箭。
以這些人的身手,本不該如此。可是這裡情況特殊,數十人分開兩邊,對準的又是門口這麼一個狹小的地方,搶身進來的數人有擠成一團,相互干擾,以至於有人一個疏忽,中箭受傷。
一波箭雨過後,這幾人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只有曹應龍在後退幾步後,站穩腳跟,毫髮未傷。
羅飛羽仍舊穩穩地站在轉盤前,鐵槍遙指着曹應龍,說道:“你看,我說過了,想要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其他人就乖乖地在外面等着。你是已經投靠襄陽城主錢獨關了?”
“這不關你的事!”曹應龍沉聲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也不關你的事!”羅飛羽笑微笑着迴應道。
曹應龍臉色很是難看。可是他看着羅飛羽,心裡實在摸不清羅飛羽的底細,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曹兄!趕緊打開城門!”門外有人大聲疾呼。
曹應龍沒有吭聲,羅飛羽嘖嘖連聲,說道:“錢獨關對飛馬牧場還真是心急得很。只是他的胃口太大了點,既想要奪得飛馬牧場,又想要拿下南陽,還總是想要借他人之力,自己不損一兵一卒,就坐得漁利,真是好處都想要佔盡了。”
曹應龍雙眼一縮,擡步緩緩後退,在門外,緊盯着羅飛羽,大喝一聲,“殺進去!”
一聲令下,他自己卻沒有動腳,而是站在門外等着。
立時有人搶進門來,領頭的是個矮胖子,身形靈活如貓,踏地無聲。在他身後,跟着兩人,各自手舉一面小盾牌,全神戒備。
沒有羅飛羽的號令,飛馬牧場戰士沒有放箭。但是個個端着弓弩,指着門口,蓄勢待發。
外面喊殺聲震天,爭奪得十分激烈。可是這裡面,就是另外一番景象,進來的三人小心翼翼,既要防備隨時可能迎面而來大爲箭雨的攻擊,更要防備羅飛羽的凌厲一擊。
可是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羅飛羽提槍不動,一衆飛馬牧場戰士也是端着弓弩,穩穩地對準門口,沉默肅然,自然而然地就帶上一股蕭殺的氣勢。
門外又有幾人搶身進來。
“放箭!”羅飛羽一聲令下,同時身形一晃,鐵槍抖動,槍尖幻化出兩朵槍花,封死矮胖子往左右兩邊的騰挪空間。
矮胖子不退反進,低喝一聲,左手盾牌,右手一柄鐵鉤,搶先朝羅飛羽撲來。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左手盾牌和右手兵刃齊舞,強行往裡攻來。
呯!
鐵槍先後刺中矮胖子的鐵鉤和盾牌,他那矮胖的身形,立即如篩糠一樣,顫抖起來,臉上顯出駭然的神色,蹬蹬蹬往後就退。
可他身後,就是他的同伴。
受到他的這般衝擊,護住全身的盾牌和兵刃,也因此而受到影響。
恰在此時,箭雨襲至。兩人自顧不暇,也只能飛身後退,又與身後的搶進門來的幾人衝撞在一起。一瞬間,整個門口就亂成一團。
噗噗噗!
矮胖子有心無力,雙臂如同僵住了一般,盾牌和鐵鉤都無力揮舞起來,羽箭射進他的胸腹間,發出噗噗悶響,十分響亮。
他一個人就成功擋住十來支羽箭,矮胖的身軀,一下子就插滿羽箭,如同刺蝟一般。
其他人成功退了出去,矮胖子站在那裡,雙手再也握不住,盾牌和鐵鉤哐噹一聲落地。
然後他圓瞪着雙眼,撲的一聲,往後仰倒。
此時羅飛羽再次退回到大轉盤前,好整以暇地收起鐵槍,對着門外說道:“曹應龍,我都說過啦,想要說話,就好好說話。”
曹應龍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