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反覆斟酌着,尚秀芳轉過頭來,看着羅飛羽,如同看透了他心裡所想那樣,輕咬着櫻脣問道:“怎麼?總管怎麼這麼古怪,欲言又止的?”
羅飛羽哈哈一笑,心裡瞬間下了決斷,說道:“這件貂皮大氅,倒是十分珍稀,只是禦寒,似乎也不足夠啊。”
“足夠啊。”尚秀芳眨着大眼睛答道。
“我是說……以秀芳的修爲,完全可以不用這件貂皮大氅禦寒。”羅飛羽說道。
尚秀芳全身微微一顫,大眼睛緊緊盯着羅飛羽,緊咬着櫻脣,雙眼中神色變幻,輕聲問道:“總管……爲何如此說?”
“咦?難道只有我才知道秀芳的內功修爲不弱嗎?”羅飛羽故作驚奇,問道。
尚秀芳沒有搭腔,而是在看着羅飛羽一會兒,轉過頭去,看着前方洛水兩岸的景物,幽嘆一聲,說道:“總管是怎麼知道的?”
羅飛羽說道:“在曼清苑時,影子刺客出手,我摟着你躲避,那時無意中窺見到的。我修煉的功法,對真氣極爲敏感。只是很納悶,秀芳體內的真氣,似有若無,很是神奇。”
“怪不得哩!”尚秀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轉頭大眼睛剜了羅飛羽一眼,輕聲笑道,“我還一直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何獨獨會對總管感到如此親近,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哩。”
尚秀芳雙眼中蘊含着盈盈笑意,說這話時,絲絲柔媚之意,讓羅飛羽都不由得心中一蕩。
他不是沒有見過美女的人。身邊的尤雨晴和雲玉真,還有宋玉致和獨孤鳳,都是一等一的絕色美女,比之尚秀芳,都不遑多讓。
可是尚秀芳雙眼中的這絲絲柔媚,如此坦蕩,如此自然,透過雙眼,直入心底。
羅飛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此刻是個什麼樣子,但他卻能感覺到,自己似是在順着尚秀芳的眼神,深入到她那絲絲柔媚營造出來的漩渦之中,無力自拔。
他身邊的美女,尤雨晴是外表冷豔,一旦敞開心扉,內裡卻是含蓄的火熱。雲玉真則是外表潑辣中帶着嬌媚,再往前踏出半步,就會是妖媚了。幸好被羅飛羽半帶強迫性地收付之後,又毫不藏私,傳她功法,如今的雲玉真出落得更加水靈靈的,卻再無一絲妖異狐媚之氣,就連尤楚紅這樣的絕頂高手,也讚歎羅飛羽把雲玉真調教得前後判若兩人。
獨孤鳳身形嬌小,卻心高氣傲,也有心高氣傲的本錢。傾心於羅飛羽之後,纔在羅飛羽面前,展現出她在柔韌堅強的外表之下,也有着柔弱嫵媚的一面。
宋玉致則是在陽剛中自帶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即使是如今,她已經打從心底裡接受天刀宋缺的安排,也認可了這個安排,但在羅飛羽面前,仍舊帶着幾分矜持。
如今的尚秀芳,就迥異於她們幾個,毫不介意展現出自己的柔弱之處,並以此爲武器,周旋在各方豪傑之間。然而現在,羅飛羽卻從她的眼神中,品出濃濃的孤獨和寂寞來,在內裡深處,竟然還帶着淡淡的悲哀。
心之所想,羅飛羽脫口嘆道:“恐是秀芳內心無處可以排遣的孤寂,讓你尋尋覓覓,想要找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吧。只是爲何秀芳內心深處,竟然帶着些悲天憫地的氣息,就如你體內似有若無的真氣一般。”
“啊?!”尚秀芳大眼睛滿是震驚,伸手掩着嘴,愣愣地看着羅飛羽,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飛羽聳聳肩,說道:“沒辦法,我修習的是道家功法,對天地氣息甚是敏感。雖然我此刻修爲尚淺,但是離得這麼近,我還是能窺見到秀芳體內的絲絲縷縷真氣氣息。”
尚秀芳眨眨大眼睛,震驚漸漸平息下來,低眉順眼,低聲央求道:“這是秀芳的一個小秘密,總管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嘛?”
如此軟語央求,羅飛羽哪裡能拒絕得了,點點頭道:“那是當然。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說話算話。”
尚秀芳噗嗤一笑,媚眼如絲,橫了羅飛羽一眼,說道:“我當然知道哩。從在歷陽見到“總管那次,我就知道總管是個說話算話的男子漢。如今都要君臨天下了,當然就更是一言九鼎哩。”
羅飛羽哈哈一笑。
尚秀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問道:“圓圓的事,可有着落了?”
羅飛羽點點頭:“在前去淨念禪院的路上,婠婠小姐邀我去跟陰後一唔,圓圓也在。可惜圓圓失憶,都不認得我了。圓圓修習《天魔功》有成,只是實戰經驗不足。我曾提議讓陰後把圓圓放到我身邊歷練歷練,看樣子陰後並沒有採納。”
尚秀芳嘆道:“天下人對魔門喊打喊殺,獨獨總管能爲魔門說句公道話,也難怪陰後會與總管一唔。只是總管不擔心名聲受損麼?天下悠悠之口,可是能衆口鑠金的。”
羅飛羽聳聳肩答道:“如果我只是個小小的揚州總管,那當然擔心。但是現在麼,我只需要手下這些將士相信我能帶領他們拿下一個又一個的勝利,能夠一統天下,既爲天下帶來太平,也爲他們帶來建功立業的機會,那就足夠了。”
“總管信心十足,秀芳如此就放心了。”尚秀芳笑道,“至於秀芳的這個小秘密,待時機到了,秀芳一定會告知總管,好嘛?”
“好,不過我會用我的手段去挖掘拼湊,這一點秀芳莫怪。”
尚秀芳噗嗤一笑,道:“總管這是強人所難哩!”
羅飛羽微微一笑,尚秀芳再次長長地輕嘆一口氣,眼望着河道上的遠景,幽幽嘆道:“能夠跟總管說這些悶在心底裡的事,秀芳心裡輕鬆多了。只是總管也甚是可恨,一直不肯告訴我,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
羅飛羽莞爾一笑,說道:“這個不是什麼秘密,秀芳真想知道,問我就是了。”
尚秀芳再次一愣,大眼睛吃驚地看着羅飛羽,噗嗤笑道:“我這不是擔心拿不出總管想要的合理公平的代價麼?”